第45集:部落医承
雨后的清晨,医馆前的空地上挤满了少年。他们背着简陋的行囊,眼神里既有对未知的忐忑,又藏着对医道的热望——这些是各部落选送的学医者,年纪多在十二到十五岁之间,有的来自山林部落,裤脚还沾着泥;有的是草原牧人的孩子,腰间别着磨得发亮的骨哨。
轩辕站在石阶上,望着这群少年,想起自己年少时踏上去往岐伯处的路,那时的月色与此刻的晨光,竟有几分相似的暖意。他身后,岐伯正让弟子分发新编的《草药初辨》,书页上用炭笔绘着常见草药的形态,旁边注着“叶似锯齿者多辛散,根如纺锤者常补益”的短句。
“你们来此,不是为了成为部落的荣耀,”轩辕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少年耳中,“是为了让族人不再因小病夭折,不再因伤痛哭号。医道是仁术,先要有仁心,再谈医技。”
人群里,一个瘦小的少年攥紧了衣角。他是南方沼泽部落送来的,名叫阿禾,部落里去年瘴气肆虐,他的妹妹没能挺过去。来之前,母亲把晒干的艾草塞给他:“跟着轩辕大人学本事,回来让咱部落的人少遭罪。”
开课第一日,岐伯便带着少年们去药田。正是初夏,田垄里的紫苏紫得发亮,薄荷的清香漫过脚踝。“辨认草药,先要用眼,再要用鼻,最后才是尝。”岐伯摘下一片紫苏叶,“像这样,叶背有细毛,闻着辛辣的,能解鱼蟹毒,还能治风寒感冒。”
阿禾学得最认真,别人记一遍,他就在地上用树枝画两遍,晚上还借着篝火的光,把白天学的草药形态描在兽皮上。有回辨药时,他把断肠草认成了金银花,被负责看管的医官训斥:“这两种草叶子像,但断肠草的花是簇生的,金银花是对生的,差一点就可能害命!”阿禾红着脸,把两种草的区别刻在木牌上,挂在脖子上。
三个月后,少年们开始跟着医官见习。阿禾被分到外伤处置的医帐,第一次见狩猎者被熊抓伤的伤口,吓得手直抖。带他的老医官却不催,只是让他看着如何用煮沸的麻布清洗伤口,如何将止血的三七与蒲黄按比例捣成泥:“手抖是因为你把它当成了可怕的事,你该想,你多用心一分,这人就能早一日拿起弓箭。”
那天晚上,阿禾在日记里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熊爪,旁边写:“医帐里的血,该变成部落里的笑。”
冬日来临时,少年们已能处理常见的跌打损伤。有个来自西方部落的少年,叫石生,擅长用石头做简易的夹板。他发现部落常用的木板夹板太沉,便琢磨着把轻质的泡桐木削成弧形,再用藤条固定,既轻便又贴合肢体。轩辕来看时,石生正给一个摔伤胳膊的孩童固定,那孩童竟不哭了,还伸手去摸夹板上的花纹。
“医道不是死法,”轩辕摸着石生的头,“你们来自不同的部落,带着不同的生活智慧,把这些融进医理,才是真本事。”
开春后,第一批学有所成的少年要返乡了。阿禾收拾行囊时,发现包里多了一本岐伯批注的《瘴气防治》,扉页上有轩辕的字迹:“沼泽多湿,治瘴需温化,辅以艾灸,可保一方安康。”石生则得到了一套新制的骨针,针尾刻着“慎”字。
送别那天,医馆前的老槐树下,少年们对着轩辕和岐伯深深鞠躬。阿禾抬头时,看见轩辕眼里的笑意,像极了家乡沼泽上空的星星,明亮而温暖。他知道,自己踏上的,是一条能让更多人看见星光的路。
这些少年回到部落后,有的在村口搭起简易的医棚,有的带着草药图谱走村串户。三年后,轩辕巡访各部落,听到最多的话是“咱部落的小大夫把某某的病治好了”。他站在阿禾所在的沼泽部落,看着新搭的医屋里,阿禾正教几个青年辨识艾草,阳光透过竹窗,落在他们认真的脸上。
“这才是最好的传承,”轩辕对身边的岐伯说,“不是把书刻在石头上,是把医道种在人心里。”
想知道《古人的智慧》后面如何呢?且看下集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