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宋的十月,雨季刚过,椰林里的空气带着股清甜的椰香。凌岳站在村口的老榕树下,望着远处的“巴州学堂”——用竹子和茅草搭的屋子,屋顶铺着晒干的棕榈叶,门口挂着周师傅用吕宋铁木做的木牌,上面刻着“巴州学堂”四个楷书,笔力遒劲。
阿福穿着新做的粗布衫,站在学堂门口,手里攥着本用旧布包着的课本,看见凌岳来,蹦起来,小脸上沾着点炭黑:“将军!开学礼要开始了!周师傅说我当‘小先生’!”
凌岳笑着走过去,摸了摸他沾着炭黑的额头:“阿福现在是先生了?”
“是!”阿福仰着头,手里攥着课本,“我教他们唱‘通宝方,通宝圆’,还教他们认‘巴州通宝’的‘宝’字!”
凌岳接过课本,封皮上画着“巴州通宝”和一群光脚的孩子,画笔虽然稚嫩,却透着股子认真:“做得好。等下,你要给大家讲什么?”
“讲‘大宋的故事’!”阿福挺起胸脯,像只小公鸡,“讲将军怎么教我们铸钱,怎么种稻,怎么让我们的娃娃不用去抢东西,能读书!”
开学礼在学堂的院子里举行。村民们穿着节日盛装,围坐在竹棚下,阿骨打首领坐在最前面,手里攥着把金黄的稻穗,脸上带着笑。
周师傅站在台上,手里举着枚“巴州通宝”,声音洪亮:“孩子们!这钱是大宋的凌将军给我们铸的!有了这钱,我们能买糖,能买书,能去镇上换布料!以后,你们长大了,也要像凌将军一样,学会铸钱,学会认字,学会让自己的娃娃过上好日子!”
孩子们拍着手,喊着:“学会铸钱!学会认字!”
阿福被推到台上,手里攥着课本,声音有点发抖,却很认真:“我、我教大家唱儿歌!‘通宝方,通宝圆,大宋的钱能换糖!通宝圆,通宝方,大宋的先生教我们读书!’”
孩子们跟着唱,声音奶声奶气,像一群小麻雀。阿骨打首领拍着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好!”
凌岳站在人群后面,望着阿福,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那个攥着铸钱模具、脸上沾着铜渣的小娃娃,现在已经能站在台上教别人了。他的眼眶有点发热,不是因为感动,是因为欣慰——他做的一切,值了。
仪式结束后,凌岳去拜访阿骨打首领。阿骨打端着陶碗,里面是椰汁酿的酒,香气扑鼻:“凌将军,学校的孩子都很乖。谢谢你,给了我们希望。”
凌岳接过酒碗,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窜进喉咙:“应该谢谢你们。是你们愿意学,愿意拼,才会有今天。”
阿骨打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凌将军,明年我们要种更多的稻,铸更多的钱。要让吕宋成为大宋的一部分!”
凌岳点头,从怀里掏出本《大宋三字经》:“我带了课本,让周师傅教他们读。以后,你们的孩子,能读大宋的书,写大宋的字。”
阿骨打接过课本,摸着封皮上的“大宋三字经”五个字,眼睛里闪着光:“好!我们的孩子,要读大宋的书!”
下午,凌岳和苏婉清去看稻田。稻子已经收割了,金黄的稻茬铺在地上,像层柔软的地毯。阿福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攥着把稻穗,脸上沾着稻芒:“将军!今年的稻子,亩产能有三石五!比去年多了一石五!”
凌岳捏着稻穗,颗粒饱满,带着太阳的温度:“阿福真棒。等明年,我们带更多犁头来,让稻子长得更壮。”
“好!”阿福仰着头,“我长大要做‘大宋的农夫’,种最多的稻,给将军吃!”
苏婉清笑着摸了摸阿福的头,从袖中掏出块蔗糖:“给你,奖励你的稻子。”
阿福接过蔗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笑得眼睛都弯了:“甜!苏姐姐的糖最甜!”
傍晚,凌岳站在码头上,望着海面上的月亮。苏婉清走过来,手里拿着件织锦披风,上面绣着茉莉花:“夜里凉,披上。”
凌岳接过披风,闻到上面的茉莉香:“苏东家,这次的开学礼,很成功。”
“是的。”苏婉清望着远处的学堂,灯火从竹棚里透出来,像星星落在地上,“那些孩子的笑,比任何黄金都珍贵。”
凌岳望着海面上的船影,风里传来吕宋的歌声——是孩子们在唱“通宝方,通宝圆”。他知道,他的帝国不是冰冷的钢铁,不是辽阔的土地,是这些活生生的人,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未来。
吕宋的风,吹过巴州的城墙。凌岳知道,属于他的全球帝国,才刚刚开始发芽。而那些在吕宋的椰林里读书的孩子,那些在江南的商号里算账的伙计,那些在巴州的田埂上纺线的棉农,都是这个帝国的基石。
他摸了摸怀里的“巴州通宝”,想起阿福的画,想起苏婉清的笑,想起阿骨打的椰汁酒。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不是在打造一个帝国,是在打造一个有温度的世界——一个让每个孩子都能读书,每个百姓都能赚钱,每个民族都能尊严地活着的世界。
海面上的船队鸣笛启航,载着大宋的货物,载着希望,驶向更远的地方。凌岳知道,他的全球帝国,正在慢慢长大。而那些藏在账本里的数字,那些刻在铜钱上的篆字,那些飘在风里的儿歌,都是这个帝国的心跳。
他望着远方的海平面,轻声说:“走吧,我们去更远的地方。”
苏婉清靠在他怀里,点头:“嗯,一起去。”
风里传来吕宋的歌声,越来越远,却越来越清晰。那是属于他们的,关于希望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