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海里。
威廉的灵魂此刻正悬浮在海面上空，表情复杂地看着下方。他的灵魂小人完好无损。
维瑟拉只是将他的灵魂封印了，用数道银白色的锁链牢牢捆住，沉入了海底深处。
威廉花费了一点时间才冲破封印。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暂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能“看到”维瑟拉在操控他的身体，但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安静地待在灵魂海中，看着维瑟拉的一举一动，内心陷入沉思。
威廉回顾了和维瑟拉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他一开始确实以为维瑟拉是学院的高层，负责守护图书馆的强者。所以他接近她，讨好她。
他以为维瑟拉无法离开图书馆，是因为职责所在。
但现在看来，他猜错了。
维瑟拉不能离开图书馆，不是因为她要保护这里，而是因为她被封印在这里。她不是守护者，而是囚徒。
威廉想起维瑟拉曾经给他讲过的故事。
关于邪龙纪元，关于那头给大陆带来无尽灾难的巨龙，关于巨龙被杀死后，灵魂不知所踪的传说。
当时维瑟拉讲得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现在想来，那应该不是她的先祖，那是她的亲身经历。
维瑟拉就是那头邪龙。那个被杀死肉身，灵魂被封印的邪龙。
一切都对上了。
威廉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维瑟拉刚才选择直接吞噬他的灵魂，夺走他的身体，那他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反击，甚至将她彻底消灭。
但她没有。
她只是封印了他的灵魂，打算占据他的身体离开，然后重塑肉身，再把他放出来。
虽然这依然是一种掠夺，虽然维瑟拉的“独占”想法偏执得可怕，但……她确实留了余地。
威廉不知道该怎么办。
道德上，维瑟拉试图夺舍他，这是不可原谅的。
情感上，他和维瑟拉相处了这么久，那些快乐时光不是假的，哪怕最初的目的不纯。
理智上，维瑟拉是邪龙，是曾经给大陆带来灾难的存在。他应该阻止她逃离，应该将她重新封印。
可是……
威廉想起维瑟拉趴在柜台上等他回来的样子。想起她看到草莓蛋糕时眼睛发亮的模样。想起她扑进他怀里时颤抖的身体。
那些画面如此真实，如此鲜活。
“唉……”威廉在灵魂海中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但有一件事是明确的，身体的控制权必须抢回来，他还要去精灵帝国。
.........
纯白空间里，维瑟拉距离传送阵只有十步之遥。
她能看到法阵上流转的符文，能感受到空间的波动。只要踏进去，她就能离开这个囚禁了她数万年的地方。
自由。
这个词语在她脑海里燃烧，烧得她心跳如鼓，烧得她指尖微微颤抖。
五步。
四步。
三步。
就在她的脚即将踏进传送阵范围的瞬间——
维瑟拉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抵抗力量从灵魂深处涌出。那力量如此磅礴，如此霸道，直接冲击着她对身体的掌控。
威廉的灵魂在反抗！
他在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维瑟拉的眼睛瞬间睁大，绚丽竖瞳中终于出现了惊慌。
怎么可能？
她明明封印了威廉的灵魂，以威廉的实力，只要她不解开，他只能永远沉睡。
可这才过去多久？一分钟？两分钟？
威廉的灵魂怎么可能这么强大？
维瑟拉咬紧牙关，集中全部精神对抗那股力量。她能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在一点点流失，就像握在手中的沙子，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阻止它们从指缝滑落。
不。
不可以。
这是她等待了一万五千年才等来的机会。这是唯一一次逃离囚笼的机会。如果现在失败，如果被威廉夺回身体……
她被威廉驱逐出身体，她会被重新封印在这里！
继续面对永恒的纯白，永恒的孤独。
维瑟拉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她不再试图完全掌控身体，而是将全部力量集中在双腿上。
哪怕要失去部分控制权，也要在外界失去！
我要离开这个囚笼！
抱着这样的念头，维瑟拉背后猛然展开一对银白色的龙翼。龙翼不大，只有两米宽，但足够提供推力。
她奋力一跃，龙翼拍打空气，身体像箭一样射向传送阵。
距离在快速缩短。
传送阵的蓝色光芒已经笼罩了她，她能感受到空间力量的牵引。
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点！
维瑟拉伸出手，指尖距离传送阵边缘只有半米。
就在这时——
身体的控制权彻底易主。
维瑟拉对四肢的感知消失了，对魔力的掌控消失了，就连视觉和听觉都在迅速模糊。
她输了。
彻底输了。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心脏。维瑟拉看着近在咫尺的传送阵，绚丽眼眸中第一次浮起水雾。
万年的等待，万年的忍耐，万年的期盼……
就这样结束了。
她又将回到那个纯白空间，继续当她的囚徒。
而威廉……威廉再也不会来看她了。他恨她，他怕她，他会离她远远的。
这个认知让维瑟拉的心脏抽痛起来，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下一秒，威廉的身体消失在传送阵中。
纯白空间里一片死寂。
只有传送阵还在散发着稳定的蓝色光芒，等待着下一个使用者的踏入。
.........
求知塔大厅。
传送阵光芒一闪，威廉的身影出现在阵中。
他站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
大厅里很安静。远处那两个学生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整齐排列的桌椅。
威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指修长，指甲干净，没有任何龙化的痕迹。他抬手摸了摸头发，黑色短发柔软顺滑，长度和之前一样。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只有灵魂海里多了一头巨大的银色巨龙。
威廉站了很久，一想到未来怎么处理，他就感觉脑阔痛。
最终她轻叹了一声，然后转身朝求知塔外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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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未来有的是威廉求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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