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道流光划破天际,离开西疆,向着那片被称作“十万大山”的苍茫地域疾驰。越往南行,人烟愈发稀少,天地间的灵气也变得古朴、蛮荒,甚至带着一丝暴烈气息。下方是连绵无尽的山脉起伏蜿蜒,古木参天,瘴气弥漫,偶尔传来不知名凶兽的嘶吼,撼人心魄。
伏羲一行人放缓速度,感受着这片天地独特的韵律。混沌血脉在此地隐隐雀跃,紫府中的“混沌归一符文”旋转也加快了一丝,与这片古老山脉产生着微妙的共鸣。
“好古老的气息……”龙曦月轻抚琴弦,此时的她以初步掌握了厚土的传承,再次来到这里,终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意蕴,她的厚土血脉在这里如鱼得水,“仿佛能听到大地的心跳。”
火舞周身金色神焰收敛,秀眉微蹙:“此地火元素活跃却混乱,地肺之火躁动不安,与地心世界的秩序截然不同。”
璃月目光锐利地扫过下方密林:“杀气很重,不仅仅是野兽,还有一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战意与执念。”她体内的金戈之气受到牵引,微微嗡鸣。
小夭最是兴奋,青帝本身就是从十万大山走出的,青帝血脉让她对这片充满原始生机的土地倍感亲切。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小脸上满是陶醉:“这里的树木花草,都在唱歌!虽然……有些歌听起来很悲伤,很愤怒。”
海伦娜则小心地操控着周围的水汽,凝成一层薄薄的水幕护住众人,隔绝那无处不在的毒瘴与腐朽气息。“水流在这里也受到了压制,变得沉重而晦涩。”她轻声对伏羲道,作为新妇,她努力想要发挥自己的作用。
艾莎仰望天空,星眸中闪过一丝困惑:“这里的星辰轨迹……似乎被某种力量扭曲了,变得模糊不清。”
伏羲居于队伍中央,神识感知着周遭的一切。他能感觉到,在这片看似蛮荒的山脉深处,隐藏着无数强大的气息,有些甚至不弱于准神级。更有一些地方,空间结构异常,残留着强大的法则力量,显然是上古遗留的战场或禁地。
“十二祖巫的遗迹,以及蚩尤大哥最后的战场,就在这片山脉的最核心区域。”伏羲开口,声音沉稳,“大家跟紧,此地危机四伏,不可大意。”
他选择了一条能量混乱的路径前进,这才是通往核心的“古道”,而那些相对平缓的山谷,反而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凶险。
飞行不过半日,前方一片笼罩在七彩毒瘴中的沼泽挡住了去路。瘴气翻涌,连神识探入其中都感到滞涩,其中更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是‘蚀骨瘴’和‘噬魂虫’。”小芷作为神农圃器灵,对天地灵物(包括毒物)感知敏锐,“硬闯会很麻烦。”
伏羲点头,正欲出手,却见小夭跃跃欲试:“相公,让我试试!”
她飞到队伍前方,双手结印,周身散发出青色光辉,口中吟唱起空灵古老的歌谣。那是青帝血脉中传承的、与万物沟通的灵语。
歌声荡漾开来,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翻涌的毒瘴变得温顺了一些,那令人心悸的沙沙声也减弱了许多。沼泽中那些依靠吞噬瘴气和灵魂为生的怪虫,竟缓缓沉入了泥沼深处,让开了一条通道。
“它们……好像听懂了小夭的话?”海伦娜惊讶道。
伏羲眼中露出赞许:“并非听懂,而是小夭的生机之力,安抚了它们的暴虐,表达了无害的意念。走吧。”
众人紧随小夭,安然穿过这片死亡沼泽。小夭脸色微微发白,显然消耗不小,但眼中充满了成就感。伏羲渡过去一丝混沌神力,助她恢复。
继续深入,地势愈发险峻。在一片巨大的峡谷前,众人停了下来。
峡谷两侧的岩壁上,残留着巨大的爪痕,以及被恐怖力量熔化的岩石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消散的惨烈战意与悲怆!
“是这里!”伏羲目光一凝,他体内的共工符文(狂暴)、蚩尤战血符文都产生了强烈的感应!“这是共工祖巫怒撞不周山的一处战场遗迹,也有蚩尤大哥麾下战士的气息!”
他飞身落到一处相对平整的断崖上,手掌按在冰冷的岩面。混沌神力涌入,试图读取残留的信息。
刹那间,喊杀震天,神魔咆哮的幻象冲入脑海!他看到顶天立地的巨人(共工)在怒吼,看到浑身缠绕着黑色魔气的战士(蚩尤部下)在与形态各异的神灵、巨兽搏杀!天倾地陷,法则崩坏!
“吼——!”一声穿越时空的怒吼在伏羲识海中炸响,带着不屈与滔天的恨意!那是共工残留的战意!
伏羲闷哼一声,周身混沌气血自动护体,强行稳定住心神,将那狂暴的战意碎片缓缓吸收、炼化。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沉重。
“当年一战,远比想象中惨烈。共工祖巫是在对抗……某种侵蚀此界本源的‘秩序’。”他缓缓道出感悟,“而蚩尤大哥的部众,似乎也在同时对抗着来自不同方向的敌人……”
线索依然破碎,但方向似乎明确了一些。所谓的“神界”,当年扮演的角色,恐怕并非那么光明。
“前方路还长。”伏羲看向峡谷深处,那里弥漫着更浓的迷雾与危险气息,“大家小心,跟紧我。”
他率先踏入峡谷,众女紧随其后,身影逐渐被那片承载着上古秘辛的迷雾所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