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的积水漫过脚踝，游古辛拖着昏迷的教授在黑暗中前行。
破裂的硬币存储器渗出蓝色电解液，在他掌心留下灼烧的痕迹。
“游子，你那边数据还在传输吗？”魏晓缪的声音夹杂着枪声：“会计部说最后三秒的加密数据……”
游古辛将一枚硬币按在管道接缝处，微弱蓝光映出他冷笑的嘴角：“数据早传完了。现在要送的是……人证。”
管道尽头突然透进刺眼白光。
游古辛猛地侧身，子弹擦着他耳际射入水中。
三个穿实验服的武装人员堵在出口，为首的摘下护目镜——竟是临江大学副校长！
“郑教授不能离开。”副校长的枪口纹丝不动：“除非你想让柳氏重工在缅国的铀矿开采许可文件见报。”
游古辛突然笑了，他举起郑教授的左手，袖口纹身在光线下清晰可见：“国际刑警通缉了七年的‘核账本，原来藏在大学实验室里……你说媒体更感兴趣哪个？”
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异样震动。
游古辛瞳孔骤缩——那不是新亚的飞机，机身上印着联合国核监管机构的标志！
副校长脸色剧变，枪口微微发抖：“不可能……吴总明明打点好了……”
“打点？”游古辛拽着教授退后两步，“你知道柳紫妤为什么故意让你们看到那份假转账记录吗？”
防爆门外突然爆出震耳欲聋的俄语喊话声。
副校长转身的瞬间，游古辛踢飞他手中的枪，三枚硬币同时掷出……
第一枚击中消防喷淋头，高压水雾瞬间充满空间；
第二枚黏在通风管盖板，电磁锁“咔嗒”闭合；
第三枚滚到副校长脚边，“嘀”的一声展开全息投影：柳紫妤正在尼加瓦的联合国听证会上，展示新亚集团走私核材料的证据链。
“看清楚了，”游古辛的声音穿透水雾：“这才是真正的账簿。”
国际刑警的破门锤撞开最后一道屏障时，游古辛已经带着郑教授潜入下水道。
浑浊的水流中，那枚裂开的硬币还在持续发送定位信号，蓝光映出水道壁上的陈旧标记——那是二十年前柳氏工程队留下的勘探符号。
耳机里，柳紫妤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疲惫：“缅国铀矿是我父亲拿到的第一桶脏钱……但新亚用这笔钱造的钚239，足够做十二枚脏弹。”
游古辛抹了把脸上的污水，前方水道口透进夕阳的光：“所以你要我找到的不是账簿……”
“是能同时埋葬新亚和柳氏黑历史的棺材。”柳紫妤挂断了通讯。
水面突然泛起异样的波纹，游古辛猛地将教授推向岸边——三支麻醉镖扎进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二十米外的排水口，吴昭尧的私人保镖正在装填第二支弩箭。
远处，临江晚报的新闻直升机正在盘旋，摄像机镜头反射着最后的阳光。
浑浊的污水漫过腰际，游古辛拽着昏迷的郑教授紧贴水道墙壁。
麻醉镖的尾羽在水面轻轻颤动，二十米外，保镖的夜视镜泛着幽绿的光。
“还剩两发。”游古辛摸向腰间，三枚硬币只剩一枚——表面镀层剥落，露出里面精密的电路板。
他屈指轻弹，硬币无声滑入水中。
保镖的弩箭突然转向左侧，红外瞄准镜锁定了某处涟漪。
“发现目……”他的喉结突然碰到冰冷金属——那枚硬币不知何时已吸附在弩箭上，此刻正释放出高频脉冲，让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
游古辛趁机拖着教授爬上岸边检修平台。
夕阳透过排水口铁栅栏，在教授脸上投下血色的光斑。
远处新闻直升机的轰鸣越来越近，游古辛突然撕开教授的白大褂——内衬口袋里缝着张微型存储卡。
“原来如此…… ”他盯着存储卡上烫金的柳氏家徽：“这才是柳紫妤真正要的棺材。”
水面突然炸开，三个蛙人持鱼枪跃出！
游古辛侧滚避开，第一支鱼枪钉入混凝土墙，枪尾系着的钢索骤然绷直——竟是带电的！
“吴总向你问好。”领头的蛙人摘下面罩，露出新亚安全主管的疤脸：“他说您会喜欢这个……”
第二支鱼枪射来的不是钢矛，而是张金属网。
游古辛的硬币在千钧一发之际，展开成微型电磁盾，高压电网在距他半米处轰然坠落，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1998年的老款电磁屏障。”蛙人冷笑着拔出潜水刀：“柳氏的技术还是这么怀旧。”
游古辛突然笑了。
他举起那张湿漉漉的存储卡，阳光穿透卡片，在水雾中投影出一串经纬度坐标——正是当年柳氏开采铀矿的精确位置。
新闻直升机的探照灯突然笼罩整个排水口，摄像机红点对准了这场对峙。
蛙人们僵在原地，他们认出了机身上临江法制频道的标志。
“直播开始了。”游古辛晃了晃存储卡：“猜猜观众现在看到了什么？”
三十公里外的柳氏大厦顶层，柳紫妤关掉了办公室的电视。
她面前站着十二位董事会元老，窗外是闪烁的警车长龙。
“诸位看到了。”她抚摸着兰花焦枯的叶片：“新亚集团用我们的旧矿场提炼武器级钚元素……”
她的美甲突然掐断叶梗：“而游先生刚刚帮柳氏拿到了，最关键的证据链。”
老人们的脸色比枯萎的兰花更难看。
他们知道，那些坐标不仅能证明新亚的罪行，更记载着当年所有经手人的名字——包括在座大半股东。
夕阳沉入江面的刹那，游古辛把存储卡抛向摄像机。
最后的画面里，硬币电磁盾的蓝光与警用直升机探照灯交织，照亮了下水道墙壁上斑驳的柳氏家训：
“商道如舟，不进则覆。”
夕阳的余晖透过废弃修车厂破碎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将雷储九狰狞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他攥紧的拳头砸在生锈的车架上，震落一片铁锈，簌簌落在油污斑驳的水泥地上。
“游古辛……”他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我要他死！”
几个手下围拢过来，昏暗的光线中，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一个脸上带疤的马仔凑近：“九爷，那小子现在在锦绣华府买了楼王，要不要……”
雷储九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在指尖旋转：“不急。先送他一份‘乔迁之喜’。 ”
钥匙上，保时捷的标志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