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和你道歉。”埃萨加话有些断续,“我不应该关你,不应该怀疑你,不应该和你说那样的话……你能让我见见你吗?”
还是沉默。
埃萨加又想开口,听见门内传来很轻微的一声:“哼。”
埃萨加心跳漏了拍,他轻轻推开了一小道门缝,时瑜坐在沙发上,见埃萨加进来,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头,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埃萨加走到她面前,蹲下,抬手想摸她的脸:“对不起,亲爱的。”
时瑜偏头躲了一下:“。”
埃萨加只当时瑜还是在生自己的气:“……我没喜欢过人,我……”
他对他的心动后知后觉。
见他可能又要开始自我剖析,并且疑似要剖析很久,时瑜深呼吸一口气,确认面前这人是真不考虑一点吃饭问题。
胃开始绞痛。
“……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埃萨加终于剖析完自己,一抬眼,见时瑜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摇摇欲坠。
“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径直冲他栽过来的时瑜。
埃萨加慌忙抱起她大步往床上放:“叫卡尔过来!!!!!”
大晚上被摇醒的卡尔,穿着睡衣就冲到了最高楼。
他连滚带爬带着一堆仪器冲进去,生怕去晚一秒里面的人就无力回天,见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时瑜,以及在旁边握着她的手,面色凝重的埃萨加时,更是被吓得魂都要归天外。
他严阵以待,给时瑜做了一通检查,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
“埃萨加大人,夫人应该是……”
埃萨加做足了心理准备,卡尔面容严肃:“饿晕过去了。”
埃萨加:“?”
卡尔给时瑜吊了瓶葡萄糖,欲言又止,但还是开口,语重心长:“夫人肠胃不太好,要少生气,按时吃饭。”
埃萨加既没有让她少生气也没有让她按时吃饭。
卡尔瞥了一眼盖着被子,显得脆弱无比的时瑜,又忍不住道:“夫人毕竟不是alpha。”
他点到即止,说完就退了出去,上埃萨加星舰这么久,平时都是干点杀人放火的活,难得有个正儿八经的病人给他看。
这位病人身体各方面数据并不算好,只是个中等水平,埃萨加大人还这么磋磨人家。
卡尔理理睡衣,出门之后不住摇头。
时瑜其实已经醒了,但她有意晾一晾埃萨加,索性闭眼睡一觉。
她是真折腾累了,睡得也快,呼吸声平稳而绵长,埃萨加坐在床边,看了她很久,接着拿出戒指盒,在床边单膝下跪,替睡梦中的时瑜戴上了戒指。
时瑜一觉睡到第二天,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埃萨加趴在她床边,紧握着她的手。
他长发蜿蜒于身后,极长的睫毛敛着,看起来是守了时瑜一整晚。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时瑜缓缓坐了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埃萨加也被惊醒:“亲爱的,你醒了?”
时瑜没回答,目光落在了二人交叠的手上。
时瑜:“……”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的手,和埃萨加的手,无名指上,会有对戒。
见她看戒指,埃萨加握紧了她的手:“你愿意吗?”
『愿意他个大头娃娃菜。』光团落在时瑜肩膀上,『戒指都戴完了问你愿不愿意了?』
时瑜:『……有时候感觉男alpha真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唯有沉默。
埃萨加权当她默认,他高兴起来,把时瑜抱进了怀里:“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时瑜靠在他肩膀上,想着那几个基地的位置,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当然了,我的军功章。
军衔晋升,当然幸福。
时瑜没忘了正事,在埃萨加耳边轻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埃萨加搂着时瑜,低头想吻她。
时瑜又往后一躲:“我想吃饭。”
她捂着胃,低头抬眼看埃萨加:“很难受。”
埃萨加哪里拒绝得了这样的她,立马有人送了餐食过来,二人洗漱完,坐在沙发上吃了个长达一小时的早饭。
时瑜平均一分钟嚼三下,想着要怎么把话题引到样品身上。
埃萨加坐在她对面,只撑着头,一直盯着他看。
时瑜转了转手指上发戒指:“你怎么知道我的圈号?”
“我之前摸过你的手。”
时瑜:“?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久之前了。”
他这么说,时瑜也伸手摸了摸他的手指。
埃萨加笑了声:“怎么了?”
“你知道我的圈号,我就不能知道你的?”
听她这么说,埃萨加眼里笑意更深,他任时瑜摸:“当然,你可以知道我的一切。”
那第五个基地的位置呢?
时瑜收回手,又喝了一口粥,说道:“我可不敢知道你的一切。”
一贯的,令埃萨加熟悉的,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又知道是不是时瑜刻意拖了一点声音,落在埃萨加眼里,像闷闷的,委屈的撒娇。
“你昨天还摸我腰。”时瑜又不太高兴的补了一句。
“那你摸回来?”
“谁要。”
时瑜皱皱眉,不是很理解:“你找的那个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埃萨加一下子没回话。
时瑜不想吃了,她把勺子扔下:“算了,你别告诉我,省得到时候又要怀疑我。”
“不用和我说了,我也听不懂这些。”时瑜恹厌靠着椅背,“我的睡袍被你撕坏了,我要新的。”
“当然,亲爱的。”埃萨加走过去抱起时瑜,和时瑜坐在了同一张圈椅里,他哄着时瑜又喝了一点粥,才凑在时瑜,说悄悄话一样和她讲,像是对他昨天行为的解释:“这份样品非常重要,它的原料并不来自于异种身上的提取物,而来自于极天花。”
“没听过。”时瑜没什么兴趣。
她没记错,极天花最大的产出地,是l863星。
埃萨加这回出奇有耐心,一点一点讲给她听:“极天花,花如其名,有剧毒,却能让食用者在死前感受极乐。”
“我们改良了她有剧毒这一部分,服用者皆可感受到极乐……这个世界上太多人太痛苦了,于很多人而言,人生就是个巨大的屠宰场,个人力量无法与社会结构对抗,很多人清醒的绝望着,他们需要这样的消解方式。”
“我是在救他们。”埃萨加声音都带着些蛊惑:“与其在痛苦的现实中挣扎,不如在极乐的虚幻中共舞。”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不改变。”
埃萨加托着时瑜戴戒指的手。
“人这一生,本就是体验大于一切,不是吗?”
那你怎么不服用。
时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