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完成这一切之后,混沌之行的目的已经完成,是时候返回了,不过林浩看到脚下的混沌原石,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毕竟不多见,想当年遇到三十六颗镇海神珠前所得的混沌原石,跟这一比,之前的那一块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遇到这好东西不收取,那真的要挨雷劈的。毕竟这也算机缘的一种不是?
林浩的身影消失在混沌之中,包括这一大块混沌原石也不见了。
混沌裂隙如琉璃碎镜般悄然弥合,林浩一步踏出,足底未沾尘,却已立于洪荒天地之间——不周山,盘古殿前。
霎时间,万籁俱寂,非是无声,而是天地主动屏息。
苍穹之上,九重天幕自东而西缓缓掀开一道通明玉色裂痕,似有无形巨手拨开混沌初判之帷。
第一缕光,并非日曜之炽、月华之冷,而是“道”本身显形的澄澈清光,自虚无深处垂落,如天河倒悬,如祖脉奔涌,如大道本源第一次向众生低语。
那光不灼目,却令太阴星黯然敛辉,令太阳星垂首收芒,令三十三天外紫气翻涌如沸,令八荒四极所有先天灵根齐齐摇曳,枝头未绽之花苞尽数绽放,花瓣皆作太极阴阳双色,瓣心浮现金纹古篆:“混元大罗,一炁化真”。
地涌金莲——不是一朵、十朵、百朵,而是自不周山脚起,沿洪荒龙脉主干,一路蔓延至北冥幽渊、南离火海、西极流沙、东海蓬莱,横贯整个洪荒大陆的地脉脊梁之上,亿万朵金莲破土而出!
莲茎非草木,乃凝固的先天戊土精气所化,粗若山岳,直插云霄;莲叶非碧绿,乃地道本源所凝之玄黄厚土色,每一片舒展如洲陆,叶脉中奔涌着液态的法则长河;
莲台之上,金蕊怒放,蕊心跃动着微缩的六道轮回图、幽冥地府界碑、酆都鬼门关虚影、十八层地狱投影……
每一朵金莲,皆是一方地道权柄的具象,皆在无声诵念《九转大罗法》复魂残章,音波无形,却使洪荒所有生灵心头自然浮现“仁德”二字,非强加,非灌输,如春雨入壤,润物无声。
洪荒法则大道沸腾了。
不是崩坏,不是暴烈,而是如千年古井忽逢天降甘霖,静水激荡涟漪,涟漪叠为波涛,波涛升为云海。
只见虚空之中,无数条晶莹剔透、流转着七彩毫光的“道则之链”凭空浮现——那是时间之链,此刻凝滞如琥珀,链上浮沉着过去、现在、未来三枚浑圆道印;
那是空间之链,蜿蜒如龙,节节处裂开微小界域,内有微型洪荒生灭;
那是生死之链,一端连着幽冥血海翻涌的猩红浪花,一端系着昆仑山巅万年不凋的玉芝仙草;
那是因果之链,细密如网,网眼之中,映照出洪荒亿万生灵前世今生今世之因缘线……万千大道之链并非狂舞,而是以不周山为中心,缓缓旋转,形成一个覆盖整个洪荒的、宏大无匹的“混元道轮”。
道轮每转一周,便有一缕纯粹到极致的“混元真炁”洒落,如春雪融于沃土,无声无息,却令枯死万载的建木残根迸出新芽,令被仙妖量劫余波震裂的昆仑支脉的山体自动弥合,令散逸在虚空中的先天灵机重新凝聚成雨,淅淅沥沥,洗尽铅华。
就在此时,大地深处,传来一声悠远、厚重、仿佛自开天辟地之初便已存在的叹息。
——地道,醒了。
不是轰鸣,不是咆哮,是整片洪荒大陆的“心跳”骤然清晰可闻。咚…咚…咚…每一次搏动,都让不周山微微震颤,让四海潮汐逆流三息,让九幽之下所有沉睡的古老地脉节点同时亮起温润的玄黄光芒。
紧接着,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色泽的光柱,自幽冥血海最深处、酆都城核心、后土建立轮回的六道轮回盘正中心,轰然冲天而起!
那光,是玄黄,是厚重,是承载,是包容,是万物归藏之所,是万灵安息之床,是生者脚下最沉默的依靠,是死者魂归最温暖的怀抱——正是地道本源之光!
光柱并未直冲云霄,而是在半途骤然散开,化作亿万缕温润如玉、柔韧如丝的玄黄光流,如母亲伸展的手臂,温柔而不可抗拒地,尽数涌入林浩体内。
刹那间,林浩周身衣袍无风自动,却无一丝凌厉之气。他闭目,眉心一点幽邃如渊的墨色印记缓缓浮现,继而扩散,化作一幅微缩的、活生生的“中央幽都图”:图中酆都鬼门巍然矗立,门内幽冥血海波澜不惊,海面倒映着漫天星斗与不周山影;
图中六道轮回盘徐徐转动,轮转之间,不见狰狞鬼吏,唯见慈祥老妪(孟婆)持盏含笑,白发童子(引路使者)提灯引路,青衫书生(判官)执笔批注,字字皆是“宽宥”、“超拔”、“安养”;
图中十殿阎罗身影朦胧,非威严审判之相,而如十位垂眸静坐,指尖轻点,便有业火自熄,怨气化露,戾气成泉……
这由无量地道功德所铸就的“中央鬼帝圣躯”,终于圆满显化。
圣躯既成,异象再临,却更臻化境。
不周山巅,盘古殿前,虚空无声龟裂,裂痕之中,并未涌出雷霆万钧的圣人神威,亦无令人匍匐颤抖的无上威压。
只有一股浩荡、温厚、绵长、沛然莫御的“仁德之息”,如亘古长存的春风,自林浩圣躯之中,无声无息,弥漫开来。
这春风拂过之处,奇迹发生:
——西方,被仙妖量劫余波撕裂的昆仑山肢脉,断崖之上,焦黑的岩层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泛着玉石光泽的嫩岩;
断裂的山脊处,一条条翠绿藤蔓破石而出,须臾间织成天然拱桥,连接断口;
山顶积雪消融,化作清冽山泉,叮咚流淌,所过之处,冻毙的仙鹤振翅而起,羽翼新生,唳鸣清越,直上九霄。
——东方,东海之滨,曾被妖族倾泻的污浊煞气浸染千年的珊瑚礁,此刻如蒙圣光。
那悬浮于海面之上、浓得化不开、能蚀仙骨、污神魂的暗红色煞气云团,甫一接触这仁德春风,竟如烈阳下的薄冰,发出细微而密集的“嗤嗤”声!
云团边缘迅速变得稀薄、透明,继而消散,化作点点晶莹露珠,坠入海中,瞬间催生出大片大片从未见过的、散发着幽蓝荧光的“净煞海葵”,随波摇曳,吐纳之间,将残留煞气尽数吸纳、净化、反哺为滋养海中生灵的先天灵机。
——南方,南部腹地,一处被上古战场怨气侵蚀、寸草不生的赤地,春风掠过,焦土之下,无数细小的、带着幽冥寒气的黑色种子悄然萌发,破土而出,竟是成片成片的“忘忧曼陀罗”,花瓣纯白,蕊心一点玄黄,随风摇曳,散发出令人心神安宁、百虑皆消的淡香,方圆千里之内,所有生灵心中戾气、贪欲、嗔恨,如潮水退去,只余平和与澄明。
——北方,幽冥血海之上,那常年不散、翻涌着亿万亡魂哀嚎的猩红血浪,竟也微微平复。
浪尖之上,朵朵由纯粹功德与仁德之息凝结而成的“安魂金莲”次第开放,莲瓣舒展,垂下缕缕柔和金光,落入血海。
金光所及,那些永世沉沦、不得超脱的孤魂野鬼,脸上狰狞痛苦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近乎婴儿般的宁静与安详。
他们不再嘶吼,只是静静仰望,仿佛终于等到了归家的路标。
整个洪荒,都在这春风里,轻轻舒展着筋骨,缓缓抚平着伤痕。
没有惊天动地的宣告,没有金口玉言的敕令。
唯有盘古殿那亘古沉默的青铜巨门,在仁德春风拂过的一瞬,门楣之上,自行浮现出十二道古老、庄严、蕴含无上权柄的圣人道纹——帝江、句芒、祝融、蓐收、共工、玄冥、后土、强良、烛九阴、天吴、翕兹、奢比尸……
以及最后,一道全新浮现、线条更为圆融、气息更为厚重、隐隐与整个洪荒大地脉动同频的道纹,纹路中央,一枚古朴篆字缓缓成型,非金非玉,却重逾万钧,赫然是——
“幽”。
地道第十三圣,中央鬼帝,林浩——他是十三祖巫中的小十三,与十二位兄长一同以元神、法力、法则同修之混元大罗金仙道基,今日所有祖巫全部都证道混元成就地道圣人,林好的中央鬼帝圣躯,消失在洪荒之中,出现在那勾连洪荒无尽过去未来的时空命运长河之上与其他十二位祖巫一起,镇压着时空命运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