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离精神分裂不远了。
一边是冷冰冰催债还附带厄运debuff的功德系统，另一边是神出鬼没疑似拿自己当真人秀看的什么鬼委员会。
这届观众要求还挺高！精彩不足，尴尬有余？评分还和功德挂钩？他负一万亿的巨债感情是观众评分给打出来的？！
“淦！真当我是电子宠物啊？投币就能看表演？”林凡对着空气比了个中指，换来的是系统又一次【检测到不文明行为，功德-0.01】的温馨提示。
林凡：“……”
行，你狠。
他算是明白了，在这破系统底下，呼吸都可能扣功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任务列表上那【9\/10】的进度像是对他无情的嘲讽。街上符合“年迈”、“需要帮助”这两个条件的老奶奶仿佛集体收到了风声，躲得无影无踪。
就在林凡琢磨着是不是要去敬老院门口蹲点，或者干脆给自己画个老年妆左右手互搏时，一声极其微弱的、带着颤音的——
“喵呜~”
吸引了他的注意。
声音来自旁边一条昏暗小巷的垃圾箱后面。
林凡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低头一看。
一只瘦骨嶙峋的小橘猫，大概只有巴掌大，蜷缩在冰冷的墙角，一条后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浑身脏兮兮的，沾满了泥污。它努力地想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痛苦，还有一丝微弱的求生欲。
它太虚弱了，连叫声都细若游丝。
林凡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他从小就对这种毛茸茸的小生物没什么抵抗力。前世加班回家，楼下那只总蹭他裤腿的流浪胖橘，是他少有的心灵慰藉。
“系统，”他在心里默问，“救助流浪动物，算功德吗？”
【系统提示：积德行善，不分对象。救助弱小生灵，符合功德积累准则。具体数值视救助难度及结果而定。】
得嘞！
虽然大概率又是零点零几的蚊子腿，但蚊子腿也是肉啊！总比干站着被扣分强！
林凡顿时来了精神。他左右看了看，快步跑到街角的便利店，用最后那点可怜的积蓄，买了一小瓶矿泉水和一袋最便宜的火腿肠。
回到小巷，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尽量不惊动那只小橘猫。
“嘿，小家伙，别怕…”他拧开矿泉水，倒了一点在瓶盖里，又仔细地把火腿肠掰成极小的小碎块，放在一张干净的纸巾上，缓缓推到小猫面前。
小橘猫警惕地看着他，鼻子抽动了两下。饥饿最终战胜了恐惧，它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先是舔了几口水，然后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火腿肠碎。
林凡看着它那饿极了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功德而升起的念头淡了下去，生出些纯粹的怜惜。
等小猫吃得差不多了，林凡看着它那条扭曲的后腿，犯了难。
这明显是断了，得处理。可他身无分文，别说宠物医院，连给人治病的诊所都去不起。
“系统商城？赊账？贷款？”林凡尝试着呼叫系统。
【万界功德系统版本过低，未开通金融借贷服务。请宿主脚踏实地，努力还债。】
要你何用！
林凡叹了口气。总不能放着不管。
他想起以前在网上刷到过的应急处理视频。咬咬牙，脱下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衫，撕下几条相对干净的布条，又去找了两根稍微直溜点的小木棍。
“小家伙，忍一忍啊，可能会有点疼…”林凡深吸一口气，尽量用最轻柔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握住小猫的后腿。
小橘猫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但却没有剧烈挣扎，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林凡心无旁骛，凭借记忆里的模糊知识，尝试着将断骨处大致对齐，然后用小木棍夹住，再用布条一圈圈缠绕固定。
他的动作笨拙甚至有些粗暴，额头上急出了细汗。整个过程，小橘猫只是低声哀鸣着，身体微微颤抖，意外的配合。
【叮！宿主成功救助受伤流浪猫，缓解其痛苦，给予其生机。功德+1。】
成了！整整一点功德！
林凡心中一喜，看着面板上变成【-999,999,999,999.59】的数值，差点热泪盈眶。
这是他得到系统后，做的第一笔“大额”进账！
虽然对于总体债务来说依旧是九万头牛身上的一根毛，但意义非凡！这证明了他林凡，还是有能力赚到功德的！
固定好小猫的腿，林凡又把它抱到更避风的角落，将剩下的火腿肠和水放在它旁边。
“好了，小家伙，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林凡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手感有些扎人，没什么肉，“以后机灵点，别往车底下钻。”
小橘猫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又软软地“喵”了一声，像是在道谢。
林凡心情复杂地站起身，准备离开，继续去完成他那坑爹的扶老奶奶任务。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嗡…】
口袋里的老人机又震了一下。
林凡身体一僵，心里冒出不祥的预感。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
果然，又是一条来自【‘诸天吃瓜互助委员会’（临时频道）】的短信：
【观测到目标‘林凡’触发隐藏互动事件：‘弱小的羁绊’。行为评价：手法粗糙，心意尚可。情感流露真实性评估：85%（疑似触发内心柔软处）。】
【基于事件潜力评估，临时发放‘观众打赏’（试行版）。】
【打赏已自动兑换为当前世界可用物资，请查收。】
短信消失。
下一秒，林凡只觉得脚边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
一个印着宠物医院Logo的纸袋，凭空出现在了他脚边。
林凡：“！！！”
他心脏狂跳，猛地蹲下身打开纸袋。
里面是：一小袋高级猫粮、一支宠物营养膏、一小瓶外伤喷剂、几片消炎药，甚至还有……一沓红彤彤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人民币！
林凡粗略一数，足足五千块！
他拿着钱和东西，整个人都懵了，大脑再次宕机。
打赏？观众打赏？还能兑换成实物和这个世界的货币？！
那什么委员会来真的啊？！
而且…这打赏…是给这只猫的？
所以…这帮看不见的观众…其实…还挺有爱心的？
林凡看着那沓钱，又看看角落里舔着爪子的小橘猫，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所以，他辛辛苦苦，冒着被讹诈、被推销、被扣功德的风险去扶老奶奶，收益是负的。
随手救了只猫，反而得到了系统功德+1和观众打赏五千块加宠物用品？
这收益对比也太惨烈了吧？！
“系统！”林凡猛地想起一个关键问题，在心里疾呼，“这打赏…算功德吗？能抵扣债务吗？”
【系统提示：打赏物资为外界赠予，与功德积累无关。请宿主专注于完成系统任务，脚踏实地，努力还债。】
行吧。就知道没这种好事。
林凡看着那五千块钱，又看了看系统面板那串长得令人绝望的负数。
一个极其大胆、极其作死、但又极其诱人的念头，如同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绝望、疯狂和谄媚的复杂笑容，对着空无一人的小巷上空，试探性地、用自己能发出的最真诚的语气小声问道：
“那个…委员会…观众老爷们…您们看…”
“…我这功德贷…还能再批点吗？”
“利息好商量！我可以表演倒立洗头！或者胸口碎大石？给个机会啊大佬！”
小巷里一片寂静。
只有角落里的小橘猫，歪着脑袋，用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睛疑惑地看着这个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表情丰富的人类。
几秒后，手机再次震动。
林凡迫不及待地看去。
【‘诸天吃瓜互助委员会’（临时频道）：申请驳回。本委员会旨在鼓励积极整活与情感互动，不提供任何形式的金融借贷服务。请观测目标脚踏实地，努力…创造乐子。】
林凡：“……”
得，这口吻，跟那破系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悻悻地收起手机，把那五千块钱和宠物用品仔细收好，给小橘猫又留了些吃的。
虽然贷款没批下来，但起码…启动资金有了不是？
他看了一眼任务列表，还剩九个老奶奶。
又看了一眼角落里安心舔毛的小橘猫。
林凡握了握拳，眼神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扶老奶奶风险高，收益低，还容易倒欠功德。
但救猫…似乎…很有搞头？
一个疯狂的“赚功德（和打赏）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第3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