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问不出什么话来。
临久也懒得再深究了,她刚刚不过是有那么一丢丢感兴趣而已。
现在看来这小子精的很呢。
话都不说全,总是留一半。
而且这小子身份不一般,身上能牵扯出的麻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会小。知道的越多,牵扯越深,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卷入龙族内部纷争的漩涡里。
见临久脸上开始明显的不耐烦,应真有些慌了。
他赶紧上前,抓住临久的袖子,“姐姐,姐姐!你答应过我的!求求你,快救救丁叔叔吧!他……他看起来好痛苦!”
“喂…”
既然答应了,临久自然有她的把握。只不过,她的救,对丁觉而言,或许是一件极为残酷的事情。
因为她根本没有能力去修复那个破碎的金丹。所以,摆在面前的,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下策。
最简单粗暴的手段,便是以雷霆之势,趁其不备,直接将重伤的丁觉彻底束缚住,然后再强行剔除那颗破丹,保住他的命。
一个濒死的家伙,即便心有不甘,又能有多少反抗之力?至于宁无为那边……临久从一开始就没对他抱有过任何希望。
等他喝完茶,怕是黄花菜都凉透了。
当然,这个事情,有一个比她亲自出手更合适的人选,一个能让丁觉在情感上难以激烈抗拒,然后被迫接受现实的人。
是谁呢?
自然是丁觉到道侣,乔雪师姐。
算算时间,接到消息的乔雪,也差不多该赶过来了。
对于临久心中的这些计算,年幼的应真自然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只见临久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心情自然是越来越急躁,根本坐不下来,抓住临久的衣服不放手。
“你……”
应真张了张嘴,还想再催促。
“他死不了。”
临久赶紧打断他的话,“有宗主的续命丹续着,这一天之内,他想死都难,所以,你别太担心,我们有充足的时间。”
“可是……”
应真还想再争辩什么,却被临久摆手打断了。
“急什么…”
临久眼神瞟向门外,“我也不会真等上一天再救他。”
听到临久这句话,应真悬着的心才放下一些,找了个靠近临久的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在屋内并没等待多久。
大约一炷香后,有一道破空声靠近了屋子,随即,一个窈窕的人影急匆匆地落入小院里。
不需要看清来者的脸,只看那熟悉的身形步态,临久便知道,她等的人,乔雪师姐,来了。
乔雪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她所在的峰距离赤云峰有很远的距离。
这么慌慌张张跑来,头发都散了,因为心急,脸颊两边被汗水湿了不少头发。
她穿着一身粉白的长裙,外罩一件淡白色外衣,还是那么温婉,只是,现在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满是惊惶,连呼吸都很急。
临久正抓着自己的头发,看见她进来,刚想打个招呼,乔雪却谁也顾不上,扫了一圈屋子,直接扑到床前,“丁觉!丁觉!你怎么样?你醒醒,看看我!”
听到了熟悉呼唤,丁觉缓缓地睁开了眼皮,看到乔雪划着泪痕的脸,他便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雪儿……别担心……宗主…宗主会有办法的……他说了……能治好我……”
“……”
乔雪闻言,泪水止不住的流,她从袖中取出一条丝帕,小心翼翼地为他擦着额头的汗,边擦边说:“嗯,嗯,我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她哽咽着,“你……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点水。”
说着,乔雪起身,身子有些不稳,走到外间那张放着茶壶的桌子,她抓着壶,手颤抖个不停。
就在她努力平复自己状态的时候,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按在了她的手腕上。
“乔雪师姐……”
临久忽然开口了。
乔雪抬起头,对上临久那双眼眸,这才惊觉原来她也在。
“陆……师妹……”
她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
说实话,她对这个称呼非常别扭。
因为她是一点点看着这位“师弟”,逐渐变成了如今的“师妹”。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但是乔雪仔细思考过觉得,这事情可能跟那一次下山的遭遇有关。
当然,临久也特意与她深谈过,希望她能忘却自己的从前,所以,乔雪如今都以“陆师妹”称呼她,只是对于临久称呼的转变,她始终有些不适应。
临久没有在意她的失神,手上微微用了点力气,把她从桌子一旁拉开,然后引着她走到了屋外的小院中。
夜风凉丝丝的,驱散了她俩身上那股在屋内沾上的沉闷。
“师姐……”
临久看着乔雪无助的眼睛,“我们得谈谈丁觉师兄的事情。”
她面色凝重道:“你……要做好他灵气尽失……修为也要全无的心理准备。”
“什么?!”
乔雪身体一震,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在说什么……丁觉他刚刚还说……宗主说能治好的!怎么到你这里……就……”
她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但见临久没有继续说,她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说清楚。”
临久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基于对宁无为性格的揣测而做出的判断,是没有任何实证的猜测。
若此刻直接下结论,说宗主所谓的“救治”根本就是镜花水月,大概率只会引起乔雪的反感。
既然如此,临久沉吟了片刻,避开了直接回答:“师姐,这个事情……我觉得,你还是亲自问一问宗主,确认一下为好,毕竟,宗主能否救治,只有他最清楚。”
“好,我这就问!”
此时的乔雪心乱如麻,她太需要得到一个能让她安心的答案了。
因为她太了解丁觉了。
那个将修行视若生命的男人。他绝对无法接受自己从一个金丹修士,一夜之间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凡人!
那样的结果,对他而言,比直接杀了他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