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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的混乱迅速平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却被夜风送得更远。参与叛乱的囚徒尸体被拖走，那三名带头者的尸体，则被高高悬挂在临时立起的木杆上，在火把摇曳的光线下投下狰狞的影子，无声地宣示着破坏规矩的下场。
幸存的囚徒们被重新驱赶回破损的栅栏内，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连呻吟声都压抑到了最低。看向林凡所在方向的目光，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
林凡没有理会这些，他让人将那个被废掉武功、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的楚国项氏子弟拖到了他的临时营帐内。
季蒲点亮了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项氏子弟惨白的脸和写满绝望的眼睛。
“说吧，谁指使的？那激发气血的秘法从何而来？”林凡坐在简易的木案后，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王猛和黑夫如同两尊门神，矗立在他身后，猩红的目光锁定着地上的囚徒，那浓郁的死气让项氏子弟浑身颤抖。
“呸！要杀便杀！项籍岂是贪生怕死之辈！”那名叫项籍的囚徒强撑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桀骜与仇恨，但声音却因经脉被废而显得虚弱不堪。
林凡并不动怒，只是微微抬手，一缕精纯的死气如同活物般在他指尖缠绕。
“杀你？太便宜了。”他声音冷漠，“你可知，有一种法门，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魂魄都不得安宁，永世受煎熬？”
他看着项籍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继续道：“或者，我也可以让你变得像它们一样。”他指了指身后的王猛和黑夫，“失去自我，成为只知杀戮的傀儡，永远侍奉于我。你觉得，哪种更好？”
项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看着王猛和黑夫那非人的形态，再想想传说中那些折磨魂魄的邪术，他牙齿都开始打颤。他不怕死，但那种比死亡更恐怖的结局，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是……是赵先生！”项籍终于崩溃，嘶声道，“是队伍里的赵先生！他说他是齐地方士，有秘药可短暂激发潜能，助我们逃出生天！事成之后，他可引荐我们去见一位大人物……”
“赵先生？方士？”林凡眼神微凝。押送队伍鱼龙混杂，有方士混杂其中并不奇怪，但主动鼓动囚徒炸营，其目的恐怕不单纯。
“他在何处？”
“不……不知道，炸营开始后，他就消失了……”
林凡对季蒲使了个眼色，季蒲会意，立刻出去安排人手搜查那个“赵先生”。
营帐内只剩下林凡和项籍，以及两具尸尉。
林凡看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项籍，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基础炼尸术》中，除了控尸炼尸，似乎还有一种偏门技巧，名为【尸气种魔】。并非直接炼制尸体，而是将一缕精炼的尸种死气打入活物体内，平时潜伏蛰伏，关键时刻却可引爆，轻则令人气血逆乱，重则直接操控其心神，使其沦为半尸半人的怪物，受种魔者掌控。
这项籍筋骨强健，意志也算坚韧，倒是个不错的试验材料。而且，把他作为一个暗子放回去，或许将来在对付那些六国余孽时，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想到这里，林凡不再犹豫。
他走到项籍面前，不等对方反应，并指如剑，那缕精炼的尸种死气瞬间打入其眉心祖窍！
“呃啊啊——！”
项籍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白上翻，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青黑色的血管狰狞凸起。一股阴冷、死寂的气息从他体内弥漫开来。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几息才渐渐平息。
项籍瘫在地上，大口喘息，眼神变得有些涣散和呆滞，但原本的桀骜与仇恨却似乎被某种东西压制了下去。
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项籍之间建立了一种微妙的精神联系，虽然远不如与尸傀之间的联系紧密牢固，但却能隐约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并且一个念头就能引动其体内的尸种死气。
【尸气种魔成功！目标：项籍（活体）。可随时引爆尸种，或通过尸种施加持续痛苦、模糊影响其心智。目标对宿主产生本能畏惧与初步服从。】
成了！林凡心中一喜。这【尸气种魔】虽然无法像控制尸傀那样如臂使指，但在渗透、潜伏、制造混乱方面，无疑是一招妙棋。
“记住今天的教训，也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林凡冷冷地看着项籍，“回去之后，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项籍挣扎着爬起身，跪伏在地，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是……主人……项籍……明白。”
“滚吧。”
项籍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逃离了营帐。
这时，季蒲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大人，搜遍了营地，没找到那个赵先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只在囚徒区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些焚烧符纸的灰烬和一些奇怪的药粉残留。”
“跑了？”林凡并不意外。对方既然敢策划，必然留有后路。一个懂得激发气血秘药、还能在严密封锁下悄然消失的方士……看来这趟押送之旅，水比想象中要深。
“无妨，跳梁小丑而已。”林凡摆了摆手，“加强戒备，明日照常启程。”
他走到帐外，看着远处黑暗中那几具悬挂的尸体，以及更远处如同匍匐巨兽般的骊山方向。
一个小小的方士，一些六国余孽，不过是前进路上的些许波澜。他的目标，是借助这大秦的国力与资源，将自己的炼尸之道推向巅峰。
尸气种魔，只是开始。他很好奇，当他的尸傀大军成型，当他的“尸种”遍布天下之时，这历史，又将走向何方？
夜还很长，但他的路，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