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蒸发着昨夜暴雨留下的痕迹。李凌霄站在那家名为“甜心小屋”的奶茶店门前，浑身依旧湿透，泥点溅在裤腿上，模样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神却锐利如鹰，再无半分之前的迷茫与颓丧。
脑海中，关于这家店及其周边环境的分析数据如同瀑布般流淌，清晰而冰冷。
店门紧闭，玻璃门上贴着的“旺铺转让”告示格外醒目，上面还留了一个电话号码，署名“赵老板”。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略显凌乱的桌椅，以及吧台上蒙着的一层薄灰。
就是这里了。这是他商业版图的第一块试金石。
他没有急着打电话，而是先在周边慢悠悠地踱步，观察。脑海中的“商业洞察（初级）”能力自动运转，将所见的一切转化为有效信息。
左侧五十米外，是一家全国连锁的品牌奶茶店“蜜雪冰语”，此时已经有店员在忙碌准备开业，门口有几个学生在排队等候。右侧隔着一个路口，是江城大学的西侧门，人流尚可，但多数学生会选择从更近的南门和东门进出。对面是一家文具店和几家小餐馆，客流稳定但不算密集。
“位置c级，非主干道，受品牌店直接挤压，原有定位模糊，缺乏核心竞争力……”脑海中自动生成评估报告。
李凌霄心中有数了。他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拿出那部屏幕已有细微裂痕的旧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转让告示上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带着浓浓睡意和不耐烦的粗犷男声传来：“喂？谁啊？大清早的！”
“赵老板吗？你好，我看到你贴在‘甜心小屋’门上的转让信息，想和你谈谈。”李凌霄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完全不像一个刚毕业的学生。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么早会有人咨询，语气缓和了些：“哦，对。你想怎么谈？店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位置不错，就是最近生意有点……你懂的。转让费包括半年租金和里面所有设备，一共八万，一次性付清，不还价。”
八万？李凌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根据他脑中的数据分析，这家店目前的实际价值，算上剩余的租金和那些二手设备，顶多五万五。这赵老板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不懂行的小白，想最后捞一笔。
若是昨天的李凌霄，听到这个数字可能已经打退堂鼓了，八万对他来说是天方夜谭。但此刻，他心中只有一片了然。
“赵老板，”李凌霄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就在你店门口。你的店，蜜雪冰语距离你只有五十米，你的日营业额最近一周平均不到300块，周末勉强能到500。原材料成本占45%以上，口感差，回头客几乎没有。剩下的租金还有四个月，按这地段行情，月租是四千五。你的设备，封口机是二手市场淘的，制冰机用了三年以上，性能下降严重，所有设备加起来，残值不超过一万二。”
他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电话那头赵老板的心上。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好几秒，赵老板才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惊疑开口：“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李凌霄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与他年龄和当前狼狈外表极不相符的掌控感，“重要的是，你这店再拖下去，只会继续亏租金。我给你一个方案，不需要你转让，你把店租转给我，我按原租金接手剩下的四个月，店里的设备我帮你处理掉，折价五千块，这笔钱你可以立刻拿走。你只需要签个转租协议，押金条给我，我们两清。你考虑一下，我给你三分钟。”
这番话，直接绕开了高昂的转让费，直击对方痛点——及时止损。赵老板被这连珠炮似的、精准到可怕的分析打蒙了，同时也被李凌霄话语中那种绝对的自信所震慑。他确实被这店拖得筋疲力尽，每天睁眼就在亏钱，能立刻拿回五千块现金，并且甩掉这个包袱，似乎……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你……你真能立刻给钱？”赵老板的声音带着迟疑和一丝渴望。
“签协议，当场付现金。”李凌霄斩钉截铁。他身上当然没有五千块，但他已经有了计划。
“……好！你等着，我马上过来！”赵老板似乎下定了决心。
挂断电话，李凌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仿佛做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半。他需要在那位赵老板到来之前，准备好五千块现金。
他迈步走向不远处那家“蜜雪冰语”。此时，排队的学生多了起来。李凌霄没有排队，而是直接走到操作台前，对里面一个看起来像是店长的年轻女子说道：“你好，我想和你们老板谈一笔合作，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听一下我的提议。”
那女店长疑惑地打量了一下浑身湿透、略显狼狈的李凌霄，皱了皱眉：“我们老板很忙，不接受推销。请你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
李凌霄并不气馁，目光扫过他们正在制作的奶茶，脑中瞬间闪过其配方和优化方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卖配方的时候。他需要的是快钱。
“只需要一分钟。”李凌霄语气笃定，“我看到你们最近在推一款新的‘星空柠檬茶’，但销量似乎不及预期。我可以立刻帮你们设计一个简单的营销活动，在不增加你们太多成本的前提下，让这款产品在今天中午之前，销量翻三倍。如果做不到，我立刻离开。如果做到了，我希望获得五千元的顾问费。”
女店长愣住了，销量翻三倍？这牛皮也吹得太大了吧？她本能地想拒绝。
但李凌霄紧接着说道：“活动很简单。第一，将‘星空柠檬茶’改名为‘暴雨洗礼彩虹茶’，杯贴换成我简单设计的样式（他脑中已瞬间生成数款设计图）。第二，制作一个简单的‘心愿墙’立在门口，购买此款茶饮的顾客，可以免费领取一张定制卡片，写下毕业季的心愿或烦恼贴上去。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立刻联系江城大学校园墙和几个本地生活类抖音号，用‘暴雨后的彩虹，一杯敬未来’的话题，发送我们准备好的图文和短视频，内容侧重毕业季的情绪共鸣，而非单纯卖茶。初始投放预算只需要500元，我可以先提供方案细节。”
他一口气说完，语速流畅，逻辑清晰，每一个步骤都具体可行，尤其是“暴雨后的彩虹”这个概念，恰好击中了刚刚经历毕业和暴雨的学子们的心境。女店长脸上的怀疑渐渐被惊讶取代。她只是个打工的，不敢做这么大决定，但李凌霄展现出的专业性和那种强大的自信，让她动摇了。
“你……你等等，我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女店长说着，走到一旁拨通了电话。
五分钟后，一个穿着poLo衫，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开车赶来，他就是“蜜雪冰语”这家分店的老板，姓钱。
钱老板将信将疑地听李凌霄更详细地阐述了一遍方案，尤其是关于社交媒体传播的部分，李凌霄甚至精准地说出了投放哪几个本地账号性价比最高，以及预计能达到的曝光量。
“五千块，如果今天中午前，这款茶饮的销量达不到平日的三倍，我一分不要。”李凌霄最后总结道，目光坦然地看着钱老板。
钱老板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狼狈但眼神熠熠生辉的年轻人，又看了看对面那家死气沉沉的“甜心小屋”，一咬牙：“好！我就信你一次！按你说的办！小张，你全力配合他！五千块，成功了立刻给你！”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李凌霄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和执行力。他借用店里的电脑，快速用简单的绘图软件设计出了“暴雨洗礼彩虹茶”的杯贴和心愿卡片样式，指挥店员迅速打印制作；他亲自编辑了发给校园墙和抖音号的文案，直击毕业季的复杂情感，引发了强烈的共鸣；他甚至短暂客串了临时店员，用他那带着一丝神秘磁性的嗓音向排队的顾客介绍这款“有故事”的茶饮。
效果是爆炸性的。
“暴雨后的彩虹”这个概念迅速在江城大学学生的朋友圈和抖音上传播开来。很多人出于好奇和情感共鸣前来购买，店门口排起了长龙，心愿墙上很快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卡片。那款原本滞销的柠檬茶，在上午十一点时，销量就已经达到了平日同期四倍之多！
钱老板看着后台不断跳动的销售数据，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看李凌霄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宝贝。他毫不犹豫地数出五千块现金，塞到李凌霄手里，还额外多加了一千：“小李兄弟！人才啊！有没有兴趣来我店里当店长？我给你开高薪！”
李凌霄只是淡淡一笑，接过五千块，谢绝了邀请。“合作愉快，钱老板。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当一个店长。
当他拿着五千块现金回到“甜心小屋”门口时，赵老板已经等在那里，脸上带着焦躁。
看到李凌霄真的拿着厚厚一叠钞票过来，赵老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协议是早就准备好的标准转租协议，李凌霄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五千块钱递了过去。
“点点。”
赵老板快速数了一遍，脸上堆起笑容：“没错没错！小伙子爽快！这店……以后就是你的了！祝你生意兴隆啊！”说完，仿佛怕李凌霄反悔似的，拿着钱快步离开了。
看着赵老板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那份薄薄的、却代表着他真正迈出第一步的转租协议和押金条，李凌霄深吸了一口气。钥匙已经在他手里。
他打开“甜心小屋”的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店内空间不大，约莫三十平米，桌椅摆放杂乱，吧台和设备上落满了灰。
他没有丝毫嫌弃，眼中反而燃起了斗志。这里，将是他奇迹开始的地方。
脑海中，关于这家店的全新改造计划、产品矩阵、营销策略早已成型。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去打扫，一个更高效的计划已经浮现。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浩的电话。
“喂？胖子，在哪儿？”
“我靠！凌霄！你他妈跑哪儿去了？昨晚淋雨没事吧？我打你电话一直关机！”张浩的大嗓门立刻从听筒里炸开，带着真切的关心。
“我没事。有点事找你帮忙。”李凌霄直接切入正题，“我给你发个定位，你过来一趟，带上你的笔记本电脑。另外，帮我联系一下班上那几个一直在做兼职、手脚麻利的同学，就说我这里有个短期活儿，日结，一天两百，包两餐，需要五六个人，今天下午就能开始。”
“啊？啥活儿？一天两百？还日结？凌霄你中彩票了？”张浩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别问那么多，来了再说。快点。”李凌霄说完，挂断了电话，将定位发了过去。
他走到吧台后面，看着那些陈旧的设备，伸出手，轻轻拂去制冰机上的灰尘。
他的目光穿透了眼前的破败，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之后，这里焕然一新、顾客盈门的景象。天夜娱乐、天云医药、星辰科技、星云网络……这四个名字在他心中沉浮，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幻想，而是有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起点。
第一步，已经稳稳踏出。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将会让这个世界，为之侧目。
他拿出那张写着“商业神格系统”初始任务的虚幻界面看了一眼。
“当前任务：于24小时内，获取第一桶金（目标：元）。状态：进行中（5000\/）”
还差五千。李凌霄看向门外熙攘的街道，眼神深邃。
时间，还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