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莽尝试向其注入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或心念力，但它毫无反应，像一个彻底死寂的黑洞。
看来想弄清楚它的用途，远不是现在能做到的。
他小心地将其收起，与时空微粒、幽能结晶和沉眠尖碑残件放在一起。
这些东西，或许在未来某个时机能发挥作用。
接着，他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状态。
连续使用定心术，尤其是最后那次尝试性的范围影响和对巡天者驾驶员的超远距离干涉，消耗巨大。
即便有残件被动的恢复加成，他的精神力和心念力也才恢复到二十点左右。
肉身侧因为庸人自扰的平衡调整，也略有下降。
他需要休息和恢复。
无暇号的引擎正在冷却，外部传感器也在维修包的维修下逐步恢复。
暂时没有迫在眉睫的危险。
林莽决定利用这段时间，进一步探索这个看似贫瘠的重力点，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资源，或者至少弄清楚这片铁锈大陆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比待在飞船里干等着强。
他穿戴好防护服，检查了武器能量，深吸一口气，开启了气密舱门。
靴子踩在暗红色的、极其细密的尘埃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0.3G的重力让人感觉有些轻飘飘的。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单调的暗红色平原，没有任何特征物，天空是永恒不变的、稍显稀薄的诡墟紫雾，给人一种强烈的孤立感和压抑感。
他启动喷射背包，低空飞行了一段距离，同时用防护服携带的扫描仪对地面进行深度扫描。
结果依旧令人失望。
地表以下数十米，依然是那种成分单一的暗红色沉积物，没有任何矿脉信号，没有能量反应，没有生物痕迹，这里就像是一片被遗忘的、彻底死去的坟墓。
就在他准备返回飞船，放弃这无意义的探索时，便携扫描仪的示波器上，突然跳动起一个极其微弱、但频率异常规律的脉冲信号！
信号源在……前方大约几公里处，并且……来自地下深处？
林莽精神一振，立刻朝着信号源方向飞去。
越靠近信号源，脉冲信号就越清晰。
虽然依旧微弱，但那种规律的、非自然的特征极其明显。
最终，他在一片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毫无区别的平坦红沙地上停了下来。
信号源就在正下方，深度大约一百米。
这里有什么？
他尝试用高周波振荡短刃挖掘，但仅仅挖了半米深，短刃就碰到了极其坚硬的物质，溅起一溜火花。
下面的材质不再是松软的尘埃，而是某种……坚硬的金属壳体？表面似乎还覆盖着强大的能量抵抗场，阻止了他的进一步挖掘。
一个被深埋地下的、拥有能量防护的金属结构体？
还在发出规律的脉冲信号？
这绝对不寻常！
林莽用遍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也只能在那金属壳体上留下浅浅的白痕，能量破解工具试图中和防护场的尝试也收效甚微，这层防护的强度远超想象。
林莽甚至想着要是用这种材料给无暇号搞成装甲该多好。
就在破解工作陷入僵局时，那规律的脉冲信号突然发生了变化！
它的频率猛地加快了一倍，强度也瞬间提升了数个量级！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反应从地下结构体爆发！】
【能量特征识别：高度压缩的空间能量！与‘时空微粒’部分频谱吻合！】
嗡——！！！
一道无形的、却庞大无比的空间波动猛地从地下深处扩散开来，瞬间掠过了林莽、以及不远处的无暇号！
林莽只感觉周围的空间猛地一阵扭曲拉扯，眼前的景象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剧烈晃动了一下！
就连无暇号也发出了被强力干扰的警报声！
这股波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一个短暂的“呼吸”。
但波动过后，林莽震惊地发现，脚下那坚不可摧的金属壳体表面的能量防护场，竟然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极其短暂地闪烁、黯淡了下来！
很快，一个足以让人通行的入口自动被打开，一股冰冷的、带着陈腐气息的空气从孔洞中涌出。
与此同时，那规律的脉冲信号也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地下……是空的？还有空气？
下方并非泥土或岩石，而是一个灯火通明、布满各种复杂管道和仪器的……人工空间？
一条金属悬梯向下延伸，深不见底。
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从洞口中传来，与外面的微弱重力形成鲜明对比，里面的重力似乎是正常的1G。
林莽犹豫了一下，最终好奇心和对资源的渴望压倒了对未知的警惕。
他握紧步枪，打开头盔的探照灯，小心翼翼地沿着悬梯向下爬去。
梯子很长，爬了大约十几米才到达底部。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宽阔的、充满科技感的金属走廊中。
走廊两侧是无数紧闭的舱门，墙壁上镶嵌着发出柔和白光的灯带，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
这里的一切都整洁、冰冷、运转正常，与外面那个死寂的铁锈世界格格不入。
这根本不是一个古代遗迹，更像是一个仍在运作的、高度现代化的……避难所？或者前哨站？
但为什么会被深埋在地下？又是谁建造了它？
那个脉冲信号是什么？刚才的空间波动又是怎么回事？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林莽深吸一口气，端着枪，开始沿着走廊小心地向前探索。
他经过几个舱门，透过观察窗可以看到里面是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储藏室或宿舍。
整个空间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走廊中回荡。
终于，在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更加厚重、看起来像是中心控制室的舱门。
舱门没有锁死，轻轻一推便滑开了。
控制室内布满了各种闪烁的控制台和巨大的屏幕。
而在房间中央，背对着他，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穿着一身灰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制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似乎正在专注地看着主屏幕上滚动的、林莽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数据。
听到开门声，那个人影缓缓地……转过了身。
露出了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光滑如同鸡蛋般的金属脸庞
林莽心中警铃大作，瞬间举起了步枪！
而那无面人似乎并未表现出敌意，它那光滑的脸庞对着林莽，一个平静无波、甚至有些悦耳的电子合成音在房间内响起：
“欢迎，访客，编号cGA，清理者林莽。我已等待多时。”
它……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