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事了,已经过去有几天了。
大家基本都理清了自己的职司。于是,玉皇大帝张霖大手一挥,放假,所有人都可以回归本世界去处理自己的亲朋好友的问题。
毕竟,大家都是有家人的。如果就这么让大家直接分离,不但不近人情,大家心里估计也不太能接受。
至于之后,张霖开了权限。如果家人愿意,可以接到下界的地仙界之中安顿。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妖魔作祟,地仙界还灵气充沛,凡人居住也能延年益寿。
于是,大家在张霖打开的通道之中纷纷返回斩神世界。
沧南。
红缨家中。
红缨抱着自己母亲的胳膊正在撒娇,红缨的父亲则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张霖。
张霖露出个腼腆的微笑,不知道该说啥。
“好了,快让霖子坐下吧。你这像什么样子!”
红缨的母亲看着红缨的父亲,嗔怪了一句。
红缨的父亲听到自己老婆的话,不由得挠了挠头,不过那眼神也是收敛了一些,“我这不是好奇嘛。这辈子还没这么近距离的见过玉帝啊。”
红缨的母亲此刻也是一脸的复杂。
当初好好的一个孩子,这一下子成玉帝了,这可咋处啊。
以后结了婚,还管不管自己叫妈啊?
“妈~”红缨晃了晃她的胳膊,“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你都王母娘娘了,还吃饭啊?”
“那咋了,谁说王母娘娘不能吃饭啊。”
“唉,我去给你做。”红缨母亲身上挂着红缨,就开始往厨房走。
张霖看到母女俩去了厨房,连忙掏出一根烟,恭敬的递给红缨父亲,“叔叔,您抽烟。”
红缨父亲连忙接过,又叹了一口气,“那啥,你在天庭当玉帝,挺忙的哈?”
“啊~哦~还好,还好。现在三界没什么太多的事。”
“你们……你这……玉帝……神仙,工资多少啊?”
“啊???”张霖瞪大了眼睛。
红缨父亲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点烟猛吸了一口,结果把自己呛的连连咳嗽。
张霖急忙端了杯水,“叔,您喝点水。”
见红缨父亲喝水润了润嗓子,不再咳嗽,张霖才继续说:“你就还像以前那样对我就成。”
“嗯嗯,行行。”
“叔,我得提前跟您说个事。”
“嗯。你说。”
“就是,我跟红缨姐这个婚礼没办法办了。”
“为什么?”红缨的父亲刚才还有些手足无措,结果听到这个眼神立马就凌厉了起来。
“您先别急。主要是吧……”张霖一脸为难,“我俩现在身份不太一样。”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当了玉帝了,嫌弃红缨了,还是打算整什么三宫六院了?”红缨父亲此刻就是一个为自己孩子打抱不平的老父亲。
眼神掩盖不住的愤怒。
这时,红缨听到自己父亲的喊声,立马从厨房跑了出来,她刚才已经听到这俩人在聊什么了。
于是,立马走到她父亲身边,“爸,你先别急啊。霖子的意思是,现在我俩身份不一样。如果办婚礼的话,不管在哪都算是天婚,直接三界震动……”
“三界震动?”红缨父亲一愣,手里的烟差点掉了,“啥意思?”
红缨接过话头,一本正经地解释:“爸,你想啊,玉帝和王母成婚,这放在天上,那就是天道都得给个动静。咱这要是在沧南大酒店摆几桌,这边刚说‘我愿意’,天上‘咔嚓’来个九霄雷动,地上‘嗡’地涌出金莲霞光,然后漫天红霞……这不把人给吓死?而且啊,霖子这边好多的前辈都出远门了,没办法参加。”
红缨母亲也从厨房探出头,听得一愣一愣的。
张霖赶紧点头补充:“是这么个理儿,叔。主要是动静太大,扰民。而且……天庭那边其实已经算是礼成了,天道认可,诸神见证。就是凡俗这边的仪式,实在没法走。”他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委屈红缨姐了。”
红缨父亲脸上的怒容慢慢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
他看看一脸“我很有道理”的女儿,又看看确实挺诚恳的张霖,憋了半天,又叹了口气:“合着……我闺女这婚礼,连个鞭炮都不能放?亲戚朋友都没法请?”
“爸~”红缨又凑过去,晃他胳膊,“我俩这不回来陪你们了嘛!仪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咱们能长长久久在一块儿。而且啊,”她眼睛一转,开始画大饼,“我们这不是来接你们去地仙界嘛。我跟你说,那边灵气可充沛了,延年益寿。到时候您和我妈再修炼修炼,到时候也上天任个职,咱们一家人不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了嘛。”
红缨母亲擦了擦手走过来,倒是想得开:“算了算了,孩子们身份不一样了,规矩肯定也不同。只要你们俩好,真心实意在一块儿,那些虚礼……没了就没了吧。”她看向张霖,眼神温和了许多,“就是以后,可不能欺负我们家缨缨。”
张霖立刻坐直:“阿姨您放心,绝对不会。红缨姐……她欺负我还差不多。”
红缨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听见没?”
红缨父亲看着这小两口的互动,最后那点别扭也烟消云散了,嘟囔道:“行吧行吧,你们神仙的事,我这老头子也搞不懂。不过,”他看向张霖,神色认真了些,“既然是一家人了,以后多带红缨看看我们。你阿姨做的饭,你得多吃点。”
“哎,好嘞叔!”张霖笑着应下。
……
赵空城家。
推开那扇熟悉的单元门,饭菜的香味混着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个十八九岁身材高大的小伙子“噌”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正是赵空城的儿子赵正斌。
“爸?!真是你!!”赵正斌一个箭步冲过来,绕着赵空城转了两圈,想抱又有点不好意思,最后重重拍了下他爸结实的胳膊,“爸,你这真成神仙了?!!!”
他咧嘴笑着,想拍儿子肩膀,手抬到一半,又放下,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厨房门口,系着围裙的女人探出身,正是赵空城的妻子。
她手里还拿着锅铲,上下打量了赵空城一番,目光扫过他身上那自己当初给他买的衣服,哼了一声:“哟,瞧瞧这是谁回来了。你们老赵家还真出了个嫦娥啊。”
赵空城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脸上马上就又露出笑容:“胡说什么!是太阴星君!我现在是太阴星君。管嫦娥的。”
“管嫦娥的?那不得挑花了眼啊,这还回来干嘛啊!”赵妻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厨房,声音飘出来,“老赵家祖坟冒青烟,还真出了个奔月的。赶紧洗手,饭菜快好了,斌斌,别缠着你爸了,摆碗筷!”
赵正斌嘿嘿笑着,一边麻利地动作,一边还在追问:“爸,太阴星君是不是特别厉害?月亮上真有宫殿啊?有玉兔吗?吴刚真的一直在砍树吗?”
赵空城被儿子按在餐桌主位,看着满桌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听着妻子在厨房里“乒乒乓乓”故意弄出的响动,心里那点因长久离别和惨烈战事积攒的坚硬,一点点化开。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拿出点“星君”的威严,开始讲述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当然,略去了所有血腥危险的部分。
赵正斌听得两眼放光,连赵妻也端着最后一道汤出来,看似不在意,耳朵却竖着。
饭桌上,赵空城提了接他们去地仙界的事。
赵正斌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去!必须去!爸,我能修炼吗?我也能像你一样?”
赵妻沉默了一下,给丈夫碗里夹了块最大的红烧肉,语气依旧硬邦邦的:“你在哪儿,家就在哪儿。不过先说好,到了那边,你可别整天不着家,又跑去跟什么妖魔鬼怪打架。”
赵空城咀嚼着肉,含糊但坚定地保证:“不会,那边……比这边安稳多了。”
“对了,”赵妻停顿了一下,“妈那边,你要不要去看看。”
赵空城夹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许久,才回过神。“我自己去看看吧,毕竟也是我妈。至于接去地仙界就算了,她现在有她的家庭。”
……
上京,陈牧野家里。
比起赵家的热闹,陈牧野家显得安静许多。
妻子打开门,看到他,眼圈瞬间就红了,却只是侧身让他进来,低声道:“回来就好。”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原本在书桌前写作业,听到动静回头,愣了两秒,随即“嗷”一嗓子,像颗小炮弹似的撞进陈牧野怀里。“爸爸!爸爸你真的回来了!我看见你们飞去天庭了,你现在是神仙了吗?”
男孩仰着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陈牧野蹲下身,用力抱了抱儿子,感受着怀里实实在在的重量,喉咙有些发紧。“嗯,是爸爸。”
他声音有点哑。
“太酷了!”儿子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爸爸,给我讲讲孙悟空!就是那个齐天大圣!他是不是特别厉害?金箍棒是不是能变好大好大?他跟你谁厉害?你们一起打过妖怪吗?”
一连串问题,全绕着孙悟空。
陈牧野有些无奈地笑了,看了眼妻子,妻子也忍不住弯了嘴角,示意他好好回答。
陈牧野抱着儿子坐到沙发上,尽量用孩子能理解的语言,讲述了一些过往的经历,当然,重点描述了孙悟空的英姿。
“大圣他……非常厉害,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爸爸和很多叔叔阿姨,都承蒙他照顾过。”
“我就知道!”男孩挥舞着小拳头,“我以后也要像大圣那么厉害!不对,我要像爸爸和大圣那么厉害!”
陈牧野摸摸儿子的头,心里一片柔软。
当他说出可以接他们去地仙界时,妻子没有太多犹豫,只是问:“安全吗?对孩子……好吗?”
“安全,更好。”陈牧野顿了顿,“而且,在那边的话,以后我们相聚也更方便一些。”
妻子点了点头:“那便去吧。孩子总念叨你。”
男孩更是欢呼雀跃,已经开始幻想在地仙界遇到孙悟空的情景了。
……
吴湘南与夏思萌
吴湘南站在一栋普通居民楼下,罕见地有些踌躇。他早已没有直系亲人,夏思萌的家,就是他此刻要面对的“家庭”。
夏思萌倒是大大咧咧,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走啊,愣着干嘛?我爸我妈我妹你都见过照片了,又不是陌生人。怎么,堂堂太白金星,现在还害怕了啊!”
吴湘南苦笑一声,被夏思萌拉着上了楼。
上楼,敲门。
开门的是个眉眼与夏思萌有几分相似但是要年轻许多女孩,夏思萌的妹妹。
她看到夏思萌,眼睛一亮,然后又看到了被夏思萌抱着胳膊的吴湘南,眼珠一转,脆生生喊道:“姐夫好!快进来!”
这一声“姐夫”,叫得吴湘南耳根微热。
屋里,夏思萌的父母已经迎了出来。夏父是位看起来颇为儒雅的中年人,夏母则热情爽利。他们的目光在吴湘南身上扫过,带着审视,但更多的是好奇和隐隐的激动。
“叔叔,阿姨。”吴湘南略显拘谨地问好。
“哎呀,快坐快坐!”夏母亲热地拉他坐下,夏父倒是有些拘谨。
夏思萌给双方介绍了一下之后,就被妹妹拉着和母亲一起进了厨房。
一边走,妹妹还一边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而吴湘南则是和夏父坐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好在,过了不久,饭就做好了。打破了吴湘南和夏父这边的尴尬气氛。
夏思萌的妹妹是个活泼的,不停地问东问西,“姐夫,你也和姐姐一样,是之前公布的那个守夜人是吗?你们俩是不是在一个小队啊?之前看你们不是去天庭做神仙了吗?”
“对,我们都是守夜人。”吴湘南微笑着解答,“不过,我和思萌不是一个小队的。我们是去了天庭,这次回来,是想接叔叔阿姨和你去地仙界。”
“地仙界?那是哪?那里都是神仙吗?我们也能做神仙吗?”
夏思萌拿出长姐的气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哪那么多话,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哎呦!姐,你又欺负我!”夏思萌妹妹捂了一下脑袋,“你从小就欺负我,直到你后来工作了,常年不回家我才好过了一些。”
夏父则是犹豫了一下,“思萌,小吴,你们刚才说接我们去地仙界?”
“叔叔,是这样的。现在我和思萌在天庭任职,不能常回这边。所以玉帝开恩,可以将家属接去地仙界,也方便我们时长相聚。而且,那边灵气比较充足,对人身体有很多好处,可以延年益寿。”
吴湘南刚说完,夏思萌的妹妹就举起手,“我要去,我要去!”
夏父和夏母对视了一眼,俩孩子都不在身边了,这留在这边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也就同意了。
……
温祁墨那边就忙了一些。
虽然双方早就见过父母了,但是这次回来的使命不一样。
于是,先是陪着韩若若去见了她的父母和弟弟,又带着韩若若见了自己的父母。
然后,就像是特种兵一样,在下午就拉着两家的家长见了面。
他俩的事情也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温祁墨也说过了要带双方父母和家人去地仙界的事情,他爸妈这边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不过,韩若若的父母却有些纠结,觉得去那边会不会不适应,还有韩若若的弟弟怎么办。
不过,好在是最后都同意了,韩若若弟弟也十分兴奋,和陈牧野家的小宝一样,叫着要见齐天大圣。
……
晚上8点,打开电视的人们发现所有的频道都在转播一档访谈节目。
而原定的一些电视剧之类的,全部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取消了。
也不止是电视台,连网上的一些媒体也纷纷转播这个访谈,让人大感好奇。
屏幕中,左青一脸严肃的坐在主持人的对面。
“左司令,我现在很好奇,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主持人满脸的激动,没有按照台本上的流程来。
左青微微一愣,也没有在意,“没问题。”
“你现在是神仙了吗?”之前守夜人‘飞升’上天庭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左青直接点了点头,“是的。”
“哇!我居然,居然和神仙离的这么近。”
下边的观众也是一脸的开心。
又过了片刻,主持人终于稳定了心神,开始按照流程来,“您这次来,听说是带着任务来的?”
“对,就是帮我们守夜人的同事们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常年不在家。以及,让所有人知道,那些曾经牺牲的、默默无闻的守夜人。”左青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而平稳地传遍千家万户。
主持人调整了一下坐姿,神情也郑重起来:“守夜人……在不久前,国家已经公开了守夜人的存在。但是,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对这个组织还是不太了解,能请您大致介绍一下吗?比如,它是什么时候成立的?主要职责是什么?”
左青目光平静地看向镜头,仿佛穿透屏幕,看着每一个观众:“守夜人的历史,可以追溯汉武帝时期,但现代意义上的组织架构,是在数十年前正式确立的。我们的职责很简单,用一句话概括:处理一切危害国家与人民安全的‘非常规’事件。这些事件,通常不会出现在普通人的新闻里,但它们真实存在,并且……非常危险。”
“非常规事件?是指迷雾和之前出现的那些怪物吗?”主持人追问。
“对!”他顿了顿,继续道:“这也意味着,我们的成员,必须常年处在备战和出勤状态。他们不能告诉家人具体去做什么,因为涉及机密;他们经常失约孩子的成长,因为任务繁重;他们身上带着伤,也只能独自承受。长久以来,他们的家人承受了很多不解和担忧。这次,我代表所有守夜人,向他们的父母、配偶、子女,说一声谢谢,也说一声抱歉。谢谢你们的理解和支持,抱歉我们不得不隐瞒和缺席。”
电视前,无数个家庭安静下来。
而那些回归的守夜人们,也都眼睛红红的看着电视。他们的家人,这一次都陪伴在他们的身边。
林七夜的姨妈拉着林七夜和迦蓝的手,孤儿院的院长爷爷也拍了拍沈青竹的肩膀,百里家的庄园里胖胖的母亲轻轻抱住了他……
主持人沉默了几秒,声音有些低沉:“我听说……牺牲也很大?”
“很大。”左青的回答没有犹豫,却重若千钧。“从组织正式更名为守夜人开始,有明确记载的确认牺牲的守夜人,共计三千七百四十二位。这还不包括许多无法找回遗体或因为其他原因无法确认行踪的。他们牺牲时,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
一个数字,让无数屏幕前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是谁?”主持人问出了观众的心声。
“他们是儿子,是女儿,是父亲,是母亲,是丈夫,是妻子。”左青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细听之下,有一丝极细微的沙哑,“他们来自各行各业,有的曾是军人,有的是学者,有的只是普通的热血青年。”
左青从身旁拿起一摞厚厚的边缘有些磨损的名册,轻轻放在桌上。“今天,经全体守夜人决定,将牺牲人员名单,将首次披露。他们的名字,应该被记住。他们的牺牲,不应该无声无息。”
导播适时将画面切到准备好的资料上。
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放一个个名字、黑白照片以及牺牲的时间等。没有煽情的音乐,只有平静的男声朗读。
“王志远,035小队,1987年牺牲,年二十五。”
“李婉晴,119小队,1987年牺牲,年二十九。”
“赵铁柱,087小队,1988年牺牲,年三十三。”
“刘小刀,198小队,1989年牺牲,年二十二。”
“……”
一个个名字,一段段简短却沉重的描述,缓慢而持续地滚动着。电视前,有人捂住了嘴,有人泪流满面,有人对着屏幕上的名字和照片,缓缓敬礼。
左青静静坐着,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名字,目光深幽。
名单很长,播放了足足十分钟。
当名单播放完毕,画面切回演播室,主持人眼眶发红,调整了一下呼吸,才问道:“左司令,现在……守夜人还存在吗?以后还会需要他们吗?”
左青点点头,又摇摇头,“世界此刻已经安全,迷雾散尽,妖邪尽戮。至于之前的守夜人,他们还有新的责任。”
他顿了顿,看向镜头,仿佛是对着所有曾经的战友,也对着所有观众,一字一句说道:“今天说出这些,不是要渲染悲伤或恐惧。只是想告诉所有人,你们习以为常的、平静安宁的每一天,背后曾有人为之付出一切。他们不求名利,无需铭记,但作为生者,我们不应该忘记。
也请所有守夜人的家属们知道,你们的亲人,是英雄。他们缺席了小家,却守护了大家。这份功绩,山河为证,天地共鉴。”
访谈在一种肃穆而充满敬意的氛围中结束。
左青起身,对着镜头,也是对着无数屏幕后的眼睛,敬了一个标准而有力的军礼。
屏幕暗下,但这一夜,无数人无眠。
守夜人,这个神秘的名字,连同那三千多个曾经鲜活的生命,终于以一种庄严的方式,走进了国家的记忆深处。
而许多家庭,也在这一夜,与自己那位“神秘”的亲人,完成了一次无声的、迟来的和解与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