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贺凡的脸上。
他醒来时，杜宇还在隔壁房间呼呼大睡，显然昨晚的亢奋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贺凡洗漱完毕，换上自己的衣服下楼，意外地发现杜建舟和他的夫人，已经坐在餐厅里，似乎在特意等他。
餐桌上是精致的中式早点。
“小凡，昨晚休息得还好吗？”杜建舟微笑着招呼他坐下，态度亲切得像个邻家长辈。
“很好，谢谢杜叔叔。”贺凡落座。
“我看了你昨晚的游戏直播。”杜建舟开门见山，眼中带着一丝探究，“你似乎，对很多领域都很有天赋。”
贺凡喝了一口豆浆，平静地回答：“只是些兴趣爱好，算不上天赋。”
“过谦了。”杜建舟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世界，最稀缺的资源，不是金钱，也不是权力，而是能持续产出顶级内容的‘头脑’。你，就是这样的头脑。”
他将一张烫金的名片推到贺凡面前。
“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高考成绩出来后，无论你选择哪所大学，哪个专业，如果在未来，你有任何关于创业想法，随时可以来找我。明宇集团，很乐意成为你的第一个天使投资人。”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欣赏，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承诺。
来自蜀中首富的投资承诺，是多少创业者梦寐以求的东西。
贺凡没有立刻收下，而是看着杜建舟，认真地说道：“杜叔叔，您这么看好我，不怕我让您失望吗？”
杜建舟哈哈大笑起来：“投资，本来就是一场赌博。但我相信我的眼光。而且，我赌的不仅仅是你的才华，更是我们家小宇和你之间的这份友谊。”
话说到这个份上，贺凡不再推辞，郑重地收下了名片。
“谢谢杜叔叔。”
……
告别了杜家，贺凡回到自己家。
一进门，就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贺建国和张兰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好几份包装精美的礼品和文件袋。
而在他们对面，则坐着两位不速之客。
其中一位，是贺凡的班主任，王老师。
另一位，则是个西装革履，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
“小凡，你回来了。”王老师看到贺凡，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王老师好。”贺凡点头致意，目光落在了那个陌生男人身上。
男人也站起身，主动伸出手，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贺凡同学你好，久仰大名！我是天籁音乐的首席星探，我叫赵康。”
天籁音乐，这个世界华语乐坛的龙头企业之一，旗下拥有多位天王天后级的歌手。
贺凡与他握了握手，心中了然。
找上门来了。
赵康见贺凡神色平静，心中更是高看一眼，开门见山道：
“贺凡同学，我就不绕圈子了。你的那首《青花瓷》，我们公司高层连夜开会研究，一致认为，这是一首足以开创一个音乐流派的殿堂级作品！我们愿意出价三百万，买断这首歌的全部版权！”
三百万！
贺建国和张兰在一旁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首歌，三百万？这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工薪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然而，贺凡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不卖。”
“不卖？”赵康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预想过贺凡会讨价还价，但从没想过会是如此干脆的拒绝。
“贺凡同学，三百万只是我们的初步报价，价格方面，都好商量。或者，我们也可以换一种合作方式，我们公司愿意为您量身打造，将您包装成新一代的创作天王……”
“赵先生。”贺凡打断了他，“我的意思是，这首歌的版权，我不会出售给任何人。它会留在我自己手里。”
赵康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依然保持着职业的微笑：“贺凡同学，你可能对音乐产业不太了解。一首好歌，如果没有顶级的制作团队和宣发渠道，很容易就会被埋没。你把它放在自己手里，就是一首普通的歌，但交给我们天籁音乐，它就有可能成为一首传世金曲。”
“是吗？”贺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可现在，它不就已经火遍全网了吗？似乎，并不需要贵公司的宣发渠道。”
一句话，噎得赵康哑口无言。
是啊，《青花瓷》现在在网上的热度，已经堪比天王发布新歌，甚至犹有过之。
天籁音乐想买的，与其说是这首歌，不如说是这首歌背后已经形成的，庞大的热度。
眼看谈判陷入僵局，一旁的班主任王老师连忙打圆场：“小凡，有话好好说。赵先生也是非常有诚意的。”
贺凡看了王老师一眼，知道他也是好意。
他想了想，换了一种方式说道：“赵先生，感谢贵公司的看重。但未来，我可能会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所以，所有的作品，都会留作工作室的基石。”
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口气如此之大。
赵康心中有些不悦，觉得贺凡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但他脸上依然带着笑：“呵呵，那我就预祝贺凡同学心想事成。我们天籁音乐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完，他便起身告辞，走的时候，脸上那点热情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送走赵康，贺建国夫妇忧心忡忡。
“儿子，三百万啊，你就这么拒绝了？还会不会得罪人啊？”
“爸，妈，你们相信我。”贺凡安抚道，“《青花瓷》的价值，远不止三百万。目光，要放长远一些。”
就在这时，贺凡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贺凡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沉稳而有磁性的声音。
“喂，你好，请问是贺凡同学吗？”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李毅。”
李毅？贺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神殿、刺刀。
“你好。”
“没打扰你吧？”电话那头的李毅，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昨晚你的那个账号联系不上了，我费了好大劲，才从我一个在移动公司的朋友那里，查到了和你同名的，昨天在那个Ip地址登录过的手机号。希望你别介意。”
通过这种方式找到自己，这位电竞大神，显然是下了功夫的。
“没事，找我有事吗？”贺凡问。
“有。”李毅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想再问一次，你愿不愿意来我们KG打职业？我可以直接给你我们一队替补的合同，年薪五百万起步，有成绩随时可以转正，并且我会亲自带你。”
这个条件，已经优厚到了极点。
对于任何一个有电竞梦想的年轻人来说，这都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贺凡沉默了片刻。
电话那头，李毅的心也悬了起来。
“谢谢你的邀请。”贺凡缓缓开口，“但我暂时，没有打职业的打算。”
又一次拒绝。
李毅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并不意外。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以你的实力，不打职业，太可惜了。”
贺凡的目光望向窗外，那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他的世界，不该只局限于一方小小的电竞舞台。
“因为，”他平静地说道，“我的野心，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