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民国二十三年,清明,“顺风耳”伏诛七日后
地点:苏州河马家浜镇内及周边乡村医馆药铺、新设立的“莲记”公共义诊棚、几家与“莲记”有合作关系的药材行、黄榴莲分舵内部的医官处、浪里白“靖水队”的随军郎中营帐、榴莲分舵“药人坊”刑房、马家浜“鬼见愁”峡谷与“回春堂”旧址
人物:
· 黄榴莲 - 斧头帮第八把手,苏州河下游霸主,势力稳固,开始注重收揽民心,公共医疗是重要一环。
· 浪里白 - 黄榴莲麾下第一暗探与水战高手,职责范围涵盖内部安全与民生。
· 影子 - 黄榴莲的情报头子,监控网络渗透至市井各行各业。
· 鬼郎中 - 马家浜“马左浜合作互助会”第四十六把手,前江湖游医兼毒师,绰号“阎王愁”,精于医术,更精于毒术、疫病、诡异药方,擅于利用医药杀人于无形、制造小范围瘟疫、破坏公共医疗信任,其手下多为被其控制的落魄郎中、药铺学徒、或以身试药的“药人”。
· 索命针 - 鬼郎中心腹,擅用淬毒金针,手法快如闪电,杀人救人皆在一念间。
· 腐骨手 - 鬼郎中麾下打手兼试药人,因长期试药导致身体变异,力大且血液带毒,擅使一对淬毒铁爪。
第一章:药毒难分
清明时节,烟雨凄迷,正是疫病易发、人心惶惶之时。马家浜刚打通了信息命脉,一种更贴近生死、更令人防不胜防的威胁,便借着悬壶济世的外衣,悄然侵入。“阎王愁”鬼郎中,这个医术与毒术同样精深的怪人,将复仇的毒药混入了救命的汤剂之中。他的攻击,不再追求宏大场面,而是直击人性对疾病最原始的恐惧。
攻击如同瘟疫的种子,悄然播撒在两处关乎健康与医疗信任的关键节点:
1. 新设立的“莲记”公共义诊棚及合作的“仁济”医馆:
· 义诊变毒诊:在义诊棚发放的“防疫避秽汤”中,被混入了一种慢性毒药,初期症状类似轻微风寒(头痛、乏力),但数日后会转为剧烈腹痛、呕吐,已有数十名领用汤药的贫民中招,虽未出人命,但“莲记药汤有毒”的谣言四起,义诊棚门可罗雀。
· 医馆惊变:“仁济”医馆坐堂的老郎中,在诊治一名“急症”病人(实为鬼郎中安排的“药人”)后,突然双手红肿溃烂,无法行医,诊断是接触了剧毒“腐骨散”。医馆被迫暂时关闭。
· 药材以次充好:供应义诊棚和“仁济”医馆的几批常见药材(如甘草、柴胡),被掺入了外形相似但药性相反甚至有毒的替代品,若非发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2. 黄榴莲分舵内部的医官处及“靖水队”随军郎中系统:
· 内部医官被下毒:分舵医官在为自己配制提神药茶时,误用了被“掉包”的药材,导致昏迷不醒,虽经抢救脱险,但短期内无法履职,分舵内部医疗出现真空。
· 军药失效:“靖水队”随军郎中储备的几味金疮药和解毒丹,被发现药效大减甚至完全失效,检验发现是原材料被提前用特殊手法处理过。此事若在战时爆发,足以造成大量非战斗减员。
· 水源投毒(未遂):分舵内部水井旁发现可疑粉末,经检验是强效泻药,幸而被警觉的哨兵提前发现,未造成大面积感染。
下毒暗害,破坏医疗,制造恐慌!目标直指黄榴莲正在努力构建的公共信誉与内部医疗保障体系。一旦民众不再相信“莲记”的善举,一旦内部人员对医药失去信任,其统治的根基将被动摇,尤其是在这个疫病易发的季节。黄榴莲在分舵听着医官中毒、军药失效、义诊棚出事的报告,脸色铁青。他不怕刀枪,但对自己人可能因“救命药”而丧命感到不寒而栗。
“刚清了天上的耳目,地下的毒虫又钻出来了?”他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后怕,“四十六把手?‘鬼郎中’?影子!把马家浜所有药铺、郎中,特别是那些行踪诡异、用药刁钻的家伙给老子筛个底朝天!浪里白,立刻封存所有药材,从外面重新调运!严查内部饮食水源!老子要把这条毒虫从药罐子里揪出来,碾成药渣!”
第二章:暗影嗅“药”
影子深知,这次的对手可能就隐藏在看似无害的“医者”之中,利用专业知识作恶,极难察觉。目标——“鬼郎中”,此獠医术毒术双修,行事乖张,其麾下“无常门”成员可能就混迹在普通药铺或游方郎中里。
暗探从中毒汤药的毒性分析、老郎中“腐骨散”的来源、掺假药材的渠道、医官被掉包的药材辨识、失效军药原材料的特殊处理手法,以及水井旁泻药粉末的性状入手,结合对马家浜境内所有医馆、药铺、游医,特别是那些有“偏方”治恶疾传闻或是有用毒前科者的排查。所有线索,如同混杂的药草,最终都隐隐指向两个与医药相关且充满诡异传说的地方——镇西那片终年瘴气弥漫、生长着许多奇异毒草的药谷“鬼见愁”,以及谷口那座早已荒废、传说曾发生过诡异医案的“回春堂”旧址。
“鬼见愁”地势险恶,毒虫瘴气遍布,常人不敢深入;“回春堂”旧址阴森破败,是进行隐秘活动的理想场所。暗探尝试接近“回春堂”,发现那里看似荒废,但夜间偶有灯火,且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混杂药味与腐臭的怪异气息。对“鬼见愁”的侦察则因恶劣环境而受阻。
第三章:药人坊试“针”
必须找到鬼郎中配制毒药和进行“试验”的核心地点。影子设法找到了一个曾因怪病求医于鬼郎中、被其用“以毒攻毒”之法救活、但从此落下病根、需定期服用其“解药”控制的乡绅。
这名乡绅被秘密带入分舵那模拟以身试药、万毒噬心之恐惧的“药人坊”刑房。刑房被布置成一个阴森的炼丹房或手术室,摆满各种奇形怪状的药瓶、刀具、针具。受刑者被束缚在特制的“病床”上,行刑者身穿染血的“郎中”服,用各种不明液体(有些无害,有些则会引起剧烈但短暂的不适,如麻痒、刺痛、幻觉)涂抹、滴入其口鼻或伤口,并用长短不一的针具在其穴位或敏感处进行“针灸”(实为制造剧痛或酸麻)。整个过程伴随行刑者阴森的低语,描述各种恐怖“病症”和“治疗”后果。那种对自己身体即将发生未知、可怕变化的极致恐惧,以及对“医者”的信任被彻底背叛和利用的绝望感,足以让任何人对医疗的敬畏转化为崩溃。
那乡绅本就对鬼郎中又惧又恨,在这“药人坊”的“治疗”下,很快便精神失常,仿佛看到无数毒虫从自己皮肤下钻出,凄厉哭喊:“放过我……我说……‘索命针’……常在‘回春堂’……后院……那间……塌了一半的……炼丹房……里……炮制……毒针……和……特殊……药液……‘鬼郎中’……真正……炼药……和……试药……的地方……在……‘鬼见愁’……谷底……一个……被……浓雾……笼罩的……山洞里……‘腐骨手’……就……住在……山洞……外面……守着……”
第四章:毒谷探秘
得到情报,浪里白知道此行凶险异常,不仅要面对歹人,更要应对未知的毒物和恶劣环境。他准备了大量的避瘴药、解毒丹、特制口罩、手套,以及浸过药油的绳索和信号烟花。
他先探查“回春堂”旧址。夜色中的废宅如同鬼魅。他潜入后院,找到那间塌了一半的炼丹房。里面尘土蛛网遍布,但角落一处灶台却有近期使用过的痕迹,旁边散落着一些细如牛毛的黑色金属针(毒针半成品)和几个散发怪味的小瓷瓶。他没发现“索命针”,但确认了此地是一个毒针加工点。
随后,他义无反顾地前往“鬼见愁”峡谷。谷口雾气弥漫,空气中弥漫着甜腥与腐臭混合的怪味。他口含解毒丹,用绳索相连,带着两名同样胆大心细的手下,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隐约的小径向谷底摸索。谷内光线昏暗,植被畸形,毒虫悉索。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雾气更浓,隐约可见一个黑黝黝的山洞入口,洞口趴伏着一个姿势怪异、身形佝偻的巨大黑影,鼾声如雷,正是“腐骨手”!
浪里白示意手下隐藏,自己则凭借超凡的轻功,如同壁虎般从侧面陡峭的岩壁攀爬,绕过“腐骨手”,悄然靠近洞口。洞内传来咕嘟咕嘟的熬药声和一个人低沉的自言自语(似乎是在记录药性)。他向洞内窥视,只见一个穿着破烂道袍、头发蓬乱、眼神狂热的老者(鬼郎中)正在一个冒着诡异气泡的药鼎前忙碌,洞壁上挂着各种干枯的动植物标本和人体骨骼,角落里几个木笼里关着一些奄奄一息的动物,景象骇人。
浪里白强忍不适,记下洞内布局和鬼郎中的位置,便悄无声息地原路退回。他知道,强攻此洞,风险太大,尤其是那“腐骨手”和洞内可能遍布的毒物。
第五章:烟攻毒窟,针锋相对
黄榴莲听取汇报后,决定采用火攻烟熏之法,逼出洞中毒虫,再行围歼!
· 烟熏毒窟:由浪里白带队,携带大量艾草、硫磺、辣椒、湿柴等物,在“鬼见愁”谷底山洞的上风处点燃,用特制风箱将浓烟灌入洞中,逼出鬼郎中及其党羽。
· 谷口伏击:由黄榴莲亲率主力,埋伏在“鬼见愁”谷口唯一通路上,张网以待。
· 扫荡外围:由影子带人,同时突袭“回春堂”旧址,抓捕可能在那里的“索命针”。
行动在午后风向稳定的时辰展开。
浪里白小队在谷底山洞上风处点燃了特制的毒烟混合物,浓烟滚滚,顺着风势灌入山洞!
洞内顿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咒骂声和野兽般的咆哮!
“咳咳……哪个王八蛋放烟?!”“腐骨手”的怒吼如同闷雷,紧接着,他那庞大的、皮肤呈现不正常青紫色的身影率先冲出山洞,双目赤红,挥舞着淬毒铁爪,如同疯兽般扑向冒烟处!
浪里白早有准备,一声令下,手下纷纷射出浸了麻药的弩箭!“腐骨手”皮糙肉厚,且血液似乎有抗药性,中了几箭仍悍勇无比,冲散了前排几名帮众!
浪里白见状,亲自迎上!分水刺与毒铁爪碰撞,火星四溅!“腐骨手”力大无穷,且爪上带毒,浪里白不敢让其划伤,只能凭借灵巧身法游斗,寻找破绽。几个回合下来,浪里白发现“腐骨手”虽然力大,但招式笨拙,且似乎神智有些不清。他卖个破绽,诱使“腐骨手”一爪抓空,随即身形急转,分水刺如同毒蛇般刺向其腋下薄弱处!
“噗嗤!”分水刺入肉,但伤口流出的血竟是暗绿色,且带有刺鼻腥味!“腐骨手”痛吼,动作却更加疯狂。浪里白知道不能纠缠,一脚踢起地上一块石头,正中其面门,趁其眩晕瞬间,分水刺闪电般刺入其咽喉!这次,“腐骨手”庞大的身躯摇晃了两下,终于轰然倒地。
此时,鬼郎中也被浓烟呛得狼狈不堪,捂着口鼻从洞中踉跄冲出,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被烟熏得眼泪直流的小药童。他看到“腐骨手”已死,眼中闪过怨毒,猛地从怀中掏出几个蜡丸砸在地上!
“嘭!嘭!”蜡丸炸开,爆出团团彩色的、带着甜腻香气的烟雾!
“小心毒瘴!”浪里白厉声提醒,众人急忙屏息后退。
鬼郎中趁机向谷口方向逃窜!
谷口这边,黄榴莲早已严阵以待。看到彩色毒瘴和逃来的鬼郎中,他冷哼一声,下令:“放箭!驱散毒烟!别让那老毒物跑了!”
一阵箭雨射向鬼郎中身前,逼停其脚步。同时,帮众奋力挥动大扇,驱散飘来的彩色毒烟。
鬼郎中见前路被堵,后无退路,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细长的淬毒金针,双手连挥,数十点寒芒如同暴雨般射向黄榴莲及其身边亲卫!
“保护帮主!”亲卫们纷纷举盾。
黄榴莲却岿然不动,眼中精光一闪,竟抓起旁边一面藤牌,猛地向前一旋一挡!
“叮叮叮……”密集的脆响,大部分毒针被藤牌挡下,少数射中亲卫盾牌,入木三分,可见劲力之强。
“好个‘索命针’!”黄榴莲放下藤牌,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冷冷道,“可惜,你找错了对手!”
鬼郎中见绝技被破,心知不妙,还想再掏毒药,黄榴莲却已如同猛虎下山,瞬间跨过数丈距离,开山斧带着凌厉的恶风,当头劈下!这一斧,快、狠、准,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施展毒术的机会!
鬼郎中慌忙间举起手中一个捣药铁杵格挡!
“铛!!!”
铁杵应声而断!鬼郎中双臂剧痛,虎口崩裂,被震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手中剩下的毒药瓶罐也碎了一地。
黄榴莲踏步上前,一脚踩住鬼郎中的胸口,俯视着这个面色灰败、眼中仍残留着不甘与怨毒的老者。
“说!那些毒药的配方和解药在哪里?”黄榴莲声音如同寒冰。
鬼郎中惨笑:“配方……在我脑子里……解药?嘿嘿……有些毒……本就没打算……让人解……”话音未落,他嘴角忽然流出黑血,眼神迅速涣散——竟是早已服下剧毒,见事不可为,便自绝了!
黄榴莲眉头一皱,松开脚,对赶上来的浪里白道:“搜他的身和山洞!把所有可疑的东西,连同那个‘索命针’(此时影子来报,已在‘回春堂’抓获‘索命针’)一起,给老子带回去!仔细查验,务必找出解毒之法和所有毒物存放点!”
第六章:清毒与正医
在鬼郎中的山洞和“回春堂”起获了大量毒药、半成品、毒经笔记,以及一些骇人的“试验”记录。浪里白和影子费尽周折,才从笔记和“索命针”口中拼凑出部分毒药的成分和解法,用于救治中毒者。
黄榴莲下令,将鬼郎中曝尸三日(因其已服毒,尸身也带毒,需特殊处理),以儆效尤。“索命针”等从犯公开审判后处决。同时,他大力整顿马家浜医药行业:
· 设立“医馆药铺登记稽核制”,所有行医售药者需考核备案,严禁使用未经许可的毒物和偏方。
· 成立“惠民药局”,以成本价供应经过严格检验的常用药材,挤压假药劣药空间。
· 聘请数位德高望重、医术精湛的坐堂名医,公开坐诊,重建民众对“莲记”旗下医疗的信任。
· 严令帮内所有人员,不得私下求医于不明来历的游医或使用不明药物。
尾声:生死的权柄
“鬼郎中”的覆灭,不仅铲除了一个用医术害人的毒瘤,更让黄榴莲意识到,生老病死,这人世间最根本的恐惧与需求,也必须纳入他的掌控之下。真正的统治,不仅要让人活着,还要让人健康地、有尊严地活着——或者至少,不能让人死于他所掌控的体系之外的阴毒之手。
站在新挂牌的“惠民药局”门前,看着里面井然有序的景象和百姓脸上重新浮现的信任,黄榴莲握了握拳头。马家浜的清理,似乎已经触及了最深、最细微的角落。从暴力到金钱,从信息到医疗,他的权柄正在渗透到这片土地的每一个毛孔。
然而,站在这近乎完整的统治基石上,他仰望苏州河中游那更加辽阔的天空,心中却并无太多轻松。马家浜的历练告诉他,征服一片土地或许可以用斧头完成,但治理它,需要的是无数把更精细、更复杂的“钥匙”,去打开民生、经济、文化、乃至生老病死这些无形的锁。他的开山斧,能否锻造出这些钥匙?这或许是他从一方豪强,迈向真正霸主之路上,必须解答的终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