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笙没想到慕容雅反应这么大,她连忙轻声安抚:“阿姨,您别生气。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写举报信。”
“军区总医院有稽查科,我只要把举报信递上去,上面查下来,她们肯定得受处分。”
慕容雅听了这话,眼眶反而更红了。
这孩子被人欺负成这样,第一反应竟然是写举报信这种柔和的法子。
看来姜家跟陆家根本没有把她照顾好。
慕容雅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姜笙笙的头发,“光写举报信有什么用?”
“那种举报信递上去,层层审批,等到有人下来查,黄花菜都凉了。而且她们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你,背后肯定有人互相包庇。”
“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说是一场误会,这事儿就大而化之了。”
姜笙笙愣住了。
这种权利场上的弯弯绕绕,她确实没有南家的人懂。
看得到姜笙笙沉默,慕容雅眼底的温柔瞬间结成了冰。
姜笙笙不好做的,他们南家有的是办法。
想好怎么做之后,慕容雅重新换上一副慈爱的表情,把姜笙笙按回枕头上,细心地给她掖好被角。
“这些事你先别操心了。现在的任务是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还要吃早饭呢。”
折腾了一晚上,姜笙笙确实是累极了,现在躺在柔软得像云朵一样的床上,眼皮子直打架。
“阿姨,那您也去休息吧。”姜笙笙强撑着说。
“好,你睡着了我就去。”
慕容雅坐在床边,轻轻拍着被子,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姜笙笙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感觉到那只温暖的手还在轻轻拍着自己。
姜笙笙鼻头一酸,这种被呵护的感觉,真好。
直到姜笙笙呼吸变得绵长均匀,慕容雅脸上的柔情才收敛起来。
她然后转身走出了卧室。
门外。
南时樾、南屹明和陆珩正靠在墙边等着。
看到慕容雅出来,三人立刻站直了身子。
“妈,笙笙睡了?”南屹明压低声音问。
慕容雅没回答,只是冷冷地扫了三人一眼,抬脚往书房走去。
“都跟我进来。”
三个大男人对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乖乖跟在后面进了书房。
书房门一关。
气压瞬间低到了极点。
慕容雅走到书桌后的太师椅上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凌厉地看向大儿子。
“时樾。给老三打电话。让他动用他在卫生系统的所有关系,彻查今晚军区医院值班的所有人员。”
南时樾挑了挑眉。
没想母亲到会动用老三。
这下军区医院要换血了。
“那个叫赵晓丽的护士,以及今晚所有跟着起哄、欺负笙笙的人!我要她们明早上班前就接到离职通知!”
南屹明在旁边听得热血沸腾,忍不住挥了一下拳头。
“妈,您太帅了!就该这么干!”
慕容雅瞪了他一眼,继续对南时樾下令。
“去吧,动作快点。”
南时樾点头应道:“是。”
说完,南时樾转身走到一旁去拨电话。
陆珩站在角落里,偷偷瞄了一眼气场全开的慕容雅,后背一阵发凉。
如果姜笙笙真的是南家的亲生女儿。
那他哥以后要是想把媳妇追回来……
恐怕比登天还难吧?
……
医院洗手间里。
烟雾缭绕。
陆寒宴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脚边已经落了两个烟头。
他深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入肺,让他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叶雨桐的话他并没有全信。
南家威胁陆家?
南屹明那个人虽然狂傲,但南时樾做事向来稳重,不可能说出那种没脑子的话。
还有让奶奶道歉……
陆寒宴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眼神变得格外锐利。
如果奶奶跟陆家人有错,他确实应该让他们道歉,但前提是他必须确定姜笙笙没有被南时樾他们迷惑。
陆寒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
水珠顺着他刚毅的下巴滴落。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出了决定。
他没有回颜颜的病房,而是直接从另一侧的楼梯下了楼,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医院。
深夜的街道空荡荡的。
陆寒宴一路疾行,半个小时后,站在了一栋独栋小院门前。
“砰砰砰!”
他抬手,毫不客气地砸门。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不耐烦的抱怨。
“谁啊!大半夜的吵人清梦!”
门“吱呀”一声开了。
顾东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眼睛都睁不开,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睡衣。
当他看清门口站着的是陆寒宴时,整个人都无语了。
“陆寒宴?你有病啊!”
顾东年打了个哈欠,靠在门框上吐槽:
“你大晚上的不在自家别墅陪着你那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姜笙笙,跑来骚扰我这个孤家寡人干什么?”
“我跟你跑了一趟金三角都累散架了,我需要好好的补觉!”
陆寒宴没理会他的质问,直接伸出手,掌心向上。
言简意赅,“车钥匙给我。”
顾东年愣了一下:“啊?你要车干嘛?”
陆寒宴转身看向漆黑的夜色,眼底的风霜铺天盖地,“去南家,找姜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