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封元年的春天,在料峭寒意与蓬勃生机交织中悄然铺展。
改元大典的余韵尚未散尽,朝堂之上“二圣临朝”的新格局已然稳固。
礼治虽因头疾时作,静养之时居多,然每有要务,必召皇后共议;
伍元照以皇后之尊,常御紫宸殿偏殿听政,与宰辅重臣论决国是,朱批敕令,威仪日隆。
朝野从最初的惊疑观望,到如今的渐次膺服,其间波澜暗涌,却终是凤翼渐丰,龙旗高扬。
立政殿的晨曦总是来得格外早。
寅时三刻,伍元照已梳洗完毕,身着赭黄绣金凤常服,绾着九翚四凤髻,簪赤金点翠大钗,端坐案前。
烛火映着她沉静的侧脸,面前摊开着连夜送来的各地奏报:河北旱情、河南漕运、安西军务、科举春闱……朱笔悬停,凝神批阅。
永嘉公主礼萱尚在酣睡,殷王礼旦已被乳母唤起,懵懂揉眼;
太子礼弘已往崇文馆晨读;
潞王礼贤、周王礼显亦在师傅督导下习文练武。
殿内只闻更漏与纸页翻动之声,肃穆庄严。
【系统提示:时序进入乾封元年三月(仲春)。
环境状态:春寒料峭,万物复苏。
帝国氛围:“二圣临朝”常态化,政令畅通,然新旧势力暗流涌动。
宿主身心状态:巅峰(政治权威稳固,理政能力获广泛认可),精力充沛,隐性压力(平衡朝野、教养子女、追查“青鹘”)。
目标人物“礼治”状态:病情稳定,信任依赖,全力支持。
核心任务“砥柱中流”发布:巩固“二圣”权威,高效处理军政要务,推进新政(科举改革、漕运整顿、边防巩固),深化“青鹘”线索调查,平衡后宫前朝,教养储君,展现卓越治国理政能力与女性统治者独特魅力。】
第一节:紫宸议政,凤鸣朝堂
辰时初,紫宸殿东暖阁。
今日是小朝,仅有宰相、六部首脑及几位近臣参与。
礼治因昨夜头疾微作,暂不临朝,特旨皇后代为主持。
伍元照端坐凤座,面前设一紫檀小案,堆叠奏章。
殿下,侍中郝处俊、中书令李敬玄、兵部尚书裴行俭、户部尚书戴至德、吏部侍郎裴炎等重臣分列两旁。
议题首为河北旱情。
户部奏报,去岁冀、贝数州歉收,今春又少雨,恐生饥荒,请调河南、江淮粮米赈济,并请减免灾区赋税。
伍元照凝神听完,缓声道:“民以食为天,赈济刻不容缓。
戴尚书,即刻拟敕,命河南、江淮诸道速调常平仓粮二十万石,水陆并进,急运河北。
沿途州县需全力协运,不得延误。
另,免冀、贝等州今年夏税,已征者抵扣来岁。
御史台需派员巡查,若有官吏克扣赈粮、借机盘剥,严惩不贷。”
“臣遵旨。”戴至德躬身领命。
“然,”伍元照话锋微转,目光扫过众人,“赈济乃救急,治本在水利。工部。”
“臣在。”工部尚书出列。
“着尔部即遣精通水利之员,赴河北勘察河道、陂塘,拟疏浚兴建之策。
国库拨专款,以工代赈,既解民困,亦固水利。
此事需与户部、河北道有司协同办理。”
“臣领旨!”工部尚书精神一振。
短短数语,既解燃眉之急,又谋长远之策,更防吏治之弊。
殿下众臣暗自颔首。
皇后理政,果敢明断,思虑周详,不逊须眉。
接着议及安西都护府奏报,吐蕃虽败,然其大相禄东赞遣使求和,请开互市,并求赐婚。
此事关涉边陲安宁,众臣议论纷纷,有主和亲以羁縻者,有主严辞拒绝以示威者。
伍元照静听良久,方道:“吐蕃反复,其心难测。
然战事方息,民力待复,不宜再启边衅。
和亲之事,牵涉国体,不可轻许。
可允其于指定边市互市,然铁器、耕牛、良马等物,严禁出境。
赐婚之事,可言‘公主年幼,未及婚龄’婉拒,赐以锦缎、瓷器、茶叶等物,以示安抚。
同时,敕令安西、陇右诸军,严加戒备,操练不辍,以防其诈。”
此策刚柔并济,既不开衅,亦不示弱,兼顾现实与长远。裴行俭当即出列:“娘娘圣明!羁縻备战,方是上策。臣即拟方略,加强边备。”
“有劳裴尚书。”伍元照颔首,又道,“另,吐蕃使者入京,礼部需妥善接待,一应规格,依前例即可,不必过于隆重,亦不可失礼。鸿胪寺需留意其言行动向,随时奏报。”
“臣等遵旨。”礼部尚书、鸿胪寺卿齐声应道。
朝议继续进行,涉及漕运改良、科举增科、官学整顿等事,伍元照或询问细节,或当场决断,或交有司详议,条理清晰,处置得当。
两个时辰下来,众臣虽感皇后要求严苛,却也不得不佩服其勤政明察,许多积年难题,在她主持下竟有了推进之机。
下朝时,几位老臣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几分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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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圣临朝”政治模式效能得到验证。】
第二节:两仪问疾,红袖添香
午时,伍元照回到两仪殿后殿。
礼治刚服了药,正倚在榻上看书,面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
见她归来,放下书卷,微笑招手:“元照,辛苦了。朝会可还顺利?”
伍元照褪下大妆,换了身简便的鹅黄衫子,坐到他榻边,先探了探他额头温度,才柔声道:“陛下放心,诸事皆顺。
河北赈济已安排下去,吐蕃之事也暂定了方略。
陛下头疾可好些了?”
“服了药,好些了。”礼治握住她的手,叹道,“只是劳你终日操劳,朕心难安。”
“陛下说哪里话。”伍元照为他按揉太阳穴,手法轻柔,“夫妻一体,何分彼此?
陛下龙体康健,便是臣妾最大的福分,亦是江山之幸。
朝中诸事,有诸位相公辅佐,臣妾不过从旁参详,陛下勿要挂怀。”
礼治闭目享受着她的按摩,低声道:“朕知你才干,远胜许多男子。
只是这朝堂之上,总有些迂腐老朽,私下难免非议。
你可曾听闻?”
伍元照手下未停,声音平静:“臣妾略有耳闻。
无非是些‘牝鸡司晨’、‘女主干政’的老调。
陛下,臣妾所为,上承天意,下顺民心,中有陛下信重。
些许流言,如蚍蜉撼树,何足道哉?
只要于国有利,于民有益,臣妾便无愧于心。
至于后世史笔如何评说,自有公论。”
礼治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元照,你之心胸气度,朕不如也。
放心,有朕在一日,绝无人可伤你分毫。
这江山,是朕与你的江山。”
“臣妾只愿与陛下携手,看这盛世永固,海晏河清。”伍元照莞尔,眼中情意缱绻。
帝后二人,一病一劳,却在这静谧午后,心意相通,彼此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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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东宫课子,母仪垂范
申时,太子礼弘至立政殿问安,并呈上今日所作策论,题为《论漕运利弊与改良》。
伍元照细细阅毕,见其文辞流畅,所论虽略显稚嫩,然能引经据典,关注民生,已属难得。
“弘儿此文,颇有见地。”伍元照放下策论,温言道,“然则,改良漕运,非止于疏浚河道、增置粮仓。
更需虑及沿途吏治、漕丁待遇、损耗稽查、与藩镇关系等。
譬如,漕丁若待遇不公,易生怨怼,乃至资敌;
沿途州县若借机加征,则徒增民负。
此中关节,你日后需细细体察。”
礼弘肃然受教:“儿臣谨记母后教诲。为政者,当通盘考量,体察入微。”
“正是。”伍元照颔首,又道,“你父皇近日圣体违和,你身为储君,更当时时留意朝政,关心民瘼。
然需谨记,多听、多看、多思,少言、慎行。
遇事不决,可多问师傅,亦可来与母后商议。
储君之责,在于学习、辅弼,而非越俎代庖。”
“儿臣明白,定当时时自省,不负父皇母后期望。”礼弘恭敬应答。
正说着,潞王礼贤、周王礼显习武归来,满头大汗。
伍元照命宫人取来温水巾帕,亲自为两个儿子擦拭,叮嘱道:“习武强身,固是好事,然需有度,莫要贪凉吹风。
贤儿,你近日箭术可有进益?
显儿,枪法可还纯熟?”
礼贤、礼显抢着回答,殿内一时充满童言稚语,温馨祥和。
伍元照看着英气渐显的儿子们,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
帝王家的孩子,注定要比旁人承担更多,她能做的,便是悉心教导,护其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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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月下密奏,暗影浮动
是夜,月华如水。
狄仁杰奉密诏入立政殿偏殿。
伍元照已换下常服,着一袭素青襦裙,未施粉黛,烛光下更显清丽从容,唯有一双眸子,锐利如星。
“狄卿,查得如何?”伍元照屏退左右,开门见山。
狄仁杰躬身呈上一卷密函:“启奏殿下,臣循三十年前掖庭旧案线索,暗查那名礼姓郎将。
其人名礼孝同,出身陇西礼氏丹阳房旁支,贞观十二年因涉隐太子余党案,被流放岭南,途中病故。
其妻早殁,有一子,当时年仅三岁,名礼敬业,随父流放,后不知所踪。”
“礼敬业……”伍元照沉吟,“可有画像、特征?”
“年代久远,画像难寻。只知彼时年幼,左耳后有一朱砂痣。
据旧档零星记载,此子聪颖过人,然心性偏激。
其父死后,被一游方道士带走,再无音讯。”
狄仁杰顿了顿,压低声音,“臣另查到,约十年前,有一游方术士,自称‘明尊使者’,在剑南、山南一带活动,宣扬‘弥勒下生,明尊降世’,聚拢些许信众,后被地方官府驱散。
其形容,与当年带走礼敬业之道士,颇有几分相似。
且,其活动范围,与近年来一些隐秘的摩尼教祭祀点,有所重叠。”
伍元照眸光一凝:“‘明尊’……礼敬业……游方道士……隐太子余党……”
碎片般的线索,似乎正在拼凑出一个模糊而危险的轮廓。“此人现在何处?”
“踪迹全无。”狄仁杰摇头,“自那次被驱散后,便如石沉大海。
臣怀疑,其或已改头换面,潜入京城,甚至……
已身居某位高门显贵之府邸,或以其他身份隐匿。”
“继续查。”伍元照声音冷澈,“重点查访贞观十二年后流放、后又神秘消失的罪臣之后,尤其是与陇西礼氏、前隋杨氏有关联者。
同时,暗中留意朝中是否有近年突然崛起、背景模糊、且对陛下或本宫政策时有微词的官员。
京中胡商、寺庙、道观,亦不可放松。”
“臣遵旨。”狄仁杰领命,迟疑片刻,又道,“殿下,此案牵连甚广,若真涉及……是否需禀明陛下?”
伍元照沉默片刻,缓声道:“陛下圣体未愈,不宜劳神。
此事,本宫心中有数。
你秘密查访,未有确凿证据前,勿要惊动任何人。
尤其是……宗室。”
“臣明白。”狄仁杰心中一凛,知此事之敏感,躬身退下。
殿内恢复寂静。
伍元照独自立于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心中却蒙上一层阴影。
礼敬业……“青鹘”……
若真是此人,其潜伏之深,图谋之大,恐非常人可及。
而“隐太子余党”这个身份,更意味着其可能对礼唐皇室怀有刻骨仇恨。
乾封盛世之下,暗潮汹涌,远未到高枕无忧之时。
数日后,兵部尚书裴行俭密奏:安西军中发现可疑信物,似与摩尼教有关,且与之前被诛的周绍斌部将有牵连。
几乎同时,内侍省高延福来报:有宫女在御花园偏僻处捡到一枚造型奇特的青铜符牌,上刻火焰纹与日月图案,经查,与摩尼教圣物“光明符”极为相似!
符牌出现之地,靠近诸位皇子公主平日玩耍的苑囿!
伍元照看着并排呈上的密报与符牌,眸中寒光大盛——对方,终于要按捺不住,将手伸向她的孩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