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化不开的浓墨，将高县基地的围墙晕染成一道模糊的剪影。
洛羽珩和余禹杰借着月光的掩护，猫着腰穿过齐膝的荒草，脚下的碎石子发出“咯吱”轻响，被两人刻意放轻的脚步掩盖。
距离围墙还有五十米时，余禹杰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围墙上的火把突然晃动了一下，巡逻队的脚步声从铁丝网后传来，靴底碾过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三分钟后换岗，”余禹杰压低声音，气息拂过洛羽珩的耳畔，带着点草木的清冽，“我们从西北角的盲区进去，那里的摄像头上周被雷劈坏了，还没修好。”他指尖在洛羽珩掌心快速划过，画出简易的路线图——穿过铁丝网的破洞，先潜入平民区，再从那里绕去东翼和西仓库，最后确认矿场通道的入口。
洛羽珩点头，握紧了腰间的短刀。强有力的腹肌让他的核心力量更稳，脚步落地时几乎听不到声音，连呼吸都刻意放缓，像头蓄势待发的豹。两人等巡逻队的脚步声远去，立刻矮身冲向围墙，余禹杰指尖凝聚出细弱的水线，悄无声息地熔断了铁丝网的倒刺，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破洞。
“进去后紧跟我，”余禹杰侧身让洛羽珩先过，掌心不小心碰到对方的腰侧，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感受到紧致的肌肉线条，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连忙移开视线，“平民区的狗多，别惊动它们。”
穿过铁丝网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和排泄物的恶臭扑面而来。平民区的房屋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窗户里透出昏黄的油灯，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或孩童的啼哭。巷子里堆满了垃圾，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蜷缩在墙角，看到两人经过，只是抬了抬眼皮，连叫都懒得叫——末世里的活物，早已学会对危险保持沉默。
“东翼在平民区的东侧，”余禹杰指着远处亮着探照灯的方向，那里的房屋明显更整齐，围墙也更高，“雷系首领的住处应该在那片红顶房里，周明说过，只有核心战力才能住红顶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西侧一片灯火通明的区域，“那边是西仓库，狼帮的人大多聚集在那，门口的守卫比东翼还多，至少有十个四级异能者。”
洛羽珩拿出炭笔和麻纸，借着微弱的月光快速记录：东翼——红顶房，探照灯3盏，守卫15人（含雷系首领）；西仓库——高围墙，铁门紧闭，守卫10人（狼帮）；平民区——无明显布防，仅有零散巡逻队，每半小时一次。他的笔尖在纸上划过，因为“脑力+5”的加成，思路异常清晰，连守卫换岗的间隙都精准标注出来。
【系统任务触发：惊动卫兵，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平安撤退。任务奖励：腹肌+5（提升核心力量），皮肤白皙+5（强化皮肤防御力）。】
机械的提示音刚落入洛羽珩脑海里。
巷口突然传来靴底敲击地面的声音，洛羽珩和余禹杰对视一眼，立刻闪身躲进旁边的柴火堆，屏住呼吸——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卫兵正举着火把走来，腰间的枪套敞开着，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着：“他娘的这鬼天气，老子宁愿去守西仓库，也不想在平民区闻屎味。”
“知足吧，”另一个卫兵踢了踢路边的破碗，“昨天三队的老王去东翼送文件，被雷系首领的宠物电了个半死，现在还躺着呢。”
火把的光越来越近，照在柴火堆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洛羽珩能感觉到身后的余禹杰呼吸急促起来，掌心的汗蹭到了他的后颈，带来一阵滚烫的触感。眼看卫兵就要走到柴火堆前，余禹杰突然按住他的肩，猛地转身将他压在柴草上——
唇瓣相触的瞬间，洛羽珩的瞳孔骤然收缩。余禹杰的吻带着点急切的慌乱，却异常轻柔，像羽毛拂过湖面，带着他身上独有的草药香。他的手按在洛羽珩的后颈，微微抬高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揽住他的腰，将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仿佛真的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
洛羽珩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带着点痒意，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最初的震惊过后，他竟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余光瞥见卫兵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只能强迫自己放松身体，甚至抬手虚虚地环住余禹杰的背，演完这场突如其来的戏。
“他娘的，现在的小年轻真不要脸，”领头的卫兵啐了一口，火把的光在两人身上晃了晃，“禁宵了不知道？赶紧滚回家去，再让老子撞见，打断你们的腿！”
“就是，”旁边的卫兵咂咂嘴，目光在洛羽珩被月光照亮的侧脸扫过，语气里带着猥琐的笑，“不过这小受长得真他娘好看，皮肤白得跟牛奶似的，比基地里那些被卖掉的女人还嫩。看得老子都想……”
后面的污言秽语被余禹杰冷冷的眼神打断。他虽然还维持着亲吻的姿势，但周身的气压骤降，水系能量在指尖悄然凝聚，若不是洛羽珩在他掌心捏了捏，恐怕那卫兵的舌头已经被冻住了。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奖励：腹肌+5（提升核心力量），皮肤白皙+5（强化皮肤防御力）。】
卫兵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骂骂咧咧地走了，火把的光渐渐消失在巷口。直到巡逻队的脚步声巡逻远去，余禹杰才猛地松开洛羽珩，两人同时后退一步，胸口都剧烈起伏着。
“抱歉，刚才……”余禹杰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手指紧张地蜷缩着，连声音都带着颤，“情况紧急，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他不敢看洛羽珩的眼睛，生怕在里面看到厌恶或愤怒——刚才那个吻，一半是应急，一半是藏了太久的私心，像堤坝崩溃的洪水，再也收不住。
洛羽珩摸着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余禹杰的温度和草药香。他张了张嘴，想说“没关系。”，却发现喉咙有点发紧。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的触感——不算生涩，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比末世前那个他追了三年半年的周子昂，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时候的周子昂，仗着自己是学校的校草，对他的示好总是敷衍了事，连碰一下手都嫌麻烦。…后来自己还为了进入娱乐圈，两年时间，成为影帝。真是一生舔狗，最后一无所有！
如果不是重生…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放着身边成片上万的森林，那么多好的人看不见，偏偏去追逐一朵虚有其表的花。
“没事，”洛羽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有点不自然，“确实是应急，我明白。”他避开余禹杰的目光，低头整理被弄乱的衣领，却没发现自己的耳垂红得像要滴血，“我们继续探查吧，还有西仓库的布防没确认。”
余禹杰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朦胧的眼尾，心跳像擂鼓一样。月光落在洛羽珩的脸上，皮肤在夜色里透着莹润的白，看的都更让他心动。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应道：“好。”
接下来的探查异常顺利。
两人摸清了西仓库的换岗规律——每小时换一次，换岗时会有五分钟的空档，门口的守卫会去旁边的小屋喝劣质烧酒；
矿场通道的入口果然在三号井口，外面堆着的废弃铁轨上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很久没人用过，但余禹杰能察觉到铁轨下的泥土有翻动过的痕迹，显然最近有人进出。
“可以撤了，”洛羽珩看了眼天色，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再不走天就亮了，容易被发现。”
两人按原路返回，穿过铁丝网时，洛羽珩不小心被倒刺勾住了衣角。
余禹杰伸手帮他解开，指尖再次碰到他的腰侧，这次洛羽珩没有躲，只是身体僵了一下，像只受惊的猫。
回到藏在灌木丛的营地时，林野他们还在打盹。陈沐阳靠在车胎上，口水都流到了脖子里；江梓豪抱着药箱，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噩梦；林宇则坐在离大家最远的地方，望着基地的方向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都醒醒，”洛羽珩拍了拍手，将画好的布防图铺在地上，“东翼和西仓库的布防比预想的严，硬闯肯定不行。我和余禹杰商量过，明天假装成新进基地的普通人混进去，苏晴报三级冰系，余禹杰报三级水系，其他人都隐藏实力，就说只是普通幸存者，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
“进基地后，”余禹杰补充道，指着地图上的平民区，“我们先在平民区找个落脚点，晚上再分头行动。苏晴和我去西仓库，吸引狼帮的注意力；洛羽珩带林野去东翼，确认雷系首领的位置；江梓豪和周明留在平民区接应，林宇负责盯着矿场通道，一旦有动静就发信号。”
苏晴揉了揉眼睛，刚才守夜时的震惊还没完全散去，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冷静：“三级冰系会不会太低了？高县基地对三级异能者的管控很严，可能会被分配到苦力营。”
“不会，”周明接过话，“我上次听守卫说，基地最近在招异能者扩充战力，三级刚好卡在‘可用但不必重点监视’的范围，反而更安全。”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而且苦力营就在平民区旁边，正好方便我们观察西仓库。”
“那就这么定了，”洛羽珩收起地图，“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去基地门口排队，争取第一批进去。”
太阳升起时，营地陷入短暂的寂静。陈沐阳和林野靠在车里睡得正香，江梓豪在整理药品，林宇则在给武器上油。洛羽珩靠在车边闭目养神，脑海里却总是闪过刚才那个吻，唇上的触感像生了根，怎么也挥之不去。
余禹杰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根草茎无意识地摆弄着，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落在洛羽珩脸上。他能看到对方紧抿的唇，泛红的耳垂，还有因为“腹肌+5”而显得更紧实的肩线，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两人谁都没再提巷子里的事，仿佛那只是一场应急的戏，戏散了，就该回到各自的角色。但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气氛，却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缠绕着彼此的呼吸。
夜幕再次降临时，大家挤在越野车里休息。
洛羽珩靠在后排，余禹杰坐在他身边，中间隔着拳头宽的距离，却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
洛羽珩翻了个身，背对着余禹杰，脸颊还在发烫——白天假装情侣的事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又痒又麻。他别扭地调整了个姿势，终于在疲惫中沉沉睡去，连眉头都放松下来，像个卸下防备的孩子。
余禹杰看着他的睡颜，月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巷子里那个仓促的吻还在唇间残留着温度，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倾身靠近，在洛羽珩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这个吻比巷子里的更轻，带着虔诚的迷恋，像对待稀世珍宝。他的唇瓣只是短暂地触碰，就立刻退开，生怕惊扰了对方的梦，眼底却翻涌着压抑了太久的情愫，像藏在深海里的火山。
车外的阴影里，守夜的苏晴手里的短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捂住嘴，眼睛瞪得滚圆，差点喊出声来——刚才那一幕是她看错了吗？御杰居然偷亲洛羽珩？那个总是冷着脸、连多说一句话都嫌麻烦的御杰，居然会……喜欢洛羽珩？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像被雷劈中一样。作为冰系异能者，她向来冷静自持，可此刻却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难怪余禹杰总是跟在洛羽珩身边，难怪他会特意给洛羽珩煮小米粥，难怪刚才巡察回来后两人会那么紧张……原来不是兄弟情，是她没看透的心思！
苏晴不知道的是，拥有精神异能的御杰，早已察觉到她的目光，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加速的心跳和混乱的思绪。他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洛羽珩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被看到也没关系，甚至……他更希望有人看到。
或许这样，就能让某些藏在心底近十年的话，早点有说出口的勇气。
夜色渐深，越野车在寂静的荒野里像座沉默的孤岛。
车内，洛羽珩的呼吸均匀平稳，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车外，苏晴捡起短刀，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而御杰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洛羽珩的脸，像守着一整个世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