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八年秋末,汴梁城外的平原上旌旗如林,鼓角齐鸣。历经三日紧锣密鼓的筹备,万国盛会的重头戏——阅兵式,在晨光熹微中正式拉开帷幕。
观礼台上,柴荣身着明黄战甲,腰佩七星剑,端坐于中央主位,神色威严。两侧依次坐着高丽、日本、西域于阗等国使者,以及后周的文武百官。台下,十万大周禁军列阵排开,步兵、骑兵、弩兵各司其职,方阵如棋盘般规整,将士们铠甲鲜明,手持兵刃,目光坚定,气势如虹。
“陛下,吉时已到,阅兵可正式开始。”李谷走到柴荣身旁,低声禀报。
柴荣微微颔首,抬手示意。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阅兵式正式启动。首先入场的是步兵方阵,将士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脚步声铿锵有力,震得地面微微颤动。他们高举着“大周禁军”的旗帜,目光直视前方,脸上带着无畏的神情,走过观礼台时,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浪直冲云霄,让观礼台上的诸国使者纷纷侧目。高丽使者金承礼脸上满是赞叹,低声对身旁的随从说:“大周军队的气势,果然名不虚传,这般军纪,怕是天下无敌。”
日本使者阿倍仲麻吕也微微点头,眼中闪过几分凝重。他此次前来,本就带着打探大周军事实力的任务,如今亲眼所见,才知晓后周的强盛远超传闻。
步兵方阵过后,骑兵方阵疾驰而来。战马奔腾,尘土飞扬,骑兵们手持长枪,腰挎弯刀,身姿矫健。他们时而列成整齐的横队,时而变换为冲击阵型,动作娴熟,配合默契。当骑兵方阵临近观礼台时,领头的将领一声令下,骑兵们同时抽出弯刀,阳光下,刀光闪闪,寒气逼人。
“好!”观礼台上的后周大臣们纷纷喝彩,柴荣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在此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只见远处的空地上,弩兵方阵开始演练齐射。数百架新式弩炮同时发射,箭矢如暴雨般射出,精准地落在数百步外的靶场上,密密麻麻的箭矢插满了靶心,场面极为震撼。
“这是什么武器?射程竟如此之远,威力这般惊人!”一名西域使者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他来自于阗,常年与西域诸国交战,却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远程武器。
身旁的小国立陶宛使者更是吓得捂住了嘴,脸色发白。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国家军队已经足够强大,如今见了大周的弩炮,才知晓什么是真正的军威。“这下知道天朝上国的厉害了吧?”旁边的高丽使者打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柴荣闻言,笑着对诸国使者说:“此乃朕命工部改良的新式弩炮,射程可达三百步,穿透力极强,战时可破甲杀敌,守护疆土。”
阿倍仲麻吕心中一凛,连忙拿出纸笔,悄悄记录下弩炮的模样与射程。他深知,这样的武器若能带回日本,必将极大提升日本的军事实力。但他也清楚,后周定然不会轻易传授此等核心技术,此次只能尽量记录,回去后再尝试仿制。
接下来,便是各兵种的战术演示。步兵与骑兵协同作战,弩兵提供远程支援,模拟战场攻防;水师将士则在旁边的汴河支流上,展示了新式战船的机动性与作战能力。战船在水面上快速穿梭,船上的弩炮精准射击,击中了远处的靶船,引得观礼台上阵阵喝彩。
演练过程中,柴荣站起身,走到观礼台前沿,声音洪亮地发表宣言:“诸位使者,诸位将士!朕今日举办阅兵,并非炫耀武力,而是要向天下宣告:大周愿与诸国睦邻友好,通商互信,共享太平。但若是有人胆敢侵犯大周疆土,欺凌大周百姓,朕的将士必将挺身而出,用手中的兵刃,扞卫国家的尊严与百姓的安宁!中原睦邻,犯我者必诛!”
“犯我者必诛!犯我者必诛!”十万禁军齐声高喊,声浪震天动地,久久回荡在平原之上。
诸国使者纷纷起身,向柴荣躬身行礼,神色中满是敬畏。契丹使者耶律达站在角落,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此次前来,本是奉辽穆宗之命,观察后周的军事实力,如今亲眼目睹了大周禁军的强悍与新式武器的威力,心中愈发惶恐。他深知,若真的与后周开战,契丹恐怕很难占到便宜。
阅兵式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午时才落下帷幕。柴荣设宴款待诸国使者,席间,各国使者纷纷向柴荣敬酒,称赞大周的军威与盛世。阿倍仲麻吕借着敬酒的机会,试探着问道:“陛下,贵国的弩炮威力惊人,不知能否向我国传授制作之法?我国愿以珍宝相换,绝不敢用于战乱。”
柴荣闻言,淡淡一笑:“技艺可传,但需看用途。弩炮乃攻防利器,若用于守护国土、抵御外敌,朕自然愿意分享;但若是用于侵略扩张,欺压弱小,朕绝不会应允。待日后日本能证明自己的诚意,朕或许会考虑。”
阿倍仲麻吕碰了个软钉子,心中有些失望,却也不敢再多言。他知道,柴荣心思缜密,绝不会轻易泄露核心军事技术。
宴席过半,一名密探悄悄来到李谷身边,低声禀报了几句。李谷脸色一变,随即不动声色地走到柴荣身旁,附耳低语。
柴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耶律达与阿倍仲麻吕,缓缓放下酒杯,心中已有了计较。
宴席结束后,诸国使者纷纷返回驿馆。耶律达回到住处,立刻写下一封密信,详细描述了后周的军事实力与新式弩炮的威力,命亲信连夜送往幽州,建议辽穆宗暂缓开战,再做打算。
而阿倍仲麻吕则召集了随从,拿出白天记录的弩炮图纸,仔细研究起来。一名随从低声道:“使者,我们要不要将今日的所见所闻,也告知契丹方面?”
阿倍仲麻吕眼神闪烁,沉吟片刻道:“自然要告知。契丹与后周开战,对我们日本有利。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待两败俱伤时,再从中渔利,或许能趁机获得更多利益。”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暗中的大周密探看得清清楚楚。密探迅速将情况禀报给柴荣。
柴荣坐在御书房内,手中拿着密探送来的报告,脸色阴沉。他没想到,日本使团不仅与契丹暗通款曲,还妄图坐收渔利。而契丹方面,虽然见识了大周的军威,但辽景宗在幽州边境部署的骑兵仍未撤退,显然并未彻底放弃开战的念头。
一场盛大的阅兵式,虽然震慑了诸国,却未能彻底打消契丹与日本的阴谋。柴荣揉了揉眉心,心中暗忖:看来,这场围绕燕云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契丹与日本究竟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他们是否还有其他盟友?万国盛会的成果展即将举行,届时又会出现怎样的变数?
夜色渐深,汴梁城陷入了寂静,但柴荣的心中却波澜起伏。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