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拳赛的奖金还没焐热，伍世豪就被王大锤拽着去了黑市。三千灵石奖金扣掉给王大锤的“情报费”，再加上升级板砖的材料费，到手只剩不到两千。这点钱离黑煞铁精的起拍价还差得远，他只能寄希望于再碰个“肥羊”。
凌晨的黑市格外热闹，低阶修士们趁着夜色交易着见不得光的法器和灵材。伍世豪揣着板砖在人群里穿梭，眼睛像雷达似的扫过每个路人——穿锦袍的老头可能是隐藏富豪，挎着剑的青年或许是哪个家族的子弟，就连摆摊的小贩都可能藏着能榨出三瓜两枣的油水。
“豪哥，那边有情况。”王大锤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朝街角努了努嘴。
伍世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三个流里流气的修士正围着一个穿粉色护士服的女孩。那女孩背着个药箱，手里紧紧攥着个布袋，肩膀微微发抖，正是给他治过伤的林小柔。
“麻烦让让……我要回家了……”林小柔的声音细若蚊吟，带着哭腔。
“回家？急什么啊小美人。”领头的刀疤脸修士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陪哥哥们玩玩，少不了你的好处。”
“就是，听说你是治疗系异能者？正好哥几个昨天跟人干架受了伤，给哥几个治治呗？”另一个黄毛修士淫笑道，伸手去抢她手里的布袋。
“别碰我的东西！”林小柔惊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却被第三个矮胖修士堵住了去路。
伍世豪皱起了眉头。他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英雄，这种街头混混勒索的戏码，他见得多了，以前都是绕着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被误伤了，还得花治疗费。
可看着林小柔那无助的样子，他想起了那天在诊所里，女孩拿着棉签给他涂药膏时，眼里纯粹的担忧。那是他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不是为了钱，真心实意地关心他疼不疼。
“豪哥，别多管闲事。”王大锤看出他的犹豫，低声劝道，“那是黑虎帮的人，练气四层的刀疤强，不好惹。”
伍世豪摸了摸怀里的板砖，又看了看自己刚突破的练气三层修为。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但……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咳嗽了两声，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故意撞在刀疤强身上。
“哎哟！谁他妈不长眼！”刀疤强正调戏得起劲，被撞得一个趔趄，回头就骂。
伍世豪立刻摆出他最熟练的碰瓷姿势，捂着胳膊蹲在地上，脸上挤出痛苦的表情：“大哥！你撞到我了！我这胳膊昨天刚被灵兽挠了，你这一下怕是要二次损伤啊！”
刀疤强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伍世豪——这不是前几天在巷子里想碰瓷龙少跟班的那个混子吗？
“又是你这碰瓷的？”刀疤强乐了，“上次没被打够？敢撞你强哥，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抬脚就朝伍世豪踹了过去。
伍世豪早有准备，看似狼狈地往旁边一滚，躲开了要害，却故意让对方的脚尖擦过自己的后背。
“砰！”
一声闷响，伍世豪“惨叫”着往前扑了两步，正好挡在林小柔和刀疤强中间。
【挨打值+12，当前累计156点】
系统提示音让他心里稍定，脸上却哭得更凶了：“杀人啦！黑虎帮打人啦！练气四层欺负练气三层啊！有没有天理啊！”
他这一闹，周围立刻围过来几个看热闹的修士。黑市的人最懂察言观色，一看伍世豪这架势，就知道是专业碰瓷的，顿时起了看戏的心思。
“强哥，这小子是故意的吧？”黄毛修士低声道。
刀疤强脸色铁青。他最要面子，被个碰瓷的当众缠住，还引来了围观，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给我滚开！”刀疤强怒吼一声，灵力运转，一巴掌朝伍世豪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带着劲风，明显是动了真怒。伍世豪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一下躲不过去了，只能运转金钟罩，硬生生扛了下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街角。伍世豪被扇得原地转了个圈，嘴角溢出一丝血丝，脑袋嗡嗡作响。
【挨打值+30，当前累计186点】
“豪哥！”王大锤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却不敢上前。
林小柔也被吓呆了，捂着嘴，眼圈瞬间红了：“你……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伍世豪抹了把嘴角的血，反而笑得更欢了，“练气四层修士当众行凶，打伤无辜路人！这要是传到超能管理处，你说你这黑虎帮还能在黑市混吗？”
刀疤强被他这话噎住了。他是混黑的，最怕的就是官方机构找碴。这碰瓷仔虽然修为低，但耍无赖的本事一流，真要是被缠上，确实麻烦。
“你想怎么样？”刀疤强咬着牙问。
“简单。”伍世豪指了指林小柔，“放她走，再赔我五百灵石医药费，这事就算了了。”
“五百灵石？你怎么不去抢！”黄毛修士跳了起来。
“抢哪有碰瓷来得体面。”伍世豪梗着脖子，“要么赔钱放人，要么咱们就耗着，看谁耗得起！”
他说着，故意往刀疤强面前凑了凑，把脸伸过去：“来啊！再打啊！打坏了我正好去超能管理处做个伤情鉴定，到时候就不是五百灵石能解决的了！”
这副无赖相，连围观的修士都忍不住笑了。
刀疤强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咯吱响。他知道，今天这事要是不解决，他在黑市就成笑柄了。
“给你！”刀疤强从储物袋里掏出五十块下品灵石，狠狠砸在伍世豪面前，“滚！”
五十灵石？伍世豪眼睛一瞪，刚想理论，却看到刀疤强腰间露出的半截匕首，那匕首上淬着淡淡的绿光，明显喂了毒。
他心里一凛，知道见好就收。
“算你有种！”伍世豪捡起灵石，揣进怀里，又故意撞了刀疤强一下，“今天这事没完！”
说完，他转身拉起还在发愣的林小柔，低声道：“快跑！”
林小柔被他拽着，踉跄着跑出了人群。刀疤强看着两人的背影，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却终究没敢追——周围的目光太刺眼了。
直到跑出两条街，伍世豪才松开手，扶着墙大口喘气。后背被踹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脸上的巴掌印火辣辣的，这顿打，着实不轻。
“你……你没事吧？”林小柔转过身，看着他嘴角的血迹和脸上清晰的巴掌印，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
“哭什么？”伍世豪抹了把脸，不在意地笑了笑，“这点伤算什么？我以前挨得比这狠多了。”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那五十块灵石，数了数，又塞回兜里——这可是他挨打的报酬，不能丢。
林小柔看着他这财迷样子，又气又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钱！你的伤……”
“伤没事。”伍世豪摆摆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刚才被他们堵着，手里拿的什么？”
林小柔这才想起自己的布袋，赶紧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株带着露水的灵草，还有一个小小的玉瓶。
“这是我好不容易采到的月华草，还有配好的安神散。”林小柔小声道，“城西有个孤儿院，里面的孩子最近总做噩梦，我想送过去给他们安神……”
伍世豪愣住了。
他以为这小护士是被抢了什么贵重药材，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孤儿院的孩子。在这人人为己的修仙界，竟然还有人愿意为了素不相识的孩子，跑到鱼龙混杂的黑市来？
看着林小柔那双清澈的、还带着泪痕的眼睛，伍世豪突然觉得，刚才那顿打，好像……也不是那么亏。
至少，没让这双眼睛染上太多这个世界的脏东西。
“你一个人来黑市太危险了。”伍世豪皱起眉头，“那些孩子的药，以后我帮你送吧。”
“真的吗？”林小柔眼睛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行，太危险了，你刚才都被打成这样了……”
“没事，我皮糙肉厚。”伍世豪拍了拍胸脯，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不过……跑腿费还是要给的，不多，每次十块灵石就行。”
林小柔被他这突然的财迷样子逗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嘴角却弯了起来，像雨后初晴的月牙。
“好，我给你跑腿费。”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伍世豪，“这是我自己配的疗伤膏，比你上次用的效果好，你拿去擦擦吧，不要钱。”
伍世豪接过瓷瓶，入手温热，还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林小柔身上的味道一样。他心里莫名一暖，刚才挨打的疼痛，好像都减轻了不少。
“谢了。”他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我送你回去吧，正好看看那孤儿院在哪，以后好跑腿。”
“嗯！”林小柔用力点头，脸上的笑容像朵盛开的小花。
两人并肩走在凌晨的街道上，晨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伍世豪摸着怀里的灵石，又看了看手里的疗伤膏，突然觉得，这波好像……也不算太亏。
至少，赚了五十灵石，还得了免费的疗伤膏，最重要的是，没让那个总是担心他疼不疼的小护士，被那些杂碎欺负。
至于黑虎帮的报复？
伍世豪摸了摸怀里的板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就来呗，正好试试他这练气三层的抗揍能力，顺便……再赚点挨打值。
远处的街角，王大锤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豪哥这是转性了？居然做好事了？不过……好像也没亏啊。”
他转身消失在人群里，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把“板砖哥勇救小护士”的事迹，添油加醋地传到黑市论坛上——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而伍世豪还不知道，他这临时起意的“英雄救美”，不仅让他在林小柔心里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更让远处暗中观察的冷锋，对他的评价多了一丝复杂。
“有点意思。”冷锋收起光脑，转身融入晨曦，“这碰瓷仔，好像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阳光越来越暖，照亮了城市的每个角落。伍世豪看着身边蹦蹦跳跳、时不时给路边灵植浇水的林小柔，突然觉得，这练气三层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身边有了点不一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