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晨光漫过推拉门纸窗,在榻榻米上洇开一层柔和的米白。
秦飞是被檐下的雀鸣唤醒的。他缓缓睁开眼,侧头便看见身侧的中野美树蜷缩着,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畔,睫毛轻颤,呼吸却刻意放得均匀——分明是在装睡。
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没有点破,只是悄悄撑着榻榻米坐起身,准备下床。
几乎是他动作的瞬间,装睡的中野美树便动了。她惦记着秦飞昨晚换下的衣物还叠在屋角的矮柜上,想趁着他起身前拿过来,让他能直接换上。
可刚一撑着身子坐起,浑身传来的酸麻感就让她动作一滞,像是骨头缝里都浸着绵软的无力,脚下没稳住,整个人便轻轻踉跄了一下,重新跌坐回榻榻米上,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响。
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既有些窘迫,又怕惊扰了秦飞,只能垂着眼,手指轻轻攥着身下的褥子,声音细若蚊蚋:“秦飞君……”
秦飞早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闻言转身时,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快步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胳膊,指腹贴着她微凉的皮肤,语气带着几分纵容的温软:“怎么这么急?”
中野美树的脸颊更红了,垂着的眼睫轻轻颤抖,声音细弱得像风中飘着的柳絮:“我……我想帮你拿衣服,让你能省事些。”她说着,还想试着再起身,却被秦飞轻轻按住了肩膀。
“别动。”秦飞的声音低沉柔和,“浑身都酸着呢,乖乖坐着歇会儿。”他说着,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伸手替她拢了拢散落在颊边的碎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中野美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抬眼望他时,眼底带着几分羞赧与依赖:“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秦飞打断她,语气却依旧温和,“衣服我自己去拿就好,你在这儿等着。”他站起身,又俯身替她掖了掖身侧的薄被,“要是累,就再躺会儿,早饭我去厨房弄。”
看着秦飞转身走向屋角矮柜的背影,中野美树坐在榻榻米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褥子上的暗纹,脸颊的红晕久久未褪。
心底涌上的,是满满的暖意,还有一丝因自己没能帮上忙而淡淡的懊恼。她望着秦飞拿起衣物的背影,轻声呢喃:“秦飞君……”声音里满是温柔的缱绻。
秦飞很快换好衣物,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去了厨房。灶间很快传来细微的声响,柴火噼啪的脆响混着米香,顺着纸窗的缝隙飘进卧室,漫在晨光里,暖得让人安心。
中野美树缓了好一会儿,酸痛感才稍稍褪去。她起身整理好被褥,循着香气走到厨房门口时,正看见秦飞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他挽着衣袖,露出结实的小臂,正低头搅动着锅里的味噌汤,动作不算娴熟,却透着格外的认真。案板上摆着切得整齐的玉子烧,还有一小碟腌渍的梅子,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口味。
“秦飞君……”她轻声唤道。
秦飞回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醒了?再等等,马上就好。”他说着,转身将煎好的玉子烧盛进瓷盘,又舀了两碗味噌汤,摆上温热的米饭,“来尝尝看,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中野美树在矮桌旁坐下,看着眼前精致的早餐,鼻尖忽然一酸。她自小习惯了打理家事、照顾他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这般细致地为她准备吃食,连她偏爱清淡的口味都记得清清楚楚。
秦飞坐在她对面,见她眼眶泛红,连忙问道:“怎么了?是味道不好吗?”
“不是……”中野美树摇摇头,抬起眼时,眼底已凝着细碎的泪光,却笑得温柔,“很好吃,谢谢秦飞君。”她拿起筷子,小口尝了一口玉子烧,甜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心底的暖意更是汹涌。这些年独自奔波的辛苦、肩负责任的沉重,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碗热汤、这份温柔熨帖得烟消云散。
她抬眼望向秦飞,目光里满是依赖与动容:“从来没有人……这样为我做过早餐。”声音轻轻的,却带着十足的真诚。
秦飞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一软,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语气愈发温软:“以后会经常有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只要你愿意,我一直都在。”
中野美树用力点头,嘴角的笑意愈发真切,低头继续吃着早餐,每一口都带着满满的幸福感,连眼眶里的泪光,都透着甜。
“对了美子!”秦飞忽然放下筷子,目光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啊?怎么了秦飞君?”中野美树被他突然的语气惊了一下,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满是茫然的温柔。
“你最近有没有见过机器人?”秦飞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里藏不住一丝雀跃——蓝胖子的踪迹毫无头绪,若是能遇到卡布达他们,也算是意外之喜。
“机器人?”中野美树蹙着眉仔细回想了片刻,随即恍然般拍了拍手,“前两天在街角的小吃摊,真的遇到过一个!它自称丸子龙,还……还抢了我刚买的一串糯米丸子呢!”她说着,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语气却依旧柔软。
秦飞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唇角忍不住上扬。虽说没找到蓝胖子,但能遇上铁甲小宝里的丸子龙,也不算白跑一趟。更重要的是,身边坐着的可是自己童年时心心念念的女神,这份收获远比任何奇遇都珍贵。
“秦飞君,你是不是也被它抢了东西?”中野美树见他神色微动,连忙关切地问道,语气里满是认真,“要是的话,我一会带你去找它!我记得它经常在那片街区转悠呢。”
秦飞闻言,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见她眉梢还带着淡淡的倦意,想起方才她跌坐榻榻米的模样,心头一软,伸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美子,你身上还疼不疼?”
“好……好些了!”中野美树被他突如其来的触碰弄得脸颊发烫,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声音细若蚊蚋。
秦飞没收回手,反而顺着她的胳膊轻轻上移,掌心覆在她的玉背上。一丝温润的灵力顺着掌心缓缓渡入她体内,像潺潺暖流般游走在四肢百骸,驱散着残留的酸痛。
中野美树浑身一僵,随即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席卷全身,原本还隐隐作痛的肌肉瞬间放松下来,连带着心底都暖融融的。她抬眼望向秦飞,眼底满是诧异与好奇:“秦……秦飞君,我感觉浑身好舒服,是你做的吗?”
秦飞收回手,眼神诚恳而温和:“美子,我不是一般人。简单说,我拥有一些特殊能力。”他顿了顿,怕她受惊,连忙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中野美树怔怔地看了他几秒,随即脸上绽放出温柔而灿烂的笑容,眼底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满满的信赖与欢喜:“秦飞君,美子当然信你不会伤害我!”她微微前倾身子,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雀跃,“秦飞君这么帅气,又这么体贴,居然还有超能力……美子能遇到秦飞君,真的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