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并未停歇,依旧在领域中穿梭,发出巨大的轰鸣,将这片区域彻底化为雷电的炼狱。
空气中充满了电离的焦糊味。
人形兽踏着沉重的步伐,向着瘫倒在地几乎失去抵抗能力的众人走来,熔金色的眼眸中尽是残忍与贪婪。
它伸出舌头,舔了舔锋利的獠牙。
“弱……太弱了……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它的目光再次锁定在任坚身上。
“哦?你也有雷电的力量?”怪兽轻蔑的冷哼,“即便……有,也于事无补,先……吃了……你这个……‘错误’……”
它张开巨口,獠牙上紫色电光暴涨,一口咬向任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任坚猛地抬起头,那只正常的眼睛布满血丝,而左臂伤口处,暗黑色的光芒再次剧烈闪烁起来!
这一次,光芒中不再是纯粹的混乱与饥渴,而是多了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玉石俱焚的疯狂!
“想吃我?”任坚想要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这一路走来,想杀死我的,不管是邪恶组织,还是非人,或者兽,不计其数,但是,想吃的,你还是第一个,那就让我看看,你的‘领域’——到底有多厉害!”
“是吗?”人形兽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任坚,它那瞳孔中两道冰冷的银色竖线,愈发显得阴冷。
“队长,不可鲁莽!”白芷连忙护在任坚身前,“你知道……什么是领域吗?”
任坚一怔,茫然道:“领域不就是兽或者非人的一种特种异能么?等同于我们非凡者觉醒的另一种形式的非凡而已吗?”
白芷明亮的眼睛下闪过一丝失望,缓缓的摇头之后,这才说道:“如果拿我们的非凡来做比较,只有拥有三个半神级以上的非凡者,也就是次神,才有希望融合非凡,觉醒出自己的领域。”
“白前辈,你说什么!”尚义作为这几人之中,非凡等级最低的后辈,顿时大吃一惊,“那岂不是说,眼前这怪兽,是次神级别的怪兽!!!”
即便是任坚,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次神」!
据任坚所知,也就总长,还有李正道两人有可能是次神,想不到这叹息中,一个随随便便出来的怪兽,居然都是这种级别。
“可笑我们刚才还对它出手……”徐惊鸿一声叹息。
“知道……为什么……这里叫叹息谷吗?”那人形兽居然又说话了,却也并不等众人回答,“因为……遇上我……你们,只剩下……叹息了!”
魏无极的脸色顿时变了。
却也并不惧怕,发倒是大声笑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一怪兽,就算让你赢了,又能怎地,你还不是永远只能待在这里,做一只怪兽!”
“哦?”人形兽看向魏无极,裂开了嘴,似乎是在笑:“你不……也是么……你这模样……更丑!”
“我这是非凡,是「妖怪」!”魏无极冷笑了两声,一副看弱智的样子。
“愚蠢的……忏悔者!而且……”人形兽似乎发现了什么,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话。
“忏悔者?”魏无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不顾伤痛,挣扎着嚷道,“什么忏悔者?你什么意思?”
人形兽那熔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讥诮,目光掠过魏无极,最终又回到任坚身上,仿佛对魏无极失去了兴趣。
“无知……的蝼蚁……”它再次向前逼近一步,恐怖的领域威压让空气都仿佛凝固成实质。
“……被污染的‘契约者’。”
任坚在徐乐的微弱治疗下勉强支撑着身体,瞬间发动了「智慧」,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忏悔者”这个秘密他是知道的,当日魏无极罪人的身份觉醒,变成了“忏悔者”,因为陈压星的身份,当时说了善意的谎言。
“契约者”么……这个词汇……这人形兽之前好像还提到过“契约印记”,这些——似乎触及了某些深层的秘密。
左臂的伤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里面那个存在,因这些词汇而产生了强烈的反应——是一种混杂着愤怒、悲哀与嘲弄的复杂情绪。
“它知道些什么。”任坚低声对身边的队友说,“关于我们,甚至关于……这个世界。”
“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任队!”李无敌擦去嘴角的血,手中长朔已经再次握紧,艰难地对抗着无处不在的雷霆威压,“怎么对付它?次神级的领域……我们没有胜算!”
“不,或许有。”
飞速运转的「智慧」给任坚带来了一丝希望。
他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他盯着人形兽额头那对闪烁暗紫色电光的犄角,又看了看它周身跳跃的雷霆。
“白芷刚才说,领域是‘三个半神级非凡融合’的产物。那么,维持这个‘雷霆怒域’,必然需要它自身的某种‘核心规则’作为支点,并且要持续消耗巨大的能量。它刚刚苏醒,又经历了阴影聚合体的崩溃冲击,这个领域绝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
“你是说……”白芷眼神一闪。
“找到它领域的‘支点’,或者……让它消耗不起!”任坚的声音斩钉截铁,“阿赤,你的「空间」感知最强,避开那些显眼的雷霆,感知这个领域能量流动最‘滞涩’、最‘不稳定’的地方!那可能是它融合不同力量时的‘缝合点’,或者是它自身能量供应的薄弱环节!”
“惊鸿!”任坚看向脸色苍白的沈惊鸿,“你的「除祸」能感知‘祸源’,领域的核心规则本身或许就是一种强大的‘秩序之祸’,尝试从规则层面干扰它,哪怕只是一瞬间!”
“无极、无敌、压星!”任坚的目光扫过三位近战主力,“你们三个,别想着一次性造成多大伤害。牵制!用你们最强的攻击,迫使它调动领域的力量来防御或反击!为阿赤和惊鸿创造机会!”
“徐乐,保留力量,关键时刻用「生机」爆发,给我们所有人一次强行提振的机会!”
“我呢?”白芷问。
“你和我,”任坚的左臂伤口再次开始不安分地脉动,“负责‘搅局’。你的绣花针专攻节点和缝隙,配合阿赤。而我……”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左臂那股愈发难以控制的疯狂力量,“我来给它加点‘料’,让它这个‘雷霆怒域’,变得不那么纯粹!”
计划简单,粗暴,甚至可以说是绝望中的赌博。
但此刻,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