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瞒着我？秦明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可是见刘海东的眼神有点飘忽，表情不似作假。
正欲说点什么的时候。
刘海东摆了摆手，心里暗自踌躇着，罢了，早晚都要知道的，于是开口道：
“我们之前一直告诉你，易家针对你是因为你的父母曾经得罪过他们，黄云山的事只是个诱因。”
秦明的眼神黯淡下来，盯着地面上茶几倒影里自己倔强的脸，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人都死了，讲那些还有什么用吗？”
窗外突然卷起一阵风，将桌上的纸巾吹得簌簌作响。
“不，你父亲不清楚，但是你的母亲有可能还活着。”
平地起惊雷。
秦明猛地抬头，撞翻了身旁的椅子。
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喉咙发紧。
“东叔，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带着颤声。
刘海东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褪色的油纸包，：“原本我也只是怀疑，这是我从病院拿出来的。”
秦明拆开油纸包，里面躺着半块玉佩。
玉佩上的云纹与记忆中的纹路完全吻合。
是它，这跟梦境中那个小女孩的半块玉佩一样。
就在这时，“咔” 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冷锋看到秦明通红的眼眶和桌上的玉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谁让你说的？”
“师傅，我的母亲是不是还活着？” 秦明冲上前，抓住冷锋的衣袖。
‘嘀嗒…嘀嗒…’房间内唯有墙上老旧时钟的声音。
冷锋沉默良久，目光落在秦明手中的玉佩上，喉结滚动：“有可能，只是说有可能。”
“那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我？” 秦明后退半步，撞到茶几，杯中的残茶泼在琅琊局资料上，晕开一片褐色。
“我们也是最近才得到的消息，也不想给你太多无谓的希望。”
冷锋别过脸，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打在玻璃上发出 “嗒嗒” 声。
“再说就算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有什么办法，连熬练个窍门都扛不下去的人，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吗？”
相对于刘海东的句句斟酌，冷锋可就直接多了。
秦明想小声地说道：“我，可以。”
“说大声点，男子汉大丈夫说个话这么小心翼翼，说来干嘛。” 冷锋在 “男子汉大丈夫” 处加重了音。
想起梦境中的一切，秦明不由得挺直脊背。
“我说，我可以！” 他的声音震得窗户上的雨珠簌簌滚落，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冷锋见目的达到，朝刘海东点了点头就先回房间了，大厅内又只剩两个人。
“你过来。”
秦明乖巧地来到刘海东身旁坐下。
……
夜深人静，月色如钩，清冷的月光像一层薄纱洒在大地上。
冷锋和刘海东站在窗户旁。
“师傅，你说秦明扛得住嘛？” 刘海东的眉毛几乎拧在一起。
冷锋微微一笑，“放宽心吧，你这是关心则乱。这小子以前是没动力，拎不清轻重。现在有了目标，他会比任何人都更加努力。”
“那他脑里的那个禁制？”
“先这样吧，现在还只是易家人，易家那个少主不出世，我这把老骨头还扛的动，要是再来个云家。”
“不至于吧，再不济秦明身上也留着他们的血脉。”
“海东，你不了解，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
刘海东点了点头。
看着窗外，眼睛渐渐失焦。
仿佛回到了那个校园，那个刚刚夺取世界武道冠军在台上意气风发的学姐。
那个曾经轰动武道界的云若烟……
云若烟，云家的天之骄女，以 15 岁之龄踏入大武师之境，之后更是横推同境无敌手，进入华京高武后，以高阶大武师逆伐锻魂境高手不败。
她有着独特的武道风格，与人对战时身姿飘逸，招式变幻莫测，就像一阵捉摸不透的清风。
她的突然消失也充满了神秘色彩，有人说，她暗伤重重，有人说，她看透俗世，也有人说，在华京大明河的河畔，见过她为一男子撑伞。
众说纷纭，云家却从来没有澄清过，就好像他们家族从没有这号人。
……
“海东，你在想些什么呢？”
“在想秦明父亲的事。”
刘海东在当初福利署副署长亲自找上门后，他的心中便有些疑惑，一个 9 岁的小孩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吗？
这几年也在默默调查，可是每次查到易家的线也就断了，连同秦明 9 岁前的轨迹完全找不到。
起初他也没太在意，或许只是福海易家哪个人的恶趣味。
直至后面易家族老的出现，他才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开始借助师傅的关系网，终于查到秦明之前生活过的轨迹，抽丝剥茧。
秦明的母亲有可能就是那个消失的云若烟，一开始得到这个结论，师徒俩还吓了一跳，后面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事实如此。
但是还有一些问题没想通，那就是被云若烟看上的男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只脚踏入凝魄境的云若烟会成为那些妇女口中的病妇。
“多想无益，这孩子，应该就是这一两天了，气血丰华，内元饱满。”
两人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穿过夜色，落在楼下的秦明身上。
秋风轻拂，枫叶树的叶子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秦明躺在躺椅上，望着天空中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消化着今天获得的信息。
他的母亲，那个他以为早已经不在人世的亲人，竟然有可能还活着。
原来真的不是做梦，梦里躺在病床的那个她是不是她？还有那个叫月儿的女孩。
他摸到贴身收藏的半块玉佩。
一下子牵扯到易家，云家，两大隐世家族，自己只是云家为了平息易家怒火送出来的牺牲品吗？
“我要变强。” 他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形的血痕。
因为他有了新的目标，云家，不再只是易家那单纯的三年之约。
自己不再是那张资料卡上冷冰冰的孤儿。
秦明运转起呼吸法，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逐渐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一股比往日更强的灵压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刹那间，方圆数十米的灵气尽皆被汇聚到他的周边。
灵气像士兵一样排着队涌入秦明的身体，经由龙灵吸收，净化后。
龙灵立马就喷涌出一股股的金色能量。
秦明转头就运行起熬穴法，缓缓调动体内的气血，感受着它们在体内流动的轨迹。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数个周天后。
他的意识逐渐沉入体内，观察着气血如何在窍穴中流转，如何在气脉中奔腾。
他能感受到每一次气血的流动都让他的窍穴震颤，每一次窍穴的震动都让他的气劲更加精纯。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明完全沉浸在修炼的状态中，外界的一切都被他暂时忘却。
他的呼吸变得平缓而深长，体内的气血流动变得越来越有力，窍穴中的精华也越来越充沛。
他仿佛快要触碰到窍壁的极限。
就差一点点。
给我破呀。
就在这时，胸口的龙灵突然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精纯灵气，悍然撞入窍穴！
“轰！”
秦明能清晰感觉到窍壁在剧烈震动中撕裂，又在磅礴的能量下重组、拓宽！半晌过去，秦明缓缓睁开眼睛。
“成了，这就是武徒 10 层吗？”
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变化，窍开 10 尺，他的气血更加充沛，窍穴更加稳固。
秦明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他轻轻抚摸着胸口。
“我一定行的，你也会一直这样陪伴我的吧。”
谢谢你。
秦明然后抬头望向天空，眼里闪烁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