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的药圃在金沙城西北角，紧挨着她的院落，里面种满了各种珍稀草药，清晨的露珠挂在叶片上，晶莹剔透。从城墙回来后，她便径直钻进了药圃，指尖划过一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香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就用这些吧。”她轻声自语，弯腰采摘了几朵香草，又挖了几株根茎肥厚的白芷，转身回到屋内的药房。药房里摆满了陶制药罐，墙上挂着晒干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清香。
她将香草和白芷捣碎，装入麻布口袋中，再放入盛满岷江清水的陶瓮里浸泡。正忙碌着，院门外传来脚步声，阿瑶站在门口，看着她专注的模样，挑眉道：“你倒是清闲，还有心思摆弄这些花草。”
灵汐抬头一笑，手里的活计没停：“闲着也是闲着，做点东西。阿瑶姐，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阿瑶走进院子，看着陶瓮里的花草，疑惑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寻常草药可不用这么费心浸泡。”
“秘密。”灵汐眨了眨眼，故意卖起了关子，“等做好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阿瑶撇撇嘴，没再追问，转身靠在门框上：“你倒是心大，一点都不担心艾拉。”
“担心也没用啊。”灵汐一边过滤陶瓮里的汁液，一边说道，“咱们能做的，是守好自己的本心，至于其他的，掌权者自有判断。”她说着，将过滤好的汁液倒入一个小巧的陶瓶中，又往里面加了几滴提炼好的花蜜，“而且，有些时候，温柔比防备更有用。”
阿瑶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院子。
傍晚时分，灵汐提着两个陶瓶，来到了我的居所。此时我正坐在窗前，看着手中的青铜竹简，上面刻着古蜀的农事记载。
“掌权者，忙着呢？”灵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个陶瓶递到我面前，“给你的。”
我放下竹简，接过陶瓶，拔开木塞，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带着花草的清新和花蜜的甜润，瞬间驱散了案头的沉闷。“这是什么？香气这般特别。”
“这是我做的香水。”灵汐笑着解释，“用岷江边上的香草和白芷提炼的，再加上了些花蜜调味。你平日里处理族中事务，难免会沾染尘土气息，喷一点在衣襟上，能提神醒脑。”
我凑近闻了闻，香气淡雅绵长，不似寻常香料那般浓烈。“倒是别致，多谢你费心了。”
“还有这个。”灵汐又递过另一个陶瓶，里面装着淡绿色的药膏，“这是安神膏，你前几日为了击退海怪，耗了不少灵力，夜里怕是睡不安稳。睡前抹在太阳穴上，能助你入眠。”
她说话时，声音轻柔，眼底满是关切。我看着她手中的陶瓶，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轻声道：“你总是这般细心。”
灵汐脸颊微红，低下头，指尖轻轻绞着衣角：“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你是古蜀的支柱，若是累垮了，大家都要慌了。”
我笑着将两个陶瓶收好，起身道：“走，陪我去院子里走走。”
院子里的桂树开得正盛，香气满园。灵汐跟在我身边，脚步轻盈，时不时抬头看看我。“对了，”她忽然开口，“我今日在药圃里，又培育出了一种新的草药，能增强体质，等成熟了，我给你做成药茶。”
“好。”我点头应着，转头看向她。月光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平日里清冷的巫女，此刻竟带着几分娇憨。
灵汐察觉到我的目光，脸颊更红了，连忙转移话题：“艾拉姑娘刚到，明日我打算带她去逛逛金沙城，让她熟悉熟悉环境。”
“也好。”我说道，“你多照应着点，别让她觉得生分。”
两人在院子里慢慢走着，桂花香伴着香水的清冽，萦绕在身旁。灵汐看着我的侧脸，心里暗暗想着：这些小心思，若是能让你记得我的好，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