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了一下，陈默低头看了一眼。
资金到账通知弹了出来：五百万元已划入个人账户。
他刚把电子合同归档，前台就打了电话进来：“宋总到了，在会议室等您。”
陈默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整。他昨晚几乎没睡，现在眼睛有点干，但脑子很清醒。他站起身，顺手拿起桌上的平板。
“走吧。”他对沈知意说。
沈知意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出了办公室。
会议室里，宋澜坐在长桌一侧，手里捏着一份打印出来的融资协议，脸色不太好看。
“你拿自己名下的30%股权做质押？”他开门见山，“还是个人名义？”
“对。”陈默坐下，“平台审核通过了，钱已经到账。”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宋澜声音压着火气，“这不是公司借款，是你的个人债务。要是还不上，股权被处置，我们整个估值模型都得重算。加盟商看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品牌出问题了。”
“我知道风险。”陈默语气平稳，“但我有把握这支股会涨。”
“凭啥？”宋澜冷笑，“内幕消息？还是你觉得最近股市特别好做？”
“系统提示。”陈默说。
宋澜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沈知意：“你也信这个？”
“他之前每次说要做什么，结果都对了。”沈知意开口，“上次断供预警，我们提前换了供应商。飞行检查那天，监管部门查的三家机构，全是我们早就标记过的黑名单单位。”
宋澜沉默了几秒：“可这次不一样。这是真金白银押上去，不是换个供货商那么简单。万一跌了呢？你失去股权，品牌信誉崩盘，员工人心浮动，客户流失——这一连串反应你想过没有？”
“想过。”陈默点头，“但如果我不做，周执言就会一直用舆论、断供、审查这些手段耗死我们。我们现在每守一天，成本就在涨，客户就在跑。等他把所有渠道卡死，我们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你就赌一把？”
“这不是赌。”陈默看着他，“这是最快能翻盘的方式。股市来钱最快，只要翻一倍，我能立刻建自己的原料厂，彻底摆脱中间商控制。再翻一倍，我可以反向收购他的客户资源，让他尝尝被断供的滋味。”
宋澜盯着他，又看了看沈知意。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你们俩……”他叹了口气，“真是疯了。”
“但我们有准备。”沈知意补充，“法务已经备案，抵押协议没有漏洞。财务也设了止损线，亏超10%自动平仓。不会让情况失控。”
宋澜靠在椅背上，手指敲了两下桌面。
最后他说：“行吧。你们既然决定了，我也不拦着。但记住一点——别让这事影响公司正常运营。如果哪天我发现资金链因为你的个人操作出问题，我会第一时间撤资。”
“明白。”陈默点头。
三人走出会议室，走廊灯光打在玻璃墙上，映出模糊的人影。
回到办公室，陈默打开券商后台，确认打款记录无误。五百万元已到账，随时可以建仓。
他正准备联系交易员，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提示：
【逆袭盲盒·日常任务】
“留意身边竞争者的情绪波动。”
下面一行小字：“有人要搞事，别傻乎乎接招。”
陈默眉头一皱。
他调出监控后台，快速翻看过去三天的数据。秦豹那家奶茶店的客流量从上周开始持续下滑，最近三天掉了将近四成。而且这两天，他频繁拨打一个陌生号码，通话时间都不短。
“秦豹坐不住了。”他说。
沈知意凑过来看了一眼屏幕：“周执言不会让他闲着。”
“肯定在策划什么。”陈默关掉页面，“上次配方侵权的事没成功，这次估计要换个招数。”
“告你商标侵权？还是产品质量问题？”沈知意问。
“不知道。”陈默摇头，“但不管他想干什么，动作一定快。周执言喜欢趁人不备的时候下手。”
沈知意想了想：“要不要先发制人？比如放出风声说我们要申请新专利，打乱他们的节奏？”
“不用。”陈默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笔钱用好。只要股票拉起来，我们就有主动权。他们越是急着找麻烦，越说明我们踩到他们的痛处了。”
沈知意点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建仓？”
“明天开盘。”陈默说，“先挂三百手试盘，看看市场反应。如果量能跟得上，再分批加仓。不能太猛，不然容易被人盯上。”
“懂了。”沈知意拿出笔记本记下安排，“我让财务准备好备用资金池，以防突发情况。”
“还有件事。”陈默忽然想起什么，“你之前录的那个便利店对话，能不能再听一遍？里面提到‘七号’那段。”
“可以。”沈知意打开旧手机，“不过加密文件夹还没破解，只能听原始录音。”
她点开音频，沙沙的背景音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林晚秋的实验失败了，但她带走了数据。7号还在，我们必须找到她。”
陈默听得仔细。
这段录音他们听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有新的感觉。
“这个人说‘我们必须找到她’。”沈知意低声说，“是在找我吗？”
“可能是。”陈默看着她，“也可能是在找另一个实验体。但现在的问题是，周执言和这些人有没有关系？他为什么一直在查你的背景？”
“他觉得我能威胁到他。”沈知意笑了笑，“所以他想控制我，或者除掉我。”
“但他低估了你。”陈默说，“也低估了我们。”
沈知意抬头看他一眼，眼神很亮。
“所以这一把，不只是为了赚钱？”她问。
“当然不是。”陈默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这是反击的开始。谁想压我们，我们就掀桌子。谁想藏在暗处动手，我们就把灯打开。”
沈知意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他肩上轻轻按了一下。
这个动作很小，但很稳。
就像他们在桥洞那次一样。
那时候她发烧，他背着她去医院，路上摔了一跤，两个人都蹭破了皮。但她没哭，只说了句：“你会好的。”
现在轮到她撑着他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打开自选股列表，手动输入603xxx。
最新价显示：8.72元。
他设了个提醒，三日后自动弹窗。
“接下来就是等。”他说。
“等风来？”沈知意问。
“不。”陈默摇头，“这次我们自己当风。”
他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刚建的群聊【603行动】。
群里已经有三个成员在线。
他发了条消息：
“明天九点半，准备建仓。”
刚发送成功，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心身边人，有人已经在动你的合同。”
陈默盯着这条信息看了两秒，随即截图转发给沈知意。
她看完后眉头微皱：“是不是平台内部有问题？”
“不清楚。”陈默冷声说，“但既然敢提醒我，说明对方不想让我输得太快。”
“周执言的习惯。”沈知意冷笑，“喜欢看着对手一点点崩溃。”
“那就让他看。”陈默嘴角扬起一点弧度，“等股价涨停那天，我请他看直播。”
沈知意轻笑一声，转身去拿文件。
陈默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他知道这场仗才刚开始。
外面风很大，但他不怕。
因为他已经把退路烧了。
五百万元就在账户里躺着，只等明天开盘一声令下。
他看向窗外，城市高楼林立，广告屏正在滚动播放新品宣传。
其中一块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原本的饮料广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默意奶茶”的LoGo和一句标语：“真材实料，不怕检验。”
那是他们上周谈下的合作位。
现在它亮得格外刺眼。
陈默盯着那块屏，直到眼角余光瞥见手机屏幕再次闪烁。
新消息来了。
来自一个从未联系过的号码：
“秦豹已签署起诉书，案由：商业诋毁与不正当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