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哪里有收音机。”魏根龙突然说，“小学的值班室里有台老式的，灾变前我见过，不知道还在不在。”
说干就干。众人立刻往小学走，小远跑在最前面，红书包在身后一颠一颠的。值班室的门早就被撞开了，里面的桌椅东倒西歪，邹娟在墙角的柜子里翻了半天，终于抱出个蒙着灰的收音机。
“还能亮！”邹娟按下开关，指示灯闪了闪，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舒刚云把太阳能板和电瓶接好，电线缠了一圈又一圈，当正负极碰在一起时，收音机突然“刺啦”一声，传出个沙哑的女声：“……这里是联合二队，重复，这里是联合二队，我们在杜山镇建立了安全区，有听到的幸存者，请往东经118度……”
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杂音，却像一道光，照进每个人的心里。
“是联二队！”江永激动地说，“我们点燃油库的信号，他们收到了！”
林溪听不懂，却跟着拍手：“有声音啦！有声音啦喵！”
小远也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收音机，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邹娟赶紧拿出纸笔，把坐标记下来：“杜山镇离这里不算远，等我们再准备准备，就能过去汇合了。”
“不急。”舒刚云关掉收音机，小心地收起来，“先把长港镇守好，这是我们的根。等存够了粮食，修好了船，再带着大家去找联二队。”
夕阳西下时，众人坐在仓库前的空地上，分食着烤鱼和野菜。魏根龙把新腌的鱼干挂在屋檐下，风吹过，带着咸香的味道。邹娟在给太阳能板刷清漆，想让它更耐用些；熊胜军在摆弄收音机，时不时发出“滋滋”的声响；舒刚云则在地图上标注杜山镇的位置，眉头渐渐舒展。
江永抱着林溪，看着小远蹲在地上，用那面碎镜子反射阳光，逗得林溪咯咯直笑。镜子的光落在水塔上，落在菜园的嫩芽上，落在每个人的脸上，亮得像星星。
“收集到的东西里，”江永突然说，“我觉得最值钱的，是收音机里的那句话。”
邹娟抬头笑了：“不止，还有小远找到的太阳能板，魏师傅挖出的盐，我们每个人手里的希望。”
是啊，希望。这才是他们一路收集到的，最珍贵的东西。
江永低头，看见林溪已经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颗捡来的彩色玻璃珠。他轻轻把珠子放进她的口袋，心里踏实得很。
明天，他们还要去搜更多的地方，收集更多的物资，守护更多的希望。长港镇的故事，还长着呢。
收音机里的信号断断续续传了半个月，联合二队在杜山镇建立安全区的消息像颗种子，在每个人心里发了芽。舒刚云用铅笔在地图上反复勾勒路线，从长港镇到杜山镇，必须穿过318国道那段废弃的路段——魏根龙说，那里以前是交通要道，灾变后堵满了废弃的车辆，成了变异体和拾荒者的地盘。
“得提前探路。”舒刚云用红笔圈出国道中段的隧道，“这里是必经之路，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邹娟正在清点弹药，闻言抬头：“我带小李去。我们速度快，两天就能来回。”
“我也去。”江永放下手里的渔网，“我的技能或许能派上用场，万一遇到污染的水源……”
舒刚云点头：“也好。熊胜军留下守镇子，魏师傅看好菜园和仓库，我跟你们一起去。”
出发前一天，小远突然把江永拉到水塔下，从红书包里掏出个东西——是块磨得光滑的铁皮，上面用烧红的铁丝歪歪扭扭刻着个箭头，指向国道的方向。
“你去过？”江永惊讶地问。
小远点头，又在地上画了辆车，车轮上缠着藤蔓，旁边画了个张牙舞爪的黑影。
“是变异藤蔓？”江永想起玉米地里的遭遇，“还有别的怪物？”
小远重重点头，指着铁皮上的箭头，又指了指隧道的方向，然后做了个“躲”的手势。
“隧道里有危险，但可以躲？”江永大概明白了意思，把铁皮揣进怀里，“我们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