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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集:寒梅破雪?一阳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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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地火复燃

冬至的寒气,已不再是单纯的气流,它被炮火锻造成了无数根淬了冰的钢针,带着恶毒的精准,顺着沙棘地道群纵横交错的裂缝往里钻,寻找着任何一丝生命的暖意。第七天的空袭余震,如同濒死巨兽在巢穴深处的哀嚎,依旧顽固地在岩壁间回荡,每一次微颤都预示着新的坍塌可能。浅灰色的、混合着炸药残留和人体组织的粉尘,簌簌落下,像一层不详的纱幔。有的粘在伤员那早已被血和汗浸透、边缘开始发硬的绷带上,有的,则落进卡沙拧成川字的眉峰间,积攒着,仿佛要将他此刻沉重的忧虑实体化。

临时医疗点所在的这段通道,是昔日为小型车辆通行设计的辅道,如今却成了生与死的狭窄走廊,不足两米的宽度里,压抑的咳嗽声、呻吟声从三个方向扭曲地挤压过来,撞击着耳膜——老哈桑,曾是村里最好的石匠,如今他的肺叶被弹片划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口子,每一声咳嗽都不再属于人类,更像是破损风箱在绝望地撕扯浸水的破布,带着血沫的嘶啦声;少年穆罕默德,他本该在学堂里追逐足球,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腿骨森白的断茬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为了不喊出声,他死死咬着一根被唾液浸得发黑的木棍,牙关深陷,鲜血从牙龈边缘一点点沁出,沿着木棍的纹理蜿蜒;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发间那枚褪色的塑料蝴蝶发卡,是这灰暗地狱里唯一残存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色彩,她只能用微弱到几乎被尘埃吸收的气音,一遍遍呼唤着“妈妈”……这些声音,缠缠绕绕,在潮湿、血腥、弥漫着硝石和腐烂气味的空气里,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绝望之网,粘稠得让人窒息。

卡沙的后背紧紧靠着布满冰冷、滑腻青苔的岩壁,那石头仿佛活物,正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一点点吸走他体内残存的热量。他左手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腰间那枚磨得发亮、甚至能映出应急灯扭曲光晕的黄铜弹壳。指尖划过弹壳底部那四个歪歪扭扭、仿佛用钉子艰难刻出的字痕——“黎埠雷森”。这是小约瑟,那个眼神还带着少年清澈的约瑟,昨天从城东废墟、那片被贫铀弹高温熔融过的瓦砾堆里,像发掘宝藏一样扒出来的。当时,这枚弹壳被紧紧压在一截焦黑、萎缩的孩子的小腿骨下。少年捧着它跑回来时,脸上竟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光彩,眼里的光芒,在那一刻,比地道里这盏电压不稳、随时会熄灭的应急灯还要刺眼。此刻,弹壳被他绝望的体温焐得温热,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每碰一下,心口的寒意便加深一分,那四个字如同诅咒,灼烧着他的灵魂。

三天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一遍遍闯入脑海,带着血腥的细节和坦克履带碾过骨肉时的黏腻声响。城东那块光秃秃的、被炮火犁了无数遍的岩石坡,是战术意义上必须争夺的制高点。沙雷组长,那个鬓角早已斑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的老兵,在出发前最后一次拽紧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声音低沉而急迫:“卡沙!情报确认,戈兰旅的‘地狱犬’坦克连刚刚换装了新型贫铀穿甲弹!我们的老式RpG,就算撞大运击中正面,也休想啃动他们的‘凯夫拉’复合反应装甲!避实击虚,骚扰侧翼,把他们引入雷区,守住地道入口网络才是根本!活着,卡沙,让更多人活着!”可他当时什么也听不进去。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在疯狂循环播放——弟弟,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用略带羞涩的声音喊“卡沙哥”的十六岁少年,是如何在一声巨响后,被钢铁巨兽的履带卷入、碾过,最终化作一滩模糊的、无法辨认的肉泥,只有那枚他生日时送的金属徽章,还倔强地嵌在泥土里。愤怒,那种失去至亲、被绝望点燃的狂暴怒火,像疯长的毒草,彻底堵死了理智的每一条缝隙。他猛地甩开沙雷那双布满老茧、曾无数次救他于危难的手,带着三十七个同样被复仇火焰烧红了眼的弟兄,抄了一条自以为是的“近路”,一头撞了上去。

结果呢?制高点在对方绝对的火力优势下,连半小时都没能守住。弟兄们倒在坦克履带下、被重机枪拦腰扫断时的凄厉惨叫声,至今还在他耳膜深处尖锐地回响,比任何空袭警报都更具穿透力。更致命的是,他们鲁莽的冲锋,暴露了侧翼三处至关重要的、伪装良好的地道主入口。现在,伊斯雷尼国的工兵部队,正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沿着这些突破口,用定向爆破和钻探设备,一寸寸地瓦解着他们赖以生存的地下迷宫。地道深处已经断了洁净的水源,最后两箱印着陌生外文的压缩饼干,被像藏匿传世珍宝一样,锁在最深处那个阴冷、干燥的岩洞里,每次分发,都要由舍利雅用天平精确到克,那过程,庄重得如同某种临终仪式。通风管道被弹片撕开了三个狰狞的大口子,工兵几次尝试修复都因敌军狙击手压制而失败,吸进肺里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浓重沙尘和硝烟的腥气,喉咙里永远像是卡着粗糙的砂砾,吞咽都带着痛楚。而沙雷组长……为了掩护他们这群被复仇冲昏头脑的蠢货和伤员撤退,用他那不再年轻的身躯,死死堵住了一段因近失弹轰击而即将彻底塌落的通道。最后从废墟缝隙里传来的,只有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杂音和岩石摩擦声的电台消息,沙雷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记住……复卦……阳气……在土里……生根……”

“卡沙哥,你看!你看这个!”一个清脆、尚且未完全褪去童稚的少年嗓音,像一把利刃,猝然劈开了沉重如铁的回忆。十四岁的小约瑟,怀里抱着一捆干枯、带刺的沙棘枝,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通道阴影处爬了过来。他膝盖处的裤子早已磨破,露出冻得通红、甚至有些发紫的皮肤,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污。他把沙棘枝往地上一放,也顾不上扎手,献宝似的、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激动,小心拨开那些尖锐的枝桠——只见其间竟缠着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梅花!五片淡粉的花瓣薄如蝉翼,边缘还挂着岩壁渗出的冰冷湿气,在昏黄、摇曳的应急灯光下,它不像植物,更像一点骤然跳动的、充满生命力的星火,微弱,却执拗地燃烧着,连带着周围死寂、污浊的空气,都仿佛被它照亮,鲜活、纯净了几分。

“在最里面、靠近水源点的那个岩缝里发现的!”小约瑟的眼睛亮得惊人,鼻尖和脸颊都冻得通红,呼吸间带着白气,“我去拿藏在那边岩洞里的备用电池的时候,看见它……它就从石头缝里钻出来了!真的!哥,它居然还活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脏兮兮的指尖,极轻极轻地碰了碰那仿佛一触即碎的花瓣,动作虔诚得如同触摸圣物。

卡沙的心猛地一震,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伸出那只布满伤痕和老茧的右手,指尖悬在花瓣上方微微颤抖着停顿了两秒,才以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接过了那朵梅花。花瓣冰凉刺骨,却奇异地带给人一种倔强的、不屈不挠的韧劲儿,仿佛它并非生长于此,而是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在这暗无天日、充满死亡气息的地道里,为自己、也为所有看见它的人,硬生生扎下根来。这是三个月来,自从伊斯雷尼国发动代号“铁毡”的“地毯式清剿”行动以来,他们在这片日益缩小的地下堡垒里,见到的第一抹、也是唯一一抹鲜活的、属于生命的色彩。外面的世界,别说花了,连最顽强的野草,都早已被连绵不绝的炮火和燃烧剂,炸得、烧得只剩下焦黑蜷曲的根,如同大地的尸骸。

他低头,凝视着掌心这枚微小的奇迹,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今天是冬至。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按照古老的智慧,这是一年中阴气最盛、万物凋敝到极致的时刻。可这朵花,这朵弱不禁风的梅花,偏偏选择了在今天,在这片被战争彻底玷污的土地之下,倔强地钻了出来!沙雷组长临终前提到的、那晦涩难懂的“地雷复”卦象,此刻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坤为地,象征至阴至暗;震为雷,潜藏于地底,象征萌动的阳气。一阳来复,正是始于至暗之时。他之前一直以为,那只是沙雷在生命尽头,给予他们这些生者最后的、善意的慰藉,一种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可此刻,掌心这朵梅花那真实的、冰凉的触感,那脆弱却无比清晰的生命脉动,忽然让那些古老而晦涩的卦辞,拥有了足以烫伤灵魂的温度和重量。

“我们错了。”卡沙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粗糙的砂纸反复打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肉剥离般的沉重和愧疚,在狭窄的通道里异常清晰地回荡。恰在此时,舍利雅端着半碗浑浊不堪、只能靠沉淀勉强分离沙粒的救命水走过来,闻言脚步猛地一顿,碗里那珍贵如金的水晃出几滴,落在满是划痕、坑洼的搪瓷碗沿上,瞬间被吸收,只留下深色的湿痕。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色,袖口和胸前沾染着大片干涸、变成暗褐色血渍的医护服,原本总是如同大理石雕像般冷静、镇定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嘴唇微微张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们把‘反抗’……当成了‘复仇’。”卡沙抬起头,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医疗点里每一张或痛苦扭曲、或麻木绝望的脸,扫过小约瑟那冻得开裂、却仍带着期盼的脸颊,最后,沉重地落在自己那双沾满尘土、泥泞和已变成暗褐色血痂的作战靴上。“我们被怒火烧瞎了眼睛,忘了活着的人,才能埋葬死者,才能清理废墟,才能重建家园!忘了沙雷组长最后时刻还在嘶喊的——‘守住根,比夺回任何表面上的阵地都重要’!”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任何人,快步走到角落,从一个堆放杂物的木箱后面,找出一个用柔韧沙棘枝精心捆扎成的简易花瓶——那是小约瑟上周用缴获的刺刀,一点点削磨出来的,瓶口还歪歪扭扭地刻了一圈波浪纹,里面原本插着几根早已干枯、失去最后一丝绿意的骆驼刺,象征着一份徒劳的坚守。此刻,他近乎粗暴地拔掉那些枯枝,仿佛要连同过去的错误一同抛弃,然后,用那双能熟练拆卸枪械、布置诡雷的大手,以一种近乎笨拙的温柔,小心翼翼地将那朵梅花,插进了花瓶中央。

“沙雷组长不在了,”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不能再让剩下的弟兄们,跟着我们这群被仇恨蒙蔽的瞎子,继续白白送死。”

舍利雅蹲下身,膝盖在粗糙、布满碎石的地面上蹭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声响。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从医疗包那看似空瘪的底层,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缓缓摸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但边缘已被反复摩挲得起毛、几乎要碎裂的纸张。她展开它,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展开一件圣物。那是一张皱巴巴的清单,纸张本身泛着不健康的黄色,上面的字迹,有的被不知是水还是泪洇湿过,模糊一片,有的则被深褐色的血渍覆盖,但最上方那一行稍大的字体,依然顽强地清晰可辨——“联合国粮农组织及国际红十字会联合紧急援助物资清单(绝密通道)”。

“昨天凌晨……通过‘夜莺’秘密通道,牺牲了两个弟兄才送进来的,”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清单上的字迹,像是在触摸某种易碎的、却又无比坚实的希望,“东西不多,三箱广谱抗生素、两箱军用级牛肉罐头,还有一箱高能量压缩棒……杯水车薪,但至少说明,”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卡沙,“那157个在外交层面承认我们合法抵抗地位的国家和组织,还没忘记在地底挣扎的我们。”

她的目光在清单上快速移动,忽然,手指停在末尾一个不起眼的捐赠国名录上,眼睛骤然一亮,指着“帕罗西图国”那几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你看这里!连这个远在南半球、自己还在应对飓风灾害的小岛国……都挤出了五万美金的专项医疗物资。希望……希望从来没断过,卡沙。它只是像这朵梅花一样,选择了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最黑暗的时刻,悄悄发芽。是我们之前……被复仇的烈焰挡住了视线,走上了一条看似痛快、实则通往集体坟墓的偏路。”舍利雅将清单郑重地递到卡沙面前,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卡沙,我们必须改变。必须把失散的弟兄们找回来,必须把那些信任我们、跟着我们钻进地道的平民护好——他们,他们的生命,他们的未来,才是我们拿起武器最初想要守护的、真正不容有失的‘阵地’!”

卡沙接过那张薄薄的、却仿佛凝聚着千钧重量的清单。纸张在他指尖微微颤抖。他紧紧攥住它,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嘎巴”声,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这不仅仅是一张物资清单,这是一份来自外部世界的证明,一份沉甸甸的责任状,一根在无尽黑暗中垂下的、虽然纤细却真实存在的救命绳索。

“启动‘寒梅计划’。”他猛地转向通道更深处、那处被伪装成岩石塌方体的通讯站方向,声音不大,却像出膛的炮弹,带着一种斩断过去、破而后立的决绝力量,在狭窄的空间里炸响。“让越塔不惜一切代价,在半小时内修好那台静默通讯器!我们要联络里拉、利腊、阿米尔他们所有失联的小组——一个都不能少!必须把他们,一个不少地带回来!”

地道通讯站比医疗点更加狭窄、低矮,人需要弯着腰才能进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焊锡、松香、机油以及电路板过热后特有的焦糊气味,形成一种属于技术人员的独特硝烟。越塔,这个曾是大学无线电工程系讲师的男人,此刻正跪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鼻梁上架着一副用医用胶带反复缠绕、固定住镜腿的破旧眼镜,镜片上沾满了点点凝固的焊锡和指纹油污。他额头上渗满细密的汗珠,汇聚成流,顺着脸颊滑到满是胡茬的下巴,最终滴落在面前那块铺满了电阻、电容和不明芯片的泡沫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听到卡沙的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手中那把冒着青烟的电烙铁上,只是用拿着焊锡丝的左手,精准地指了指旁边一台经过大量改装、外壳布满刮痕和凹坑的黑色设备:“低功耗……静默模式……刚刚调试好。用的是上次伏击缴获的、伊斯雷尼国‘铁幕’师级单位专用的跳频通讯芯片核心,理论上能规避他们大部分区域性电子干扰……但代价是信号覆盖范围大幅衰减,有效半径……不到十公里。必须依靠我们在周边预设的、那些可能早已暴露的隐蔽中继站,进行接力传输……风险很高。”

在他身旁,负责情报分析和战术规划的徐立毅,已经在一块屏幕有多处裂纹、电量显示仅剩17%的军用平板电脑上,调出了一幅简洁却令人心惊的联络优先级图谱。他时不时用早已磨破的袖口,用力擦一下屏幕表面沾染的粉尘和湿气,眉头紧锁。“情况不乐观,卡沙。”他的声音干涩,“里拉带领的平民护送队,带着从孤儿院救出来的五十个孩子,目前被困在北部的‘希望’难民营——那是名义上的安全区,但昨天开始,伊斯雷尼国军方以‘搜查武装人员’为由,强行实施了‘身份核查’,实际上是逐个甄别,我们的人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她那边,优先级最高,也最危险。”

他滑动屏幕,指向下一个闪烁的红点:“利腊的弹药运输组,原本计划迂回至约旦河西岸的备用集结点,但在代号‘秃鹫峡谷’的地段遭遇伏击,损失不明。他们最后一次发出的紧急坐标……附近监测到敌军至少一个装甲步兵连的频繁活动信号。利腊本人可能掌握了关于敌方下一步清剿动向的关键情报。”

最后,他的指尖停留在一个标记为“蜂鸟”的蓝色图标上,语气更加凝重:“阿米尔小组……他们保管着‘蜂鸟’原型机,那是我们仅存的、能够进行低空、静音侦察的微型无人机,是我们在地下还能窥探‘地面’的眼睛。失去它……我们就真成了瞎子。他们最后的活动区域,靠近敌军的临时前线机场,信号屏蔽极强,已经失联超过四十八小时。”

卡沙走到那台刚刚修复、指示灯开始发出微弱绿光的静默通讯器前,冰冷的金属面板触感让他灼热的思绪稍微冷静。他的手指悬在那个标注着“发射”的红色按钮上,指尖能感受到自己脉搏剧烈的跳动。他停顿了足足一秒,深吸了一口带着焦糊味和机油味的空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确定和恐惧都压入肺底,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按了下去。

通讯器内部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嗡鸣声,然后是长时间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滋滋的杂音,像是无数只看不见的电子虫在虚无中爬行,啃噬着等待者的神经。突然,一阵尖锐的、属于孩童的、充满恐惧的哭声,猛地穿透了厚重的电子杂音,紧接着,是伊斯雷尼国士兵用生硬、带着明显口音的阿拉伯语进行的喊话,通过扩音器放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意味:“所有难民!重复,所有难民!立即到广场集合!接受身份检查和登记!违抗命令者,一律按恐怖分子同伙论处,就地格杀!”

“是里拉姐姐那边的信号!”小约瑟一下子从旁边窜过来,紧张地攥住卡沙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深深掐进卡沙手臂的肌肉里,带来清晰的痛感。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胸膛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那台仿佛连接着生死线的通讯器,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微小的动静。

通讯器里,在一阵细微的、像是布料摩擦和压抑呼吸的杂音后,传来了里拉极力压低、却依旧无法完全掩饰其中颤抖和急促喘息的声音,她显然刚经历过剧烈的奔跑或躲藏:“卡沙?是……是你吗?卡沙?”背景里,孩子们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以及沉重的、像是木板或重物摩擦地面的“嘎吱”声,清晰可闻,“我们伪装成生病的难民……躲在难民营边缘一个废弃的地窖里……但士兵……他们正在挨家挨户,不,是挨个帐篷、挨个角落搜查……地窖的门……他们就在上面!门快顶不住了……”

“听着,里拉。”卡沙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稳定,沉静得像暴风眼中坚不可摧的岩石,他刻意放慢了语速,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如同敲打进混凝土的钉子,“梅花开了。重复,梅花已经开了。接应坐标:沙棘谷,三号废弃水井,井口有三棵呈品字形排列的沙棘树,最高那棵的树冠有我们留下的金属标记。二十四小时内,‘寒梅’小队会抵达接应。坚持住。”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扫过通讯站外昏暗通道里每一张望向他的、充满期盼和恐惧的脸,声音里注入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把孩子们护好,一个都不能少。告诉他们……地下的家,还在等你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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