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夏野拨开还在掉眼泪的张岚，一把抓起赵晓的手。小女孩的指尖已经彻底发黑，像被墨水泡过，那细小的针孔里还在往外冒黑血，黏糊糊的，带着股淡淡的杏仁味——那是神经性毒素的典型气味。
“笨死了。”夏野低声骂了一句，眉头拧得像打结的绳，手上的动作却快得惊人。她扯过绝缘胶带，“刺啦”一声撕开半米长的一段，先在赵晓手腕上缠了两圈勒紧，再把胶带往针孔上糊，一圈叠一圈，足足缠了五圈，最后用掌心狠狠按住：“别碰，别揉，这胶带防水防渗透，暂时能延缓扩散。”
赵晓疼得“嘶”了一声，却懂事地没哭，只是咬着嘴唇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夏野松开手，转身就往3号钟走。林默正蹲在钟壳前，手指在那些繁复的花纹上划过，嘴里念念有词：“这花纹不是装饰，是摩尔斯电码。短横代表‘·’，长竖代表‘—’，翻译过来是……”他拿着小本子快速记录，笔尖在纸上划得飞快，“应该是个数字，还差最后两个符号……”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夏野不知什么时候从工具箱里摸出了一把扳手，此刻正举着扳手，对着3号钟那根松动的长针根部，狠狠砸了下去！
扳手的铁柄撞在黄铜指针上，发出震耳的脆响。
“咔嚓——”
指针应声而断，带着点火星掉在地上，在木地板上滚了两圈，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默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举着笔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夏野弯腰捡起那截断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本子上刚解开一半的摩尔斯电码——最后两个符号明明再用十秒就能解出来，结果被这一扳手砸得毫无意义。
他的脸色有点难看，像是精心计算好的公式被人用蛮力撕碎了。“你……”他想说“可以等我解开再动手”，却被夏野的眼神堵了回去。
夏野捏着那截断针，指尖在断口处摸了摸，突然挑眉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解出来了？是7吗？”
林默一愣，低头看了看本子上的草稿——前半部分翻译出来的符号，组合起来确实指向数字“7”。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夏野手里的针，眼神复杂。
夏野没管他，举起断针对着光看。针的内侧果然刻着东西，不是字，而是个极小的凹槽，形状和她工具箱里的某个六角扳手完美吻合。她不动声色地把针塞进裤兜，眼角的余光瞥见赵晓又开始发抖，便对张岚说：“把她扶到通风口那边，离这些钟远点。”
说完，她抓起扳手，又看向5号钟的方向。
林默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合上本子，指尖在封面敲了敲。这个夏野，像一把没开刃的刀，莽撞，锋利，却总能用最直接的方式劈开迷雾。他忽然觉得，和她一起被困在这里，或许不算太糟——至少，她比那些只会发抖的人有用得多。
只是被打断的推理，还是让他有点不爽。他捡起地上的指针碎片，默默塞进自己的口袋，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