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金色光束从不同角度射出，它们在低语者前方十米处交汇，融合成一道粗大的光柱。光柱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光的漩涡。
漩涡中心，空间开始扭曲。
低语者发出一声真实的、生物性的尖叫——不再是精神攻击，而是肉体的痛苦。它的身体被无形的力场抓住，拉向那个漩涡。骨刺从岩石中拔出，细长的肢体疯狂挣扎。
撕裂者们试图救援，但1号骨架(存储单元:工程学与材料科学)单独转向，右臂重组为多管速射模式，金色光束如雨点般覆盖，将六只撕裂者全部钉死在冲锋路上。
漩涡收缩。
低语者的身体被压缩、折叠，最终消失在光的漩涡中心。漩涡本身也随之坍缩，化为一个极亮的光点，然后无声消散。
空气中只剩下烧焦有机物和臭氧的气味。
战斗结束了。
代价是:编号2号骨架倒下了。它的胸腔内，光学阵列已经暗淡，存储单元完全焚毁。那具银灰色的躯体单膝跪地，右臂依然保持着伸向晶柱的姿势，如同凝固的雕塑。
李曜从苍狼中跃出，降落到地裂底部。
他走到2号骨架前，伸手触碰它的额骨。冰冷的触感，但内部已经空了。那个存储着人类数学智慧巅峰成果的载体，为了守护一次连接，化为了灰烬。
晶柱投射出新的信息:
“守望者2号，存储单元状态:永久损坏(焚毁)”
“剩余骨架存储单元完整度:1号87%，3号92%，4号79%，5号95%，6号83%”
“警告:强制战斗模式持续损耗中，每小时完整度下降约1.5%”
“节点能量稳定，与持有者连接强度:良好”
“地脉临时桥接状态:维持中(剩余时间:67小时)”
李曜收回手，转身看向剩余的五具骨架。它们眼中的金光已经收敛，恢复成稳定的蓝光，重新单膝跪地，等待指令。
“队长。”石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和其他人已经重新集结，“伤亡情况:无人阵亡，三人轻微精神震荡，需要休养。歼敌:撕裂者十三只，低语者一只。物资损耗:能量步枪消耗两个标准能量匣，护甲轻度损伤。”
“做得很好。”李曜说，声音有些沙哑，“让受伤的人先撤回聚居地。你带其余人在这里建立临时前哨，保护节点入口。我会让陈岩派工程队过来加固防御。”
“明白。”
李曜重新连接苍狼，通过节点调取了更详细的地脉网络图。
现在的情况清晰了:
临时桥接争取了六十七小时。但这不是永久方案，只是延迟死亡。
要真正稳定地脉，需要激活净化协议。
要激活净化协议，需要三个节点。
另外两个节点的位置已经标记:
*节点b:裂谷集市控制区深处，可能已被“暗影”势力控制或破坏。
*节点c:边境哨站废墟，状态未知，最后信号是十七年前。
而净化协议执行时，所有秩序造物会暴露位置，将引来混沌侧和敌对势力的全面攻击。
时间、资源、情报，全部紧缺。
李曜看向晶柱，发送了一个查询:“关于节点b和节点c，是否有更具体的情报？比如防御配置、访问条件、可能遭遇的敌人类型。”
晶柱沉默了几秒，然后投影出一段加密数据流。
那不是文字或图像，而是一种更直接的信息灌输:
节点b(裂谷集市控制区)
最后状态记录:三年前被未授权实体接触
防御协议:已激活(等级3)
当前控制势力:“暗影”(人类组织，疑似掌握部分星尘矿业遗留技术)
威胁评估:高(拥有能量武器、改造士兵、可能已部分破解节点防御)
访问建议:需要至少一支精锐小队，配备反精神干扰装备及高频能量切割工具
节点c(边境哨站废墟)
最后状态记录:十七年前自主封闭
防御协议:未知(可能已升级为最终隔离)
环境状态:高浓度混沌污染区，确认存在掘墓人“主脑”次级孵化巢
威胁评估:极高(大规模掘墓人单位、环境毒素、空间畸变现象)
访问建议:不推荐在无重火力支援及环境防护的情况下接近
然后是三条路径分析:
方案一:优先夺取节点b
优势:距离较近(约四十公里)，目标明确
风险:与“暗影”势力正面冲突，可能引发区域战争
*预计耗时:24-48小时*
方案二:冒险探索节点c
优势:如能成功，可获得完整未受损节点
风险:极高死亡率，可能触发“主脑”全面反击
*预计耗时:36-72小时(仅单程)*
方案三:分兵同时行动
优势:节省时间
风险:分散有限战力，可能两线皆败
成功概率估算:低于15%
李曜关闭投影。
没有完美的选择。每个选项都意味着牺牲，意味着把铁砧本就有限的力量投入到生死未知的冒险中。
但他必须选。
通讯频道响起陈岩的声音:“队长，谐振模型初步完成！我们可以在能量塔周围建立三个谐振塔，将稳定范围扩大到整个聚居地，至少能再争取十二小时！但需要……需要至少一具守望者骨架作为核心导能单元。”
李曜看向那五具仍然跪地的骨架。
又一场牺牲。
但他点头了。
“编号6号骨架，存储单元完整度83%，内容是‘社会结构与伦理学基础’。”李曜通过连接向晶柱下达指令，“派遣它前往铁砧聚居地，配合工程团队建立谐振塔。”
6号骨架站了起来，眼窝蓝光闪烁，表示接受指令。它开始攀爬岩壁，动作精准而高效。
“其余四具骨架，继续守卫节点。”李曜说，“在下一个指令下达前，保持待命状态。”
他重新登上苍狼，机甲启动时发出低沉的嗡鸣。
“石峰。”
“在。”
“我要在四十八小时内，组建一支能够突入裂谷集市控制区的精锐小队。人员你来挑选，装备找陈岩要最高配置。训练和准备时间:二十四小时。”
“目标？”
“夺取节点b，不惜代价。”
石峰沉默了两秒，然后回答:“明白。”
李望向北方，望向裂谷集市的方向。
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地裂深处，晶柱的光芒稳定地脉动着，如同倒计时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