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阁的柜台前，灵草的清香裹着金属冷意飘着。王掌柜把钱袋推过来时，指腹在柜面上顿了顿：“万小友，你这几次的材料都是顶尖品相，要是走公会渠道，能多拿些分成，还能优先接高阶任务 —— 你杀妖兽这么快，有公会撑着，赚得能更稳些。”
万木春捏着钱袋，系统面板上【当前债务 】的字样闪了闪，问道：“新建公会难吗？”
“难。” 王掌柜摇头，“注册、场地、报备，一圈下来要不少灵石，普通修士根本扛不住。不如看看现成的，城西青榆公会最近快撑不住了，老会长林松年怕是要转手。”
出了万宝阁，褚小萝抱着紫韵草凑过来，新芽蹭着他的袖口：“公会要管好多事吧？我听爹说，得对接农户、算账本，还得应付各种门道。”
玄灵子举着寻妖罗盘，指针转得欢快：“能多赚灵石就行！说不定以后能接大任务！” 无量大师合十道：“若能帮人保住基业，亦是善缘。”
城西的巷子深，青榆公会的木门掉了半块漆，“青榆阁” 的牌匾歪在门楣上，院子里的灵草架锈得快散架，杂草没到膝盖。林松年蹲在台阶上抽着老烟，烟杆铜锅磨得发亮，见他们进来，眼皮都没抬：“黑石公会的？再宽限几天……”
“我们不是来催债的。” 万木春递过杯温灵茶，“想跟您谈接手青榆阁的事。”
林松年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扫过他的角刃、玄灵子的罗盘，嗤笑一声：“黑石公会的人都不敢接，你一个野修？别白费劲了。”
他叹口气，指尖捻着烟丝：“去年为了订一批高阶灵草，我跟黑石公会借了笔钱，结果灵草在雾林被妖兽毁了，还得赔商家违约金，利滚利到现在，这阁子是保不住了。”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沉脚步。三个黑衫修士走进来，为首的王长老腰悬黑纹刀，眼神扫过万木春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 炼气七层的灵力波动，在他这结丹中期修士眼里，跟蝼蚁没差。“
林松年，今天要么还账，要么交出契书。” 他话锋一转，看向万木春，“哪来的野修？也敢管黑石公会的事？”
万木春刚要开口，王长老突然动了 —— 黑衫下的灵力骤然炸开，结丹中期的威压像块巨石压下来，院子里的杂草瞬间弯倒，褚小萝怀里的紫韵草都抖了抖，玄灵子手里的罗盘差点掉在地上。
王长老嘴角勾着冷笑：“炼气七层也敢说接手公会？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扛住我一招。”
“佛光护佑！” 无量大师双手结印，淡金色的佛光瞬间铺开，像层软盾挡住大半威压。万木春反应极快，握紧撼地角刃往地上一戳，龙蜥逆鳞泛出淡紫雷光，顺着地面蔓延开，竟将剩余的灵力卸向两侧，没让威压伤到褚小萝和玄灵子。
王长老眯了眯眼 —— 这佛光修士的修为不低，而那炼气小子的武器还带雷属性，倒不是只会说大话的软柿子。他收了灵力，却依旧没松口：“就算你能接我一招，欠黑石的账，你拿什么还？”
万木春攥紧了角刃，指节发白 —— 刚才那瞬间的威压，让他经脉都发紧，结丹修士的实力竟如此霸道。他暗自咬牙：必须尽快突破，只有实力够强，才能杀更高阶妖兽，更快还清债务。
面上却不动声色，从布袋里摸出一叠灵石放在石桌上：“我接手青榆阁，账分月还完，每月再给您加些监管费。您既能稳稳拿到本利，还不用费心填渠道、违约的窟窿 —— 比硬收个空阁子划算多了。”
王长老的目光落在灵石上，又扫过万木春手里泛着雷光的角刃，心里盘算了起来：这小子有团队、有趁手武器，说不定真能盘活公会；每月的监管费加上分期的账，比自己硬抢契书、再从头打理渠道赚得还多，妥妥的超预期利益。
他摸了摸络腮胡，终于松了口：“行，我就信你一次。要是下个月还不上，别怪老夫不客气。”
林松年看着石桌上的灵石，又看了看王长老松口的模样，突然红了眼眶：“多谢你…… 这阁子，终于能留个念想。” 他从里屋拿出木盒递给万木春，里面是公会契书和令牌，“拿着吧。”
万木春一行人去城主府改完备案回到青榆阁，褚小萝已经用灵草汁除净了院子里的杂草，玄灵子正对着灵草架比划：“修修还能用！下次采了灵草就种在这，肯定能卖好价钱！” 无量大师在补木门，佛光漫过木板，裂纹渐渐淡了些，像在抚平这院子过去的褶皱。
林松年看着热闹的场景，突然叹了口气：“以前阁里有十几个弟子，跟着我采草、对账、跑商家，后来出了灵草被毁的事，账越拖越多，人也慢慢散了。”
他摩挲着桌上的旧账本，指尖划过泛黄纸页上的农户名字，“我守了三十年青榆阁，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灵草，到有了这方院子，本想传给徒弟，没想到……”
万木春接过账本，指尖拂过纸页上的墨迹：“林叔，您是想歇歇了？”
“老了，折腾不动了。” 林松年笑了笑，眼里有释然也有不舍，“以前总想着把阁子撑起来，夜里翻来覆去算账本，头发都白了大半。
现在看你们能让它活过来，就够了。我打算回乡下老家，种种普通的田，养些普通的灵草，不用再惦记账多账少。” 他顿了顿，看向褚小萝怀里的紫韵草，“灵草这东西，跟人一样，得有人用心护着，光靠硬撑，撑不久的。”
第二天一早，万木春带着褚小萝去了万宝阁。王掌柜看到他手里的青榆阁令牌，眼睛一亮：“万会长！有公会名义就是不一样，你这龙蜥逆鳞的价，比上次散修时多赚了不少！”
褚小萝抱着装逆鳞的玉盒，笑得眼睛都眯了：“多赚的钱，够给紫韵草买最好的灵土了！等它开花，说不定还能当伴生肥用呢！”
灵石到手的瞬间，系统面板轻轻跳了下：
【当前债务 】
万木春捏着钱袋，想起昨天王长老的威压，心里的念头更坚定 —— 实力才是底气，只有更快突破，才能接更高阶的任务，让债务降得更快。
回到青榆阁，林松年正拿着张任务单等他：“佣兵公会说我们是公会，给了个采变异灵草的任务，还说下次有高阶妖兽任务，优先留给我们。”
万木春接过任务单，寻妖罗盘立刻亮了红光，指针稳稳指向雾林方向：“正好，去雾林采草，顺便看看能不能遇着妖兽，练手也能赚些额外的灵石。”
雾林里的空气湿凉，寻妖罗盘精准定位到变异灵草 —— 叶片泛着银光，根须缠着淡淡的灵气，比普通灵草值钱不少。
褚小萝蹲在地上小心采摘，玄灵子举着符纸在旁边放哨，万木春握着撼地角刃，警惕地盯着周围的灌木丛。没多大功夫，灵草就采够了，还顺手杀了两只游荡的妖兽，拿到两颗内丹。
回去后，林松年把灵草和内丹送去佣兵公会，回来时手里攥着灵石，脸上难得带了笑：“公会说我们的草品相好，多给了些奖金，还夸我们动作快。”
系统面板又跳了下：
【当前债务 】
傍晚的青榆阁，亮起了几盏灯。林松年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背着旧布包站在院门口，回头看了眼这守了三十年的院子：“我走了，阁子就交给你们了。”
他看着万木春，语气郑重，“别像我一样，只懂灵草不懂运营，这阁子要活，得有人会算账、会对接商家、懂门道 —— 光靠杀妖兽赚灵石，撑不起一个公会。”
万木春送他到巷口，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里，心里沉甸甸的。
回到院子，玄灵子正对着公会账本皱眉，手指在纸页上戳来戳去：“这账也太乱了，我画符还行，算账实在不在行。”
褚小萝也凑过来，小声说：“我只会侍弄灵草，对接商家的话，我怕说错话搞砸了。”
万木春摸了摸腰间的公会令牌，抬头对众人道：“明天去风云街看看，找个懂账、会对接的人来帮衬 —— 把公会理顺了，我们才能更安心杀妖兽，更快赚够灵石。”
寻妖罗盘轻轻发烫，指针依旧指向雾林方向，可这次，万木春没立刻想着去杀妖兽。他知道，眼前的 “家” 搭稳了，后面的还债路才能走得更顺。
夜色渐深，青榆阁的灯还亮着，那枚曾蒙尘的公会令牌，在灯下泛着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