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只得强笑着岔开话：乖囡，爹地妈咪这次给你带了惊喜。
刘天仙终于从陈金明肩上抬头，却补了句：肯定又是爹地的主意，妈咪就当个信使。
刘小利气得高跟鞋猛地跺响地板。
父母心，海底针。
刘小利为女儿争取《功夫》中一角时付出的代价，刘天仙永远不会知晓。
若非刘小利紧逼《五月之恋》相关事宜，陈金明不会如此迅速地帮刘天仙争取角色，自然也不会想到周星爷与《功夫》。
在与陈金明相处时，刘小利无时无刻不在为女儿谋求利益。
刘天仙轻轻扭动着身体撒娇：爸爸，快告诉我嘛！
这让陈金明不禁想起一句歌词：一步两步摩擦，一步一步似魔鬼的步伐。
他温和地回答：是个电影资源，具体哪部电影去问你妈妈吧。
刘天仙嘟囔着转向刘小利：妈咪我错了，快告诉我吧！
见女儿服软，刘小利扬起下巴：现在知道谁说了算？
知道啦，快告诉我！
是周星爷《功夫》的女主角阿芳。
刘天仙惊讶道：不是已经确定人选了吗？
没错，但你爸爸花钱换掉了原来的人选。
金钱的力量果然无往不利！
刘天仙惊喜地扑向陈金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太棒了！我要当星女郎了！
在娱乐圈，很少有女演员能拒绝成为星女郎的 ** 。
冯女郎亦是如此，否则以冯钢炮的外貌，怎能吸引那些本可嫁入豪门的女主持人？其妻子对此只淡然表示：反正我们家是男人，吃亏的又不是我们。
“不过这里有个问题。”陈金明突然插话道。
“什么问题？”
“我查了《功夫》和《神雕侠侣》的拍摄时间表，《功夫》的档期几乎全跟《神雕侠侣》撞在一起。”
刘天仙有些着急：“那怎么办？”
刘小利也皱起眉头，这事儿确实棘手。
毕竟刚接下《功夫》的邀约，转头就推掉，怎么也说不过去。
更何况《神雕侠侣》已经拍了一半，总不能半途而废，那可就彻底得罪张冀中了。
赔钱是小，坏了行规才麻烦，以后圈子里谁还敢合作？
陈金明解释道：“我仔细看过《功夫》的剧本，阿芳虽然是女主角，但戏份不多，镜头总共没多少。”
“你的意思是？”
“天仙完全可以一边拍《神雕侠侣》，一边抽时间去拍《功夫》，只要协调好档期就行。”
刘天仙仍有顾虑：“张制片能同意吗？”
“交给我去谈。”
“那就没问题！”
刘小利忍不住问：“可是女儿，你同时拍两部戏，身体撑得住吗？”
刘天仙像是想到什么，脸一红，低头小声道：“我可以的，就算再加一部，三开也没问题。”
陈金明顿时觉得不对劲，这丫头反应不太对劲。
年轻人果然玩得开，接受新鲜事物就是快。
第二天，陈金明和刘小利带着一车西瓜去剧组探班，张冀中、裕民导演带着制作团队，刘天仙、黄教主、王洛永、孔林等主演热情相迎。
可惜赵健并不是《神雕侠侣》的导演，之前陈金明记错了，他只是被张冀中临时拉来做武术指导，负责一场重要打戏。
更可惜的是没见到新人演员杨有容，也不知道现在的身材究竟是天然的还是加工的。
今天拍摄顺利完成，黄教主的表演让人印象深刻。
裕民导演对作品要求不算苛刻，更注重演员表演的流畅性，很少重复拍摄。
令人意外的是，这样随性的导演竟是张冀中的徒弟，两人合作过多部作品。
张冀中在业内以严格出名，对镜头精益求精，拍摄预算总比其他同行高出不少。
晚上聚餐时，陈金明主动与张冀中交流。
黄教主言谈举止真诚自然，展现出极高的情商。
多年后演艺圈屡屡爆出负面新闻，但黄教主始终保持着良好口碑，除了婚姻问题偶受议论。
陈金明突然想起当年拍摄《神雕侠侣》时，刘天仙险些在瀑布出事，幸亏黄教主及时相救。
这份恩情让他对黄教主格外关照。
酒席间，陈金明强调片场安全的重要性：拍戏难免会遇到危险场景，安全措施一定要到位。
比起预算，人员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这番话说得漂亮，不过当初谈投资时可不见他这么大方。
但在座演员听了都很受用，毕竟谁都不希望发生意外。
裕民立即接话：刘 ** 的安全我们一定保障到位。
陈金明纠正道：是所有演员都要确保安全。
裕民连忙改口：是是是，怪我不会说话，自罚一杯！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难道裕民不清楚陈金明指的是所有演员吗？
显然心知肚明。
可他为何仍要凑上去搭话？这就是精明之处，否则怎能在张冀中身边混迹多年？
这场小**过后，众人关系明显熟络起来，推杯换盏间格外自在，氛围很快热络。
裕民甚至祭出压箱底的绝活——荤段子，给众人“提神醒脑”。
说起裕民的荤段子，在圈内也算“声名远播”。
同一个段子翻来覆去讲好几年，听者早能倒背如流，却还得配合他在酒桌上的表演——或拍腿大笑，或故作娇羞。
旁人在饭局端着架子，和裕民吃饭反倒要飙演技，难怪是当导演的料？
裕民：“有个男孩叫小千，女孩叫小北，结婚生了孩子，你们猜叫啥名？”
“叫啥？”早已听过八百遍的黄教主熟练捧哏。
“叫小乖！”裕民话音刚落便自顾自大笑，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全场。
还没完，后半段马上安排——
万能捧哏黄教主挠头追问：“为啥叫小乖？”
“乖字怎么写？”
“不就是‘千’字头加个‘北’……”
众人顿时默契哄笑。
何足道暗自腹诽：“就爱看你们这副没见识的样儿！当谁没刷过内涵段子？这也叫开车？我能让你们原地飞升。”
张冀中老练地岔开话题：“陈先生打算何时离组？”
“怎么，我才来就下逐客令？”
“哪能呢。
只是过两天演‘郭襄’的姑娘要来拍戏。”
“郭襄？刚满十八的杨有容？”陈金明眼睛一亮，“倒不急走，横竖闲着，主要想和天仙多聚几天。”
说着瞥向不远处——刘天仙正与“郭芙”扮演者陈子涵低声说笑。
（
刘天仙与陈金明目光相接，彼此相视而笑。
这画面落入张冀中眼底，让他暗自得意：这招棋下得妙。
不过究竟妙在何处？
为何两人这默契一笑，竟让张冀中误以为推荐杨有容是步好棋？
刘小利毕竟不是17岁的刘天仙那般好糊弄，听罢推荐当即色变，强忍着不动声色，心底却涌起不安。
这些微妙变化，陈金明浑然未觉——或者说即便察觉也不会在意。
强者与弱者的关系本就失衡，正如前世他含冤时，赵健只顾平息刘氏母女的怒火， ** 无人在意。
倒是与刘天仙对视时，陈金明首次认真打量了陈子涵。
此女确实明艳动人，镜头远不及真人惊艳。
那张野心勃勃的脸，让他想起前世某个酒会上惊鸿一瞥的于楠。
两人气质相仿，星途却天差地别。
陈子涵常年屈居二线，自不必多说；于楠却是获奖无数的影后，从法国多维尔到芝加哥国际电影节奖项拿到手软，2021年更入围百年优秀女演员榜单。
谁料竟因某国际影星一句不认识意外出圈，不知是该笑该叹。
同样写满欲望的面孔，偏偏长在恋爱脑上。
早年陈子涵若肯争番位，即便当不了凤首，至少能稳坐鸡头之位。
——
多数演员会先在大制作里积累经验，待名气渐长后便在小成本作品中担任主角赌爆款。
陈子涵却是个例外——从《笑傲江湖》《大汉天子》到电视剧版《卧虎藏龙》《倚天屠龙记》，她出道即获顶级资源，唯独缺少独挑大梁的作品，仅在早期主演过《无情海峡有晴天》。
2006年因手机遗失事件，她与之一王雨的私密照及聊天记录被曝光，演艺事业遭受重创。
此后她才醒悟依靠他人不如自强，可惜时机已逝。
片场里陈金明突然搭话：总演配角不是长久之计，没考虑过当主角？
我还需要磨练演技。
陈子涵有些意外。
成名要趁早。
她暗自思忖话中深意，却听见对方又提醒：漂亮姑娘要提防年轻富二代，容易吃亏。
这句话让她瞬间明晰了潜台词——在场能称得上富一代的，唯有这位刘天仙的干爹。
抬眼细看，三十多岁的陈金明鼻梁高挺，剑眉薄唇，侧脸线条如雕塑般完美。
想到这里她耳根发热：若能与这般人物有所牵扯，或许…也算不得亏？
陈金明瞄见陈子涵突然涨红的脸，心中一阵无奈。
这人怎么回事？正说着话就走神，满脸通红，明显不是酒精作用，分明是心思不知飘哪儿去了。
正当他纳闷时，脚背突然被高跟鞋狠碾一记。
扭头就撞上刘小利含讽带刺的目光，他急忙正襟危坐，继续与张冀中等人寒暄。
可总觉有视线粘在背上，每次回头都能捕捉到陈子涵愈发绯红的脸——这人怕不是要当场魂飞魄散？
陈金明不自觉多扫了陈子涵几眼。
这位高知家庭出身的学霸果然擅长过度解读，只觉得对方眼神里裹着算计，顿时心跳如擂鼓，思绪乱成一团：他为何要提携我？说富二代不靠谱......难不成知道王雨纠缠我的事？
！脑子要烧坏了！
虽知王雨不是良配，即便委曲求全也是徒劳。
但同样给不了名分，难道富豪一代就比二代强？瞥见十七岁就担纲主演的刘一非，再想到自己二十九岁还在演配角，顿时五味杂陈。
果然还是成功一代更诱人，真香！
这场饭局，有人大快朵颐吃到肚圆，有人食不知味神游天外，还有人酒足饭饱后潇洒叫了上门服务。
或许是为惩罚陈金明席间的表现，又或许因母女久别，刘小利宣布今夜要与女儿同寝说体己话，把丈夫轰去独眠。
沐浴后本想刷会儿手机消遣，却发现这个年代的手机实在索然无趣。
环顾房间，唯独那本《功夫》剧本可堪解闷。
斜倚床榻细读时，发觉这版剧本比起前世见过的网络流传版逊色不少——果然周星爷和姜纹同属片场即兴型导演，再完美的文字也框不住他们的天才火花。
这类导演像行走的造币机，既能点石成金，也能把预算烧出银河系。
突然响起的叩门声打断思绪。
陈金明瞥见时针已划过午夜，暗忖：正经人谁这个点串门？莫非刘小利突击查岗？还是说...某些不可言说的犒劳？
开门的瞬间，沐浴露混杂着淡淡酒气扑面而来。
陈子涵裹着睡袍立在门外，发梢还坠着水珠，脸颊绯红得能烫熟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