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

八月薇妮

首页 >> 闺中记 >> 闺中记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天官赐福 完美世界 秦舒褚临沉免费全文阅读大结局 我在风花雪月里等你 少龙风流 深空彼岸 红尘都市 极品后妈 九阳剑圣 美人沟 
闺中记 八月薇妮 - 闺中记全文阅读 - 闺中记txt下载 - 闺中记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42章

上一章书 页下一章阅读记录

话说云鬟跟随众孩童来到小狗儿家,才进了门,就见小狗儿正跟一人说话,那个竟不是别人,却正是赵六。

正自不悦,赵六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云鬟一脸淡然地转开目光,当真是一个“视若不见”。

两人都还未说话,忽然云鬟身边儿众孩童骚动起来,竟纷纷向着赵六跑了过去,有两个女孩子,叫做妞妞跟小红的,一个才五岁,一个七岁,都也跟着跑到赵六身旁,便将他围在了中间。

云鬟目瞪口呆之际,却见孩子们围着赵六,问长问短,种种雀跃,——她竟不知何时赵六竟是这般受人待见了。

亏得还有人记得她,阿宝因对小狗儿道:“凤哥儿带了点心果子来给大娘呢。”

此刻露珠儿笑着上前,把食盒篮子给了小狗儿,又有些畏怯地对赵六行了个礼,道:“小六爷也在这儿呢。”

赵六轻轻点头,说道:“我即刻要走了。”

众孩子听了,都纷纷拉住他,道:“再玩会子不好?”

云鬟瞧着这幕,越发异样了,纵使她再惯内敛,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眉眼微动,只觉眼前所见真有些匪夷所思。

赵六低头望着众小童,呵呵笑笑,从孩子堆中走了出来,一路走到云鬟跟前儿。

云鬟警惕地瞧着他,不知他又要如何,却听赵六道:“你昨儿跟着那黄知县去哪儿了?”

云鬟竟不知他如何听说了此事,因道:“有些许事儿罢了。”

赵六眼中带笑,凝望着她:“听说那洛川袁家的宅子闹鬼闹得厉害,这你也敢去,不怕招了邪祟?”

云鬟见他果然知情,方才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便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堂堂正正的,又有何可怕?”

赵六撇了撇嘴,蹙眉瞧了她一会子,嗤笑道:“你虽不怕,到底这样小的人儿,可要留神些,一不小心给鬼叼了去……”说着,便举起手来,向着她做出一个张牙舞爪的模样来恫吓。

云鬟倒吸一口气,心道:“这人怎幼稚到如此地步?”几乎又疑心自己认错人。

赵六见她用一种莫名古怪的眼神瞅着自己,便又笑笑,道:“六爷不是恐吓你,是提醒你,休要仗着自个儿有三分聪明,就莽撞乱来。”

云鬟懒洋洋地,索性不理会他,只对小狗儿道:“大娘如何病了?”

小狗儿才要说,却听得屋里头妇人咳嗽了声,道:“是凤哥儿来了么?”

小狗儿闻声,忙跑了进去,云鬟见状,少不得也跟了入内,却见屋内有些暗淡,家具家什等都是极旧的,狗儿娘躺在炕上,正扎挣着要起身。

小狗儿忙上前拦住:“娘,你不要动。”

云鬟跟露珠儿也忙上前劝止,狗儿娘方靠着墙壁坐住了,却喘了口气,才道:“难得今儿来的这样齐全,偏我病了,不然一定给你们做好吃的呢。”

这会儿,孩子们见她脸色蜡黄,嘴唇泛白,都懂事的不敢吵嚷。

狗儿娘又摸了摸小狗儿的头,道:“娘歇息会儿就好了,怎么先惊动了六爷,又惊动了凤哥儿?竟是要折我的寿呢。”说着歉意地看着云鬟笑了笑,又放眼扫去,却见赵六却不曾进门。

小狗儿低声道:“娘,我并没有出去乱说,是、是六哥哥不知怎么才知道了。”

云鬟正莫名间,狗儿娘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然而没来由怎好受人的恩,等娘好了,总要还给人家才对……你也不用守在家里了,就跟阿宝凤哥儿一块出去玩会子才好。”

说到这里,便又对凤哥儿道:“这屋子里有病气,你们年纪小,不好久待,这儿又腌臜,不是凤哥儿能留的,且快出去罢,等我好了……再留你们来耍。”

当下众孩童答应了,因出了门,却才见到赵六站在门首,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百无聊赖地咬着,那狗尾草便一摇一晃地,越发透出几分不羁来。

云鬟扫了一眼,便低声问小狗儿道:“为什么你娘说受人的恩呢?”

小狗儿也低低说道:“早上六哥哥来,送了二两银子给我,叫给娘看病呢。”

云鬟越发瞠目结舌了,那边儿赵六也不知听见他两个说话不曾,待孩子们走到跟前儿,他也正要过来,却给妞妞跟小红两个拦住,一左一右,问长问短,十分亲昵。

赵六被两个女孩子围在中间,左顾右盼,待要推开,又不好下手,略觉窘迫,只好皱眉说道:“休要靠我太近了。”

女孩子们只笑嘻嘻地看他,赵六不耐烦起来,才要翻脸喝退,不料云鬟在旁瞧见,忍不住抿嘴一笑。

赵六一眼扫见,那本来要推人的手当空抓了几爪,却终于没有推落,竟给孩子们簇拥着去了。

一群人沿街而行,渐渐来至葫芦河畔,便嬉水的嬉水,捉鱼的捉鱼,阿宝是惯会游水的,因天热,便脱了衣裳下水摸鱼,有两个男孩子便跟着他一块儿玩耍。

露珠儿不免担忧,便站在河岸急得道:“别往深处去!”

阿宝扎了个猛子,又钻出水面,摸了摸脸上的水,笑道:“知道了!”幸而这两日不曾下雨,河水平静,并无激流。

云鬟正坐在树下看,忽地听身边赵六问道:“你怎么不下水去玩耍?你不会水么?”

云鬟抬头,却见他站在树边上,额前一缕头发荡了下来,而他一手撑着树,一条腿屈起来,脚尖点地,手中还擎着那支狗尾草,在手中兀自一摇一摆。

云鬟不理不答,只当此人不复存在。

赵六不以为意,仍是笑道:“你当真不会水?你瞧他们游的何其自在。”

云鬟见他又问起来,才转头道:“六爷只管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会不会?”

赵六咳嗽了声:“六爷……以后就会了。”

云鬟不觉哑然失笑,便摇了摇头。然而此地本是她清心消闲的好所在,猛然多了这样一个人,自然不复清净,云鬟便蜷起腿来,手托着腮看孩子们在水上玩耍。

所幸赵六识趣似的,也停口不语。

清风拂过绿柳,河面漾波,两人一个坐着,一个靠着树,两两无言,各怀心事。

忽地听阿宝笑呼了声,道:“快看!”

大家转头看去,却见小孩儿从水里冒出来,双手中竟握着一尾颇大的鱼,那鱼儿离水,拼命地扭动起来,阿宝人小手小,竟握不住,那鱼儿终于挣脱掌握,当空一跃,竟重跳进水中,游的无影无踪,众人大笑。

云鬟眼看这一幕,不知不觉中早忘了那各色忧烦,便也歪头望着,嫣然一笑。

下午之时,云鬟回到庄子,阿泽才回来相报今日的所见。

原来黄诚先去开棺验尸,怎奈因时隔将一年,天儿又热,尸身自然有些不成样子,因此竟无法明确辨认这究竟是否是王闫,只从衣物上看来,是他无疑。

那王闫的家人早就不愿开棺,如今见一无所获,顿时又是哭号连天的一番大闹。

黄诚回到县衙,洛川知县毛丙基因大热天地去掘看死尸,又惊又闷,心里不爽快,喝了一杯茶后,便说道:“好端端地却开什么棺?如今那王家的人还不依呢,再往上告,只怕我们就成了风箱里的老鼠,要两头受气的,何苦如此多事,且又讨不了好儿。”

黄诚道:“人命关天,总要问心无愧才当。”

毛丙基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也知道贤弟急欲结案的心思,只不过……如今现成儿的凶手不是已经在牢房里了么?”

黄诚摇了摇头,因低头又看那王闫一案中的各色卷宗,毛丙基见他一副“冥顽不灵”之态,只唉声叹气几回,便又静坐吃茶。

黄诚瞧了半晌,忽然说道:“我记得此时洛川的仵作姓李,如何并不是记录里这个邓某?”

毛丙基探头看了眼:“你说的那个,年前便自行辞去了。”

黄诚心中一动:“为何辞了?”

毛丙基道:“听说是其亲戚在别地发了财,故而请他们过去,若我记得不错,如今他早举家搬迁了。”

黄诚皱眉想了会子:“从去年秋斩到如今,洛川县内只这一个人手变动……毛大人不觉异样么?”

毛丙基微惊,继而勉强道:“这个,也是巧合罢了,难道就不兴人家撒手不干么?”

黄诚道:“只是这时间上未免太巧合了些,秋斩之后一个多月,这人便辞离而去……毛大人可知他所投靠的亲戚人在何处?”

毛丙基见他认真留意起来,虽然不愿,到底也不敢对着干,当下就传了洛川的三班衙役来,询问原先的邓仵作去了何方。

谁知众差人面面相觑,竟说不出个究竟,此时秦晨也跟在侧,便道:“你们也是的,好歹同僚一阵儿,怎么竟不知人搬去哪里?”

这洛川捕头跟他素来交好,当下也跟着道:“都好生想想!”

众人听了,不免又竭力想了会子,忽地有个捕快道:“是了,我记得当初我曾问过他一句……玩笑说以后若是不当差了,也可以去投靠他,起初他不肯说,被我催了几句,才说出是要去雍州的。”

这雍州却跟鄜州相距极远的,黄诚道:“去了雍州何处?”

那捕快自不知道,却是县衙的门子笑道:“老爷这话该问我,我是知道的。”

毛丙基喝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些说?”

门子道:“小人也是才想起来,原本也是小人无意中听见的,那日是邓仵作家的孩子过来,我听他口中说什么要去温县……还是文县的,小人竟不知这是个什么地方。”

黄诚闻讯,当下便立刻发了火签,写了公文,让秦晨亲自带两个捕快,立刻出发前往雍州文县,查找邓仵作。

鄜州往雍州一来一往,便是一天时间,再加上查找费时,因此秦晨等返回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秦晨风尘仆仆,进门却道:“大人,叫我累的如野狗一般,却是白忙一场!”

黄诚忙问如何,秦晨道:“人是找到了,不过恰好两个月前就病死了!”

黄诚大失所望,秦晨口渴难耐,忙喝了口水,又道:“不过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我因详细问了一番,原来这邓仵作的亲戚也并没发什么财,当初是姓邓的自己要阖家搬迁的,那邓家娘子还哭啼啼说什么当初她也不愿意背井离乡,只不过邓仵作坚持如此,好似不搬家就会大祸临头一般。”

黄诚才觉眼前复又亮了火光:“还有什么?”

秦晨道:“还有一件怪事,这邓家娘子说,仵作素来月俸不高,但离开鄜州后,竟拿了两锭五十两的银子出来。”

黄诚握拳,踌躇满志道:“好!”

秦晨因日夜兼程赶路,此刻累的瘫坐在椅子上,见状苦笑:“能得大人一声好,可知我把这条命都要搭上了?——大人你是怀疑这仵作跟王闫案有关?”

黄诚点了点头,对他道:“邓仵作不会无缘无故背井离乡,且又得意外之财,如今嫣红跟袁小姐都声称所见的是王闫,我并不信袁小姐临死之前所言仍是有假,她对王闫恨之入骨,若不是确信行凶者是王闫,绝不会留下这样的绝笔!所以我确信王闫未死,如今又加上邓仵作之事,当年必然是这样……”

——王闫被判死刑,然而他不甘这样就死,故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只从仵作宁肯背井离乡之举看来,多半是威逼利诱等,逼迫邓仵作跟自己合谋。

邓仵作便替王闫找了一个替死鬼,以王家的财力势力,找来这样一个无名而肖像之人并不算困难,邓仵作便用李代桃僵之法,将两人掉了包,此后仵作验尸,自然又会违心地在案簿上写明是王闫无疑。

先前在袁家小楼,黄诚曾跟云鬟说此案有两个疑点:第一便是王闫生死之谜;第二便是密室之谜。

当时云鬟说只一个一个解决便是,如今看来,王闫的生死之谜,已经呼之欲出了!

秦晨听黄诚说完,发了会儿呆,便叹道:“可是大人你现在高兴也是无用,这邓仵作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是么?”

黄诚皱眉,想了会儿,道:“既然王闫未死,他不可能一年来都不跟家中有联系来往,先前都以为他死了,故而捉不到他的马脚,如今知道人还活着,不信就拿不下他!我已经叫洛川县派人暗中盯着王家的一举一动,只怕洛川县不放在心上,还得你亲自去一趟妥当。”

秦晨从椅子上蹦起来,苦笑道:“我竟开始想以前的光景,大人不似如今这般用心的时候,我们整日还清闲着呢,哪里像是现在,每日里都忙的如驴狗一般。”

黄诚笑道:“知道你辛劳了,若是拿下王闫,本县亲自给你庆功如何?”

秦晨哈哈笑道:“有大人这句话,我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黄诚看秦晨去了,他便回到案前,因想:“如今最后一个谜题,便是这密室了……到底……王闫用的什么法子,竟能来无影去无踪?”

原本,黄诚怀疑王闫也是借陈秀才假扮侍女的法子来瞒天过海,然而陈秀才之所以能混进楼中,乃是有嫣红接应,那王闫若是也用此法,难道还有第二个嫣红不成?

可是那些奴仆他都一一问过,并没有再寻出异样之处。

而且按照袁小姐所说,只提王闫,并没有说什么“假扮丫鬟”等话,何况如果王闫果然假扮丫鬟,袁小姐又何必说什么“冤魂索命”之语?

再者,要假扮自然需要花费时间,不信王闫短短时间内能够打理收拾妥当。

且不提黄知县深锁双眉,绞尽脑汁暗中思量这密室疑问的症结,只说次日,云鬟因听阿泽说过了验尸一无所获、又派秦晨前去雍州找人之事,夜间便睡得很不安生。

翻来覆去,一会儿梦见人在袁家绣楼之中,惊见有人自缢,那绝笔八字兜面而来,触目惊心,一会儿却又看见袁老先生惊风被马儿踩踏,惨绝人寰。

早上起来后,又觉头甚是沉重,原本她很不愿插手别人之事,只因有那份天赋之能,一旦经手,自然是再无遗忘,纠纠缠缠,就如冤孽一般。

可如今既然插手了,又岂能再途撇开?

用了早饭后,云鬟已然有了主意,便便叫门上备车,意图往鄜州县去,跟黄诚再往老宅一趟。

林嬷嬷知道她夜间反复,如今见她如此,便叹道:“小小的年纪,心事就这样重。”当下便要叫露珠儿,想要跟着云鬟同去。

不料云鬟道:“奶娘不必担心,因要长途,你跟露珠儿不便跟着颠簸,仍叫阿泽跟着我就是了。”

当下把阿泽叫来,果然便乘车往鄜州而来。

阿泽因也插手了此事,觉着这案情扑朔迷离,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新奇好玩,正巴不得也见到水落石出真相浮现呢,听露珠儿来传话,当下竟兴兴头头地忙跑了出去。

倒是把巽风跟震雷两个惊着了,震雷因笑道:“这小子转了性儿了,先前还百般抱怨,说是当小丫头的跑腿儿跟班呢,如今听说传召,竟像是得了皇帝圣旨一样,飞跑了去,先前跟着四爷身边儿也不过如此了。”

巽风也笑着摇头,又怕阿泽毕竟年少不经事的,行事未免有些不周之处,待要叮嘱他几句,那人却早就跑的不见了,只好等他回来再说罢了。

话说阿泽因护送云鬟乘车进了城,正一路往衙门而去,经过十字街头的时候,猛然听见一阵吵嚷喧闹,隐隐有人道:“这霸王也有吃亏的一日,快去看看!”

云鬟不知何事,因掀起帘子往外看去,隐约见到街边上围着许多人,正看着一处。

自人丛缝隙中,却见是两人正在厮打殴斗一般,其中一个哀声惨叫,竟道:“小人不敢了,六爷饶命!绕过小人罢!”声音凄惨嘶哑,显然是伤着了。

云鬟一惊,定睛细看,果然便见是那道熟悉的影子正在行凶,被打的那人满地翻滚,抱头缩腿地求饶,然而赵六竟不肯停手,竟道:“你这该死的贱骨头,便是欠调/教,六爷今日便好好教你做人!”挥动拳头往那人头脸身上狠狠乱捶,那人厉声惨叫,脸上身上各处血溅。

云鬟见是这般凶恶场景,不免触动心事,皱眉抬手,掩在胸口上,才将那胸口隐隐之痛压下,当下落下帘子,不再细看。

不料阿泽见了,因说道:“这小子下手如此狠,这人纵然活命,也要三个月起不了身的……不知是因什么得罪了?”

阿泽的性子却跟任浮生不同,倘若是任浮生在,此刻只怕早跳过去阻拦了,阿泽却只是袖手旁观,评头论足。

云鬟咬了咬唇,闭上眼睛,竭力把方才所见从脑中挥去。

不多时到了衙门,云鬟还未下车,那边儿的衙役因认得了阿泽,早笑着招呼道:“兄弟又来找大人的?可是不巧了,大人一早儿便往洛川去了。”

阿泽忙止步,车里云鬟早听见了,当下更不必下车,索性转头继续往洛川而去。

两人一个骑马,一个乘车,将到城门之时,帘子一动,云鬟忽然看见一人骑着马儿从旁边街上拐了出来,云鬟一怔之下,便低声道:“快快,出城!”

阿泽挑眉,才要催车夫快马加鞭,不料那人目光转动,因见是素闲庄的马车,顿时便打马追了过来,扬声笑问:“车内是凤哥儿么?”

阿泽便不言语,赵六扫他一眼,也不出声,只望着马车儿。

此刻马车飞奔,马儿也相随而行,将出城门之时,才听见车厢内一声叹息,是云鬟道:“六爷,咱们可真是每每地‘狭路相逢’啊。”

赵六不以为意,仍问:“你急急地是要去哪里,这不是回素闲庄的路?”

云鬟道:“去洛川。”

赵六道:“去洛川做什么?哦,是了,今儿黄知县去了洛川,如今你也要去,必然是为了那冤魂索命的案子了?”他不由分说讲了这一通,忽然眼前发亮:“这案子倒是有些意思,六爷今日正好没事儿,就随着你去一趟,看看热闹也好。”

云鬟皱眉:“我不惯与人同行,六爷请回。”

赵六道:“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难道竟为难了你不成?何况六爷这样聪慧过人,若是也能相助一二,也未可知,到时候你尚且要谢我呢。”

云鬟叹了口气,只因赵六半路杀了出来,竟叫她几乎不想去袁家了,然而……想到昨晚梦境种种,终究是理智压下不快,只两耳不闻窗外声,眼观鼻鼻观心,静心而已。

行了一个时辰,终究来到洛川,来至袁老先生府上,却听闻黄知县才刚离去。

云鬟正觉若无黄知县在侧,自然师出无名,来的唐突了,正要离去,不料里头袁老先生听说,便扶着小厮走了出来。

云鬟忙上前见礼,老先生看着她,因瞧着是这般伶俐清透、如玉似花儿的一个孩子,又知道她是女孩儿,不免想到了袁小姐小时的情形。

老先生知道她长途而来,这般热天,自然是劳乏了,当下便对云鬟道:“凤哥儿若是不嫌,就请进来少坐片刻。”

云鬟见他面容虽仍愁苦不堪,却极和善,令人不忍拂逆,当下便道:“长者赐,不敢辞。如此凤哥儿叨扰了。”

老先生见她虽年幼,但言语谦谦,自有一股平和之气,便点了点头,又见她带着阿泽跟赵六两人,只当是两个护卫小厮,就道:“一同入内请茶。”

赵六也不吱声,只随着云鬟进了厅内,略说了两句,云鬟因怕老人家年高体弱,不能久陪,她虽有心去绣楼,却不敢冒昧开口,当下便欲请辞。

不料还未开口,却听赵六道:“老先生,其实凤哥儿今日前来,是想再看一看那案发之地。”

这话一出,云鬟跟袁先生都转过头来,两人都是愕然之色。

厅内一时沉默,云鬟颇觉尴尬,正欲说话,袁老先生却道:“其实老朽听黄知县说起……原来上回凤哥儿陪他前来之后,曾指点过黄知县,因此才能……”

袁老先生此时已经知道了陈秀才之事,可毕竟有些难以启齿,又且失望,又且痛心,便停了口,眼中有泪涌现。

云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袁老先生却自徐徐吁了口气,道:“可知如今于我而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唯一想要的,便是那杀害了秀儿的真凶而已。”双眼泛红,泪陡然滚落。

袁老先生站起身来,竟正经肃然地对云鬟道:“凤哥儿既然想看,那便去罢,若真个儿能为老朽找出真凶,让秀儿泉下瞑目,老朽死也不忘此恩。”

袁老先生自取了钥匙奉与赵六,又叫一个婆子陪着前往绣楼,他自却不往。

等这几人离开之后,袁老先生兀自泪眼凝望,却有一人从偏厅之中徐步而出,虽着素衣,但容色秀丽,气度高贵。

这贵妇走到老先生跟前儿,扶着手臂道:“爹……”原来这贵妇人,正是袁老先生的二女儿,名唤袁锦,如今嫁在京城林国公府内,为国公府长孙的继室,因听说妹子的噩耗,特自京内赶来,昨儿才刚刚到。

袁老先生回头相看,此刻袁锦看着老夫憔悴枯槁之态,原本想说的话便咽了下去,只想:“爹爹是为了妹妹的事儿……有些失心落魄了,故而连一个小小丫头竟也如此另眼相看的,还许他们去绣楼,可不是胡闹么?然而我又怎么忍心怪他?倒也罢了……横竖如今我在这儿,若是这黄知县查不出结果,我想方设法,定也要给妹子报仇……这几个胡闹的孩子,又算什么……”因此才压下心中不快,只扶着老先生入内歇息去了。

不提袁锦心中打算妥当,只说云鬟跟阿泽、赵六三个一块儿去了绣楼,仍旧是拾级而上,先在书房内转了一转,又上到三楼。

那陪同的婆子不敢擅入,因站在外头,讪讪说道:“哥儿们看看就出来罢了,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自打我们姑娘出了事后,这儿时常的闹鬼呢。”

云鬟转头,赵六道:“怎么说?”

婆子见没有旁人在,因小声儿道:“夜半三更,经常听到有些动静呢……整栋楼都锁的紧紧地,可不是闹鬼是什么?”说到这里,缩了缩脖子,忙先下去了。

赵六因笑道:“没见识,就不兴是这楼上的老鼠打架?”

云鬟见他笑得漫不经心,便问道:“六爷,先前你为何对老先生说,我要来此处相看?”

赵六道:“你的心事脸上都写出来了,我难道看不出来?”

阿泽在旁插嘴道:“是么?我如何没看出来?”

赵六笑道:“你多半眼瞎。”

阿泽也不动怒,笑微微地瞥着赵六,道:“你果然是个好小子,先前看你街头上打人,打的极痛快呢,又是怎么了?那人死了不曾?”

赵六脸色微变,扫了云鬟一眼,却道:“那种货色,死不死有什么要紧的,倒是便宜了你白看了这场热闹。”

云鬟只觉两人所说很是刺心,便迈步往内,一路从厅内,往袁小姐卧房而去。

赵六见状,忙迈步入内,阿泽在后看了,因笑啐道:“如今的毛孩子都成了精了,要反天不成?”说了一句,忽然想起上回废纸篓之事,仍啧啧称奇,便也跟着入内。

却见赵六正也进了卧房,阿泽不以为意,便仔细看这屋内摆设,谁知不一会儿,只听得“啊”地一声,从里屋传来。

阿泽一怔,忙闪身过去,掀开帘子往内一看,顿时毛骨悚然!

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我的明星老婆 赵氏嫡女 瑜伽老师花样多 清平乐 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 永不解密 少龙风流 超级神基因 娇娘医经 狩魔大宗师 红尘都市 我的修炼时间和人不一样 灵境行者 从小镇学霸到首席科学家 穿书后恶毒女配又疯了 明星潜规则之皇 我的身体有bug 开局在出租屋里捡到一个亿 全西游都慌了,我的徒弟都成圣了 明末边军一小兵 
经典收藏艳娇龙欲 天官赐福 完美世界 四合院里的读书人 少龙风流 铁枪无敌 都市极乐后后宫 魔艳武林后宫传 全职中医 四合院:我的重生年代 重生八五,离婚海钓养娃赚翻了 四合院之真情岁月 娱乐:求求了,国家队别欺负人了 流氓大亨之靓仔风流 逍遥人生 滨江警事 在四合院拿东西 我的房客大小姐 鉴宝狂少 艳海风波 
最近更新讨封女警当老婆,国家请我出山 修仙正史 东京太太:睁眼撞上丰满太太 打猎:我有超级金雕分身 天帝体验卡 元宙轮回:平行世界的交响曲 高考前夕,我领悟了八九玄功 医武至尊闯花都 村花太凶猛! 离婚奶爸带娃开店,全网馋哭了 异能:我以寒冰演化万千 都市重修 渡劫巅峰归来,带着家人们修仙 开局修仙系统,你拿什么跟我斗? 驭手 请叫我倒霉者 最后江湖情 娱乐:分手后,天后倒追我 风起88首富之路从卖玉米芯开始 我变成女性后被狗系统抛弃了? 
闺中记 八月薇妮 - 闺中记txt下载 - 闺中记最新章节 - 闺中记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