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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鞮侯府杀人事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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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林柯南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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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戴雨侬

古继承制,嫡长子优先,根据具体情况(比如刘彻、李治的上位),也可以立幼、立贤、立爱。

“水劫”应验,下一任铜鞮侯的爵位之争,目前只剩下中男夏侯桓和四男夏侯建。

沈友踱出人群,指着血字道:“不是出月,是月出!”

“哦,郎君何出此言?”刘洪皱眉问道。

“‘出’字尚缺末笔,岂有首字缺笔,就写次字的道理?”

“出月也好,月出也好,又有什么关系?”耿弘明着较劲,暗着捧哏。

“嘿嘿。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夏侯建闻言失色,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这是栽赃陷害!”夏侯河挺身而出,“再者,字是阿威亲笔吗?”

现场陷入沉默,最后夏侯建叹了口气,点头承认:“阿威死在我的书房,他的字迹二姊你再熟不过,何必多问?清者自清,子皎问心无愧。”

“来人,扶建儿回房歇息,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他出来。”边夫人无可奈何挥挥衣袖,招呼众人离开。

林飞不用吩咐,戴上素丝手套反扣房门,开始验尸。

等他回到大厅时,灯火通明,已是二更时分。

瞄一眼,连铜鞮侯夏侯德都在,今夜无人入睡。

见林飞进来,刘氏拍拍手,上夜宵。

“如何?”边夫人竭力问出两字,已是泣不成声。

“阿威心房伤口的血液还未凝结,死亡时间绝不超过一刻(2小时),凶器十有八九取自子皎书房里的冰鉴,毕竟一尺来长(23厘米)的冰棱锥,没有随身携带行走的道理。用冰锥杀人,显然凶手是临时起意……就这么多了。”

蔡吉放下调羹,问道:“冰棱之上,可有手握的指痕?”

林飞摇头:“光洁得很,也许是用巾帕包手。不过,我在书房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

“是什么?”夏侯桓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取上来罢。”林飞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注目厅门。

李维手持一方髹漆托盘拾级而上,盘上覆盖一面葛布。

耿弘迫不及待,懒得和林飞打哑谜,抢出来一把掀开:

一块四四方方的枕头:铜缕玉带,素底彩线刺绣,牡丹蔷薇争奇斗妍。刺绣针脚匀密,花叶布局雍容,确是大方家手笔。

“哗啦”一声,贾洛手里的白瓷碗失手,落地开花。

夏侯桓霍然长身站起,指着贾洛怒发冲冠,按剑的左手青筋毕现,却说不出话来。

林飞自顾说下去:“这是药枕,可调和气血,安眠宁神——里面就有毒死子泉的马钱子。”

贾洛咬着下唇,直视丈夫直欲喷火的双眸:“不错,是我娘家带来的枕头。”

边夫人抢在前头发话:“这可奇了,你闺中私物,如何出现在子皎书房?真是家贼难防——管家,给我彻查。”

欲盖弥彰,众人心知肚明,也不揭破。

“正杰兄,你再去帮我查一下那几件证物……”蔡吉手里连比带画,时间不等人。

林飞前脚刚走,“噗……”夏侯河一口食物吐出来,连呼要茶水。

“怎么回事?”众人大惊,已经连死两人,风声鹤唳,也不计较失仪了。

“没事,甜汤里误落了蒲桃(《汉书》写法,即葡萄)干。”丁氏强颜欢笑,给众人解释:“良人以下,夏侯一门血亲,只要一吃蒲桃、榛、杨梅之类便会恶心呕吐。”

蔡吉眼前一亮:“春天一到,贵府之人是否常闭门窗?”

夏侯桓吃惊不小:“吉祥如何得知?此事颇为妖异,阳春时节我等若在户外久留,身上便生红斑,瘙痒难当,流涕不止。唯饮清茶方止。”

小意思,花粉过敏。

蔡吉笑道:“此乃先天体质,血缘相传,无所谓妖异。”

下人收拾杯盘、清洗地砖时,一片娇哭喧闹声远远逼近。

“主母,主母……主母救我啊。”

郭女王紧紧抱着解忧,带着三分惶急的神色跑进来,直往贾洛身后钻。

林飞不紧不慢,跟着斯斯文文迈入大堂。

夏侯桓微微皱眉:“正杰贤弟,你这是?”

林飞折扇一挥,指派身后的铜鞮侯府随从把手上的物事依次摆好,朝蔡吉拱拱手,朗声道:“幸不辱命。一切不出蔡府君所料。”

“蔡府君?”众人闻言大哗。

蔡吉轻移玉步,从案几后软榻起身走到正中,不卑不亢自我介绍:“小女子东莱蔡吉,忝任东莱太守之职。林君尺素相召,情非得已,还请铜鞮侯海涵。”这一揖,却是对着轮椅上中风不语的夏侯德。

“原来是断狱通神的东莱府君,幸会。”刘洪端出老脸,夏侯家想要发作,也要敬他面皮。

“蔡小……蔡府君,你这是?”边夫人惊疑不定,大堂正中还原了水阁中午的摆设。

棋枰、茶器、笔墨纸砚、瓶瓶罐罐,一样不拉。

蔡吉手提下裳衣摆,请林飞对坐下来:“诸位请看,现在我演三男子泉;正杰,你演中男子皙。”

蔡吉把手伸向空空如也的高脚转盘,道:“盘子对中漆成红黑二色,凶手选用它,因为只想致夏侯文一人于死地。”

林飞伸出右手想要转动盘子,又缩了回去,拿起一只茶杯。

蔡吉续到:“为了尽善尽美,就算夏侯桓想要取食对面的蜜枣也不可得,除非长身站起——当然,于人前可是相当失礼。”

夏侯桓一声暴喝:“难道是我在枣里下毒,害死三弟?”

蔡吉摇摇头:“枣子根本就没有毒。”

边夫人忍不住问:“枣子无毒,难道是早上饭食投毒?”

蔡吉食指轻敲棋枰,悠然道:“林君方才入水阁取证,可有所得?”

“在下还未靠近水阁,远远就听见解忧之声。心道水阁莫非出了硕鼠,匆匆赶过去,却发现是郭照在清洗银瓶。”

郭女王瑟瑟发抖,“郎君说的什么婢子一概不懂。解忧把瓶子打翻了,我怕主母责罚——夫人,饶了阿照这次吧。”

耿弘却听出弦外之意,单刀直入:“瓶子里可有蹊跷?”

林飞坚定摇头:“没有。”

众人愕然之际,林飞手腕一翻,亮出一支滴露鲜花:“不过虞美人的花茎内,夹着一片马钱子。”

“啊……”边夫人惨叫一声,晕厥过去:水是她亲手灌进夏侯文的嘴里。

蔡吉无视手忙脚乱打扇递水的侍婢,娓娓道来:“一盘枣子都没有毒,不过枣子里掺了花粉。子皙弈棋时不住饮茶,是为了中和花粉。另外,子泉是不喝茶的。”

“那两枚有毒的蜜枣何来?”夏侯桓不动声色。

“当然是事发之时有人趁乱做的手脚。”蔡吉笑笑,“区区两枚蜜枣,带在袖里有何难哉?”

沈友诧异道:“两枚毒枣,只须藏在盘中最深处即可,何必多此一举?”

“不然。”林飞代答:“我检验之时,盘中尚余枣子二十三枚。枣子是佐兴零食,不是正餐;只一局棋,消耗几何?凶手把毒枣藏在最深处,岂非徒劳,惹人疑窦?”

夏侯桓冷声问道:“那依蔡府君之见,毒枣是谁所带?”

蔡吉好整以暇,食指揉着太阳穴:“倘若安贞记性不差,水阁出事时,恰有一人去拾跌落的杯盘。”

贾洛眼皮一跳:“郭照,出来!我的枕头是你偷的?阿威……是你杀的?”

举一反三,好伶俐的女人。

这面,边夫人已经醒来,扶着丁氏的手,音声嘶哑:“去,快把子皎叫来。”

郭照把一张俏脸紧紧贴在解忧身上,缓缓走到大堂之中,怀里解忧“喵呜”一声,凄惶不忍听。

天边隐隐传来几声闷雷,耿弘不爽了:“贾夫人,小婢无知,为人指使,携枣栽赃或有。弑主逆恶,未免骇人听闻了吧?”

贾洛屏息静气,双颊红潮消散,温言道:“一切有劳蔡妹妹,洗雪逋负。是非善恶,自有公论。”

林飞黑沉着脸道:“子泉之死,我可以不计较;阿威遭你毒手,我却不能袖手旁观。”

“哇……”郭女王终于哭出声来:“不关我的事,为什么污我清白?”(林飞:汗,你这么说会被曲解的。)

“把威小郎君没有写完的字补齐,不就一清二楚了?”

林飞嘴里说话,手下挥毫,在“月出”之下,从右到左再写下“出月”两字。

衣袖一振,左手变出那本《山海经》,林飞环顾诸人,朗声道:“其实,威小郎君写的不是月出,而是胐胐!”

沈友喃喃背诵“中山经”的记述:“霍山有兽焉,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胐胐,养之可以已忧。”

“胐胐?”众人目光移到郭女王怀里的白尾黑猫解忧。

夏侯桓目露凶光,还未开言,夏侯河就拍案大声喝到:“说,是谁指使你杀害五弟?”

“不,人不是伊杀的!”蔡吉一语惊人。

说话间,夏侯建也来到大堂,目光有些迷离。

“愿闻其详。”林飞拱手退在一旁。

“威小郎君的致命伤只在心房一处,凭郭照十龄幼女之力,一击便能刺入肋骨,致人死命暂且不论,单是正面袭击,便有违常理。倘由我出手,多半也在侧后以冰锥刺更容易得手,更脆弱无护的咽喉。”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贾洛方始问道:“那依蔡府君的意思,凶手另有其人了?”

“不错。”蔡吉自信满满:“其时我和正杰来到现场,发现干净得异乎寻常,除了血字外,并无任何蛛丝马迹。”

林飞一点即通:“不错,我详查阿威尸身,后脑、背部有跌落的瘀伤,初始以为尸体仆倒的撞伤——听蔡君之言,显然是移尸所致,现场另在别处。”

蔡吉一笑,转头对夏侯建到:“子皎,案发之时,汝在何处?可有人证?”

夏侯建铁青着脸,一声不吭。

贾洛却走到堂中,轻轻拂开额前的刘海,如释重负:“我可以作证。我和子皎,案发时在竹林亭台笛琴合奏《长相守》。”

“贱人!”夏侯桓怒不可遏,锵啷一声,长剑出鞘,飞步奔来,剑指贾洛。

“当”一声清越的撞击声响处,刀剑相击,撞出一连串火花。

金错刀刀柄,稳稳握在夏侯建指节发白的右手。

蔡吉冷眼旁观,嘘出一口长气:“夏侯桓,你的剑尖,为何染血?”

夏侯桓如中霹雳,脚下一个趔趄,连退三步,倚柱而立,手腕颤抖不休。

蔡吉不去看他,笔直朝《秋山清霁图》走去:“其实铜鞮侯的本意,便是由你袭爵;同室操戈,未免令人齿冷。”

夏侯桓一声狼嚎:“怎么可能,老匹夫一直疑我不是他亲生子,怎会传爵与我!”

蔡吉随手取过一杯清水润喉,续道:“画中隐语,并不难破译。农夫劳作,田力者,‘男’也;按《礼记·月令》,鸿雁来‘宾’;雁群作‘之’字;瓦窑者,《小雅·斯干》弄瓦之象,生女‘姓’也。总而言之,乃是‘男宾之姓’。”

“男宾之姓?”耿弘兀自不明所以:“劉、林、耿、沈,与夏侯桓何干?”

刘洪已然了悟:“原来如此。吾等四人之姓,五行数独缺蔡府君‘吉祥’之‘土’,欠土为坎。坎卦即是中男,也就是你,子皙,唉……”说罢,摇头叹息。

“哼,说得倒动听,苍髯老贼已经中风不语,当然由得你们胡说八道。”

蔡吉也叹息一声,“铜鞮侯,还是请公亲自说明吧。”

含一口清水,“噗”均匀喷在画卷之上。

“你做什么?”众人惊呼声中,画卷的夹层,渐渐显出字迹。

一声清越的长笑后,铜鞮侯振衣而起。

“老夫痴长古稀之龄,除君亲师长外,向不服人。今日却对蔡吉你,却是心服口服。”夏侯德突然开口赞道,“蔡伯起得此宁馨儿,当可含笑九泉矣。”

夏侯德起身走下台阶,精神矍铄,鹰视狼顾,何曾有半分龙钟衰态。

“中男桓袭爵,财诸子平分。”夏侯德言笑自若,指点画卷里自己的笔迹:“不知蔡府君如何得知画中藏字,又如何看破老夫行藏?”

蔡吉心里面有点发毛,脸上不动声色:“此画题为《秋山清霁图》,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不经风雨,怎能见真言?”

“五行杀劫,五行杀劫啊。阿修死于木箭,阿舒死于土石,阿文死于毒水,阿威又死于金剑,想我夏侯德一生痴迷阴阳易术,穷经皓首,原以为可禳祛辟邪。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终究无法篡逆天意。”

夏侯桓忽然放声大笑:“老匹夫,你也知道是天意么?现在我也不妄想侯位家财的劳什子,你只告诉我,为什么把侯位传我?”

铜鞮侯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这是乱世,只有像你这样心黑手狠、铁石心肠的小人才能保住祖业。子皙,你和丁氏这贱人私通,在我药中下毒,当我不闻不问吗?”

边夫人撕扯着头发,也哈哈大笑起来:“夫君,你终于看到了吧。阿桓毒死阿文,又杀了阿威。你看,他多么残忍,多么无情,多么像你——你还怀疑他不是你的种吗?”

“好,好极了!”夏侯桓掷剑于地,有种说不出的痛快:“今天大堂上所有人,都要给我夏侯家陪葬!”

此言一出,人人变色。蔡吉腹诽:“我是打酱油的,你夏侯家煮豆燃萁,关我嘛事?”

夏侯桓左手在大理石柱一按,天花板凹进去,大量液体如下雨般瓢泼淋下。两扇巨型青铜堂门,轰然合毕。

林飞从袖里拉出一把折叠纸伞,递给蔡吉。自己张开折扇遮挡。伸出食指蘸点半空滴落的液体到唇边一捺:“桐油、花生油、蓖麻油,蛮新鲜的,可惜没有橄榄油。”

令狐九跑到蔡吉身边,边躲油边亮剑戒备。

烛火辉煌的大堂,一时立成火海,哭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众生皆苦,有情皆孽。”蔡吉自语,目光移到窗边,可惜被突降的铁柱条封死。

郭女王眼神闪烁,走到蔡吉身边:“不管你是谁,出去以后,能不能保住我的性命,赐我自由身?”

蔡吉饶有兴趣盯着郭照天真纯洁的秋水双眸:“我答应你。”

郭女王笑靥横生,手一松,解忧跳下来,奔到屏风下的一块朱雀纹青砖,“喵呜……”连声叫唤。

老马识途,小猫识洞。蔡吉跟过来用“徐夫人”匕首插入地砖的缝隙撬开,林飞握起拉环一掀,三尺见方的洞口露出一道石阶。

夏侯桓大惊,刚想阻止,喉咙却被冰冷的剑尖抵住。

顺着剑尖青芒看去,却是贾洛青葱白腻的柔荑。

“给我休书,我不会为你守寡的。”她的声音依然柔媚。

铜鞮侯横了这对结发夫妻一眼,端端正正在火焰包围的主座坐下,一丝不苟。

地下室没有烛火,堂上大火令斗室相当燠热。显然设计者的初衷,藏身其间的人要比现在少得多。

在夏侯建和贾洛搀着丁夫人沿着石阶下来后,更是闷热。

幸好不过多时,轰隆雷声传到地下,温度也降下来。

林飞的声音在黑暗里扩散开来:“女王,既然阿威是子皙杀的,为什么遗言指证于你?”

“少主命我将阿威引到冰窖,动手之时冰窖内也是如此一片黑暗。那根冰锥,是移尸捂住伤口的‘盖子’。”

移尸的另一层含义,就是以“水劫”的假象掩盖毒杀夏侯文的手法。

沈友略带刻薄的声音响起:“蔡府君雅量高致,我等突遭大火,惶急无措狼狈不堪,唯君岿然不动,难道早早料到有此生路?”

蔡吉心下一凛,随口解释:“非也。想那夏侯桓为人,贪利惜身。所谓玉石俱焚,大言唬人而已,必有后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夏侯河惊叫起来:“四弟、二嫂,阿翁阿母怎么没有下来?”

地下室里面,除了令狐九、郭照和李维,一个仆役也没有。

夏侯建干咳两声:“我和卿(卿卿o(n_n)o)……二嫂想拉阿母下来,阿母不肯走,说要和父亲同生共死……至于丁氏,她……她抱住阿桓,大梁落下来,两个都被压中。”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风过雨歇,旭日初升,呛人的烟尘飘逸,昔日华美的厅堂,一片狼藉。

“炎炎者灭,隆隆者绝。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林飞对景感叹,发思古之幽情。

蔡吉撇撇嘴:职业病。转身和贾洛商量好转让事宜,对郭照道:“从今以后,汝改名郭嬛。前尘往事,与你再无干系。”

郭嬛脸颊蹭蹭解忧,抬起头正色答道:“郭嬛谢过蔡府君。”

耿弘、沈友密语一番后,对蔡吉言道合作之事,三日后两人会亲自上东莱太守府造访面谈。

郭嬛跟在蔡吉身后,眯起眼睛一起眺望朝阳。

“夏侯桓的杀人计划,是你一手策划的吧?”蔡吉没有回头。

郭嬛也不吃惊,应声回答:“小娘子怎么猜到的?”

“直觉,女人的直觉。”蔡吉嘴角扬起一个调皮的弧度:“你好像有话要说?”

“是。铜鞮侯一家,老的想拿我采补,小的想拿我送礼。现在想来,没有府君揭穿的话,今天杀人‘真凶’就是我——没想到府君心计比我更深,直到最后才解开画谜。”

蔡吉回头横了郭嬛一眼,郭嬛乖巧地闭上嘴巴。在她获得自由身之前,卖身契还捏在蔡吉手里。

铜鞮侯老奸巨猾,对蔡吉写个服字,可不是拜服她的文才。

一个因手足相残而衰败的铜鞮侯府,更符合蔡吉的利益;没有昨夜之事,蔡吉或许要借重夏侯氏,平等合作;现在夏侯氏不得不自降身价,主动向蔡吉示好。

毕竟,这里是东莱,新继位的铜鞮侯夏侯建想在青州安家落户,就要借重蔡太守。

如果一开始就破译画谜,夏侯桓自然会感激蔡吉,有所报答。但和现在家破人亡的铜鞮侯府相比,收益并不足道。

而最早夏侯桓不揭穿“吉祥”身份,是要蔡吉揪出郭照,他失败了:蔡吉比他想象中更精明。

勇者不惧,智者不惑,蔡吉并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愧疚。

要死的终归要死,要活的,还是会活下来。

她祝福告别后牵手远去的夏侯建和贾洛,也是真心的。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试问世人又有几人做得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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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个泡吐槽~~~此郭女王太tvb,不是柳丁心目中滴文德皇后~~~

注:

鉴是春秋战国时期出现的一种日用青铜器皿。它可以用来盛冰,为食物和酒类保鲜,类似于现在的冰箱。《正字通》冰鉴,盛冰器。上体如斗,有疏稜。镂底如风窗,承以大盘,置食于上,设冰于盘,使寒气通彻,以御暑。

《晋书·舆服志》:“汉制,自天子至于百官,无不佩剑。其后惟朝带剑。”《后汉书·舆服志》注云:“自天子至于庶人,咸皆带剑。”

《周易·说卦》:坎,再索而得男,故谓之中男。凑五行姓氏,铜鞮侯原计划邀请的是甄氏,‘甄’字也有‘土’。

《三国志·魏书·后妃传第五》文德郭皇后,安平广宗人也。祖世长吏。后以汉中平元年三月乙卯生,生而有异常。后少而父永奇之曰:“此乃吾女中王也。”遂以女王为字。早失二亲,丧乱流离,没在铜鞮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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