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出去。”
沈茵凉走出来把门关上。
程丹汐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在前面领路，从客厅穿到了外阳台，然后与她一起走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坐吧。”
程丹汐率先走到石桌旁，选了一个石凳子坐在了上面。
沈茵凉没有坐她旁边，而是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外面有些冷，程丹汐回来并没有脱外套，坐在这里缓和了一会儿觉得刚刚好，可是沈茵凉在房间里待了很久，只穿了一件单衣，坐了一会儿，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程丹汐将沈茵凉的不自在看在眼里，她浅笑着把目光投递到远处的水面上。
在前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凉亭，周围有个小池塘。
司家的老院子是后来翻修的，司皓锋把院子里布置的很好，为了让两位老人在家里也能享受很舒适的环境。
她看的很入迷，一点也没有想开口的意思。
等了一会儿，沈茵凉扛不住了。
“你找我是想说小多的事情吗？”沈茵凉不想用什么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吹冷风看风景这么俗气的开场白，直接点出来程丹汐的用心。
摇摇头，程丹汐收回目光，撑起手臂托着下巴。
“沈妹妹，怎么不喊姐姐了？一口一句丹汐姐听的我心里好舒服，再喊一声呗。”
“程丹汐！你别太过分了！你若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沈茵凉说着，就扶着桌面站了起来。
说话太急又喝了一大口冷风，眼前一阵眩晕，她又重新跌了回去。
“唉，还真是弱不禁风呀，不过，阿锋没有空来这里，你也不用演了，他看不到呢，就算是看到了，他也不会理会你的，毕竟，他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嘛？”
程丹汐语气里有很明显的笑意。
不是嘲讽，也不是得意，理所当然的陈述着事实。
可就是这样的话语，让沈茵凉本就惨白的一张脸变得更加的雪白。
她的牙齿用力的咬着下嘴唇，才忍耐着没有把真实的情绪发泄出来，她必须忍耐，不能发作，这里到处都是眼睛，程丹汐可以任性她不可以。
“好咯，我也不故意气你了，你就说说，你刚才在我妈门口做什么？偷听我们谈话？”
程丹汐目光一遍，锁定着沈茵凉的眼睛，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她的眼神太过凌厉问的问题又太突然，沈茵凉连一点掩饰都没有就被程丹汐看透了内心。
“果然是这样，呵呵，若爸妈知道了你偷听，会不会将你从这里赶出去呢？”
不用沈茵凉回答，程丹汐冷笑着开口。
她嘲讽的语气落在沈茵凉的耳中是那么的刺耳。
明明这里是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为什么程丹汐出现后就把一切都改变了？
先是占据她的位置，将她好不容易在皓哥哥心里的地位占据了，又抢走她的儿子，还把她最后的希望，夜卿和司天淮也给笼络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连小多都没有办法让她好过起来。
“赶出去又如何？呵呵，把我和小多都赶出去，这样就能给你的儿子腾位置了是吗？”
她果然听到了。
程丹汐面上没有什么变化，黑色的长睫毛遮挡住的眼神，浮现淡淡的冷意。
她的儿子是谁这件事是个秘密，不能让沈茵凉知道。
“我的儿子本来就是司家的孙子，不像你，明知道小多不是阿锋的孩子，偏偏将小多往司家送，你有为小多想过吗？他若知道至始至终都被你当做棋子，心里会怎么想你这个妈妈？”
程丹汐毫不犹豫的反击。
她直视着沈茵凉的眼睛，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你从一开始就被人骗了。”
“沈茵凉，你口口声声说想要给小多很好的生活，为了小多的未来为了小多做了好多事情，其实你就是自私。”
“你不是说自己会死将小多托付给阿锋吗？五年前在我家门口，你说的话我现在都能背出来，呵呵，五年了，你不是依然活的好好的吗？”
程丹汐的话里透着残忍。
“小多已经成为司家的孩子了，我和阿锋将他送到军校，就是变相承认了他的身份，你做了什么？”
“你把他从军校带出来，你告诉我的婆婆和公公小多不是我的孩子。”
“沈茵凉，你就承认了吧，你根本不是想要小多过安稳舒适的生活，也不是为了他的长远在考虑，你就是为了你自己，是你想进司家，小多指使一个踏板，是你利用的工具罢了！”
不！
我没有这样想过。
沈茵凉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很想用同样高声的音调用这句话反驳程丹汐的话，可简单的几个字卡在她的喉咙里，她根本吐不出来。
“沈茵凉，你就是自私自利，你不爱阿锋，你也不爱小多，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
程丹汐站起来，双手手掌摁在石桌上，探着身子凑到沈茵凉面前，一字一句的道。
不！
不是这样的！
我爱阿锋，我爱小多，我为了他们付出了很多！
沈茵凉朝后躲开。
动作幅度太大了，从没有靠背的石凳子上摔了下去，落地的时候，后背磕在了地上，疼的她眼圈一红，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程丹汐站在她前面，居高临下的瞅着她。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我在最恨你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让你去死。”
她勾了勾唇角：“你不同，你时时刻刻恨不得我死去，然后就能永远的替代我了。”
“所以，这就是你和我最大的不同，也是你在他身边五年，依然什么都不是的原因。”
没有再看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沈茵凉。
程丹汐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后，淡淡的转过身：“至于你听到的，是爱还是恨，走哪条路，看你自己的选择了，不管你如何选，请你记住，你也是一位母亲。”
她算什么母亲？
沈茵凉瘫在地上，眼泪滴在她手掌旁边的地面上，将灰色的石子路晕染了一片水渍。
她的爱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裂开嘴发出嘶哑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