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让解石的师傅，给这块西瓜大小的浑身上一个部位一个三厘米大的小窗，就是在翡翠原矿的粗糙表皮上用砂轮机，磨掉几片皮壳，露出里面表层的真面目，就像是削掉一小块苹果皮一样。
解石机转动，风化皮一去掉一片，开了一个小窗，水流刚刚冲刷掉切口上的碎渣，还没有停止运转的时候，就有人高声喊道：“涨了，涨了，出绿了！”
这里围观的人不少，其中有人说道：“当然涨了，涨大涨小的事情，你这块原石的皮相和纹理就知道一定有绿。”
看到有人事后诸葛亮的样子，先前那人一脸的不以为然，你可以你试试？
“啪！”
老船激动的双手用力地拍在了一起，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点点，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师傅，麻烦从刚才这个窗口的对面，再开一个更大一点的窗口。谢谢。”
“好的！没有问题！”解石的师傅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师傅，很和善地说道。又搬动了一下原石，切出了第二个窗口，机器停止转动。
第二个窗口处居然也是隐约看到了一抹淡绿色。
这下子可是炸了锅了，一块一二十斤重的原石，连开两个窗口，都出绿了，如果是满绿的话，那还不到价值几千万啊。
围观的人，有人不淡定了。
“这位先生，你的这块料子，买不买，我出18万。”一个中年人走过来说道。
老船笑笑，嘴巴都快合不拢了，矜持地说：“不好意思，我还想在继续切下去。”
另一个人说：“我出20万。”
“我出30万！”
“三十五万！”
喊价争抢的人越来越多，老船急忙挥挥手，说自己坚决不卖，然后让解石师傅继续，给原石开了第三个窗口，第四个窗口，随着每一个窗口中都透出的绿色，在场的所有人都动容了。
四个遥相呼应的点上，都开了窗，都透出了绿色，一个全赌毛料也成了半赌毛料了，价格也飙升到了110万。
“我出115万，买下你的这块石头，怎么样，兄弟，貌似现在这样你最不吃亏，再切下去的话，指不定会赌垮呢！”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矮胖子说道，可以看出他的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他是某珠宝公司的老板。
老船此刻已经激动的无以复加，10万到115万，整整犯了十倍多。这一次赌石是走运了，以往在其他地方的时候，也小玩过几把，都是赌垮的多赌涨的少，没想到只一次来云南，居然会这么好的运气。
但是，老船是谁，珠宝行的老板，在这一行也是沉浸多年的人了，据他了解，在去年缅甸仰光翡翠博览会上，一块和这个原石体积差不多的老坑冰种帝王绿的宝石，被标注到了1.7亿的报价。莫非我手中的也是这样的一块宝贝？
想到这里，老船的汗就下来了，倒不是怕将来钱没地方花，是担心，回家的时候，路上会不会因为怀璧其罪，受到暗杀。
这时候，他听金丝眼镜一盆子凉水浇下来，顿时心中不悦：“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师傅，继续切一个窗口出来。”
二蛋一直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
解石师傅又动了起来，很快第五个窗口也出现在了原石上。围观的人群再次哗然，居然还是绿色的，虽然水头不太好，有点透明度不高。但是，重在体积大。所以又有人按奈不住了。
有位穿金戴银雍容华贵，长的像琼瑶阿姨一样的女人开口道：“这块料子不错，我正好家里缺一个这样大小的翡翠摆件，我出300万，买下来怎么样？”
老船不淡定了，三百万啊，真金白银的三百万，应该有一大编织袋子钱吧，这时候，一旁的金丝眼镜矮胖子，不说话了，老船看了他一眼，心说，幸亏刚才没有听你的，你盼着老子垮，现在直接又涨了。
解石师傅看着乱哄哄的人群，越积越多，外面买玉石的也跑进来看热闹，便问老船：“切不切了？”
顾老走过来，给老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出手了，人不能太贪心。
10万买的，切了几刀，成了300万，可以了。
顾峰不明白这些东西，只能作壁上观，但是最后还是劝老船卖掉给这位女士。
老船在犹豫着，他看二蛋一直在一旁，蹲在他那一堆用包包裹在原石上不说话，便问二蛋：“兄弟，你的意见呢？”
二蛋耸耸肩，说出了一句他自己都觉得很文绉绉的话：“见好就收吧，不要去尝试吃那最后一节甘蔗。”
但是二蛋知道这句话是对牛弹琴了，此刻他在老船的眼里看到了两个字，即是狂热。在这种状态中的人，心里是真正的赌徒，绝不会在这这时候收手。
二蛋也又开了一次透视眼，这一次是看清楚了，这块西瓜大的原石里，只可以看到几个点上掺杂着一点点绿意，尤其是内部并不明显，所以他并不看好这个好像空心一样的原石。
果然，老船的做法，印证了二蛋的猜测，老船说：“不就是10外块买的吗，赌就赌到底，继续切，要么天堂，要么地狱，从中间断开吧！”
解石师傅一哆嗦，重新问了一遍：“你说要劈开！”
老船重重点头。
“好吧！”解石师傅点点头，他在这里几十年解石，什么样的暴穷暴富的场面没有见过。于是，便双手调整了已经浑身窗口的原石的位置，沿着中间的一条线，开始切割拉起来。
随着刀片的转动，所有脖子都伸长了，眼看着最后致命的一刀就要切割完成了。
老船最后，居然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敢再看结果。
吧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是解石师傅关上解石机开关的声音。
接着，解石师傅就用水冲了一下一分为二的原石的横截面，用抹布擦干净一看。
众人顿时发出一声唏嘘。
“垮了！居然赌垮了！”
原来在这个原始被开窗的几个地方，零散地分布着一抹翡翠，根本不够加工成产品的，如果不是当中切开，人们就会被表面的现象说蒙蔽，以为是通体都是翠绿的翡翠材料。
这些个零星的翡翠，都只有小拇指肚子大小，别说翡翠摆件了，挂件都不够用，如果勉强做的话，那也只能说个翡翠戒指了，翡翠耳坠儿一类的，而且还是小的那种，虽然将里面的零星翡翠颗粒都掏出来，加工成首饰，不至于价值低于10万元，但是比起刚才那名女士的300万出价，可是相差甚远了。
这就是赌石。
刚才那个准备三百万买下的女士也是一阵后怕，幸亏没有买回去。
二蛋算是近距离领教了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情变化，老船也是被打击到了，转身对着二蛋等三人，勉强地从脸上挤出个笑容说道：“本来就不值三百万嘛，你看看我十万，买的也不亏啊，师傅，麻烦你，将里面的零星翡翠脚镣，给我掏出来。”
解石的师傅也是一脸的尴尬，其实他也知道，这样的一块原石，基本没多大的价值，如果算上加工费，最后基本上就不赚钱的买卖，但是，嘴上却是没有说。
害怕打击了客户的积极性，他们这些负责解石的人，基本上都不参与赌石，只是领个手工费就行。
五分钟之后，里面的翡翠，基本就都掏出来了，有几小块而已，做个牌子都困难，只能说个翡翠耳坠之类的小饰品了。
轮到二蛋的原石了，大家其实都有点等的迫不及待了。
二蛋拿出一块，有拳头大小，外表皮壳漆黑，很不光滑，沙粒大小不均匀，还有四道明显的裂纹，按照行家来说，这种皮相的原石，基本是上可以归类到没有价值的行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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