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略微抬起头,腰还弯着,不惊讶,也不担忧,极为平常的回了句:“是好久不见了,黑嗤骨。”
斐炆脑子炸了!
她看见了什么!她听到了什么!
要是她没记错,这就是联盟军食人贵族图鉴上排行前三,让人闻风丧胆,见者必死,杀伐果决,自带老巫婆气质的高等贵族,食人族的二把手,相当于联盟军仅次于总统之下的宰府,名为黑嗤骨的女人!
而现在这个女人正在跟安格聊家常!
可她不觉黑嗤骨很老巫婆,反倒很魅惑,气质冷清,长相卓绝,放到人类里边也是为害一方的红颜祸水。
要说为什么图鉴上插一句像老巫婆,除了本身对食人族的敌视外,当初黑嗤骨打着一把伞,阴沉的气息,脸都没让人看清,就灭了人类十万大军,以及自方三万的士兵,从此以后就留下了一旦生气,敌我不分,无差别攻击的形象。像个老巫婆,走哪哪死人。
照片还是人类勇士哆哆嗦嗦冒着被杀成肉渣,黑嗤骨不生气站在那发呆时候拍下的。
一张露脸的照片背后有着多少人的辛酸与鲜血。
“你.....你......她......”指着黑嗤骨,惊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光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
她觉得她这一天受到的冲击太大,可能出现了幻觉,她应该好好休息,没准一觉睡醒来发现是在做梦......
这么想着斐炆狠狠一掐自己大腿。
肉乎乎,滑溜溜的,还带着熟悉的疼痛,斐炆眼泪狂飙,想嚎叫,憋住了,擦了擦眼泪,揉揉眼睛,在睁眼一看。
那女人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像是再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她觉得她就是追着尾巴玩的猫咪,而黑嗤骨就是那个拍视频笑的一脸开怀的主人。
这感觉让她浑身一机灵。
“这可爱的小丫头是谁?”黑嗤骨站在斐炆眼前打量着她,掐着腰,居高临下的下巴靠近她额头。
斐炆死机了,动都不敢动。
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会近距离接触这么高贵的贵族,她怕惹怒了这老巫婆被轰成渣渣,呼吸都轻轻的,喷在黑嗤骨的头发上,轻轻吹起一缕秀发。
好闻的花香味钻进斐炆的鼻子里,闻着晕乎乎的,极为醉人。
安格拍了下黑嗤骨的背,把她从斐炆身边拉开。
斐炆这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跑开,躲在石头后边露着俩大眼睛,藏得严严实实的。
黑嗤骨嘴角勾起。
这小丫头真好玩。
“那是端木潋的人,动不得。”算不上威胁,安格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谁都勾搭,给自己惹麻烦。
“挺可爱。”黑嗤骨勾了勾手指头:“小妹妹,叫声姐姐听听。”
斐炆:你这是在撩我么!我拒绝!
斐炆吓得不在看,缩了回去,蹲地上靠着石头,心里嘀咕,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安格:“......”
“你来这做什么?”安格打掉黑嗤骨勾起的小手指,问着正事。
“小妹妹,我不是坏人,我是好人。”
安格:你到底能不能听人说话!
斐炆石化。
你特么根本不是人好么!信你个邪!
安格憋着气,挡住黑嗤骨的视线,又问了一遍。
黑嗤骨终于注意到他,懒懒散散地回了一句:“找我的小鸡。”
“小鸡几?”
“对,小鸡几。”
不知***为何物的黑嗤骨一本正经地说着。
对人类各种调侃类的语言她不大懂,只能将人话说个七七八八,表达出意思而已。
他们也是有自己的语言,只不过简单,不像人话那么复杂。平时聊些有的没的也喜欢用人话,表达的意思多些。
安格上下瞄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某处......嗯,平的。
斐炆喷了。
这对话为什么跑偏这么严重......
某两个在她心里高冷贵自带王霸之气的人形象瞬间矮了一截。
“小凰贪玩跑出来了,我过来抱它回去。”
安格心思一动。
“你说的鸡是不是这样?”安格连说带比划,黑嗤骨“嗯”一声。
“哦,那只鸡啊,被查忒斯踢了一脚,可能成死鸡了。”
斐炆听了转头就想跑。
这女人八成要生气了!
自己爱宠被踢死了,能不生气么。
但黑嗤骨还真没生气,反倒笑了,阴森森的。
“我能感受到它没死,不过在装死。”
一语道破真相的黑嗤骨目光尖锐的盯着一块石头。
“咯咯......”肥鸡哆嗦着,抖着翅膀,摇摇晃晃从石头后边站起来。
一副我就快死了,非常虚弱,但我很坚强站起来的模样。
安格无语了。
这鸡怎么这么戏精,跟它主人一样。
“真没想到,这只鸡竟然是你的。”
黑嗤骨走过去抱起肥鸡,肥鸡还在哆嗦着,但在黑嗤骨的抚摸下渐渐平缓,舒服的眯上眼睛竟睡着了。
“怎么?”黑嗤骨摩挲着鸡毛,有些不解。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养鸡,还是只奇怪的古鸡种。”
想了想,安格还是没有把在画上见过这只鸡的事说出来。有些太匪夷所思,他要好好查查。
黑嗤骨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走了,你忙你的。”
身后那墨色的棱形结晶忽的扩大,包围住了黑嗤骨,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斐炆多打探了一会儿,见人真的走了,这才从石头后面跑出来,腿还在发软。
冷不丁总被吓一吓,真当她是吓大的不成。
“安格,这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个解释,不然我要认为你是在与食人族通敌。”斐炆一脸正色,质问着安格。
安格当做没听见,继续翻着石头。
“喂,安格,你必须给我个解释,不然我今天就赖着不走了。”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紧闭,下颌稍显尖削。
“去问端木潋。”安格才懒得长篇大论的解释,直接把问题抛给了某个正打得酣畅淋漓的女人。
斐炆尖叫着蹦了起来。
屁股被坚硬的啄咬了好几下,疼的她捂着屁股闪的远远地。
明明走了的人又出现,还带着那只鸡啄她。
她今天绝对把这辈子霉运都用尽了。
“鱼子酱,半罐。”
安格皱眉。
“就剩一点了。现在都没找着。”
黑嗤骨扔出了个东西,那东西洒在石头上,“滋滋”冒烟,腐蚀掉碍事的石头,基地一览无余。
“这不就找到了?”黑嗤骨拎起可怜兮兮被压扁的鱼子酱,吹了吹,带着肥鸡又消失了。
这回是真的走了。
安格摊手,无奈。
“这鱼子酱是什么秘密武器吗?她又不是吃不到好的,要这个干嘛?”屁股还疼着,斐炆揉着屁股呲牙。
“确实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