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背在身后搓着大拇指。
尤里笑的邪魅,不作答,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斐炆。
拖着地上晕倒的一个人直接扔进漆黑的球体内。
被扔进去的人眨眼间被吞没,“滋滋滋”烤肉味袭来,带着让人泛起胃酸的难闻味道,被球体从另一面吐出,全身被黑色的蛹覆盖,“咚咚咚”,清晰的跳动可闻。
斐炆手心握出汗。
这东西她们从未见过,看这架势似是有改变人的能力,但......
“噗~啪~呲呲呲~~”蛹爆破开一条细缝,由上到下,徐徐裂开,完整散落到地上萎缩成一团皱巴巴的皮。斐炆睁大双目看着露出的头,然后是身子,腿。
刚刚还隶属于队伍一员的人,现在肚子被撑得鼓鼓的,原本还算红润的小麦色皮肤如同死尸般灰白,斑斑驳驳的还布满了一个个血洞。
那肚皮里似是孕育着什么,“嘭嘭嘭”,有规律的跳动,肚皮被越顶越高,终于达到所能承受的极限,“刺啦”一声,皮肉翻卷,如同劈开的西瓜般裂成两半。
不见血,不见内脏,一个黑黝黝,带着血腥气的八足苍蝇破身而出,全身竖满尖利的钩刺,一对堪比锯齿的巨颚左右开合,“哒哒哒”似是不耐烦的要马上撕碎猎物。翅膀挥动,发出扰人心神的刺耳音波。
音波传入脑部神经,肆意狂卷,冲撞破坏脑部组织,只觉有数万跟针在脑子里横冲直撞,苦不堪言,大队捂着耳朵,痛苦的尖叫。
斐炆低头看了一眼雪舞樱,下定决心,跨前几步,吹响了笛子。
笛音由高走低,平平缓缓,仿佛看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美好景色,脑子里的喧嚣与杂乱顺着笛音散去,再次回归清明。
就在笛音响起的刹那,巨蝇瞬息间调头转向斐炆,惊的斐炆心里一咯噔。
不好!
但笛音不能断,哪怕是死现在也绝不能退缩!
尤里双手环胸,睨着斐炆,“这女人有点意思。”
巨蝇绕着球体飞了几圈,大队伍慌忙之中掏出耳塞,以防再次中招。
不过这巨蝇竟没再次朝他们出手,反倒落在一晕倒之人身上,钳子“咔咔”两声,对着肚皮一口咬下。
那人像被邪祟附身了般,在地上扭着四肢,抽搐,忽然张开嘴,吐出一口黑血。
“快,不能让这虫子碰到人,快把其他晕倒的人带到我这边!”斐炆紧紧护住雪舞樱,冲着被突发情况骚扰混乱的大队伍高喊一嗓子。
众人瞬间恍然,脊背仓促弓起,呼吸一滞。
“集合!”左樘着急忙慌下达命令,队伍再次汇聚到一起,分开几波去拖拽还未惨遭毒手的队友,另有部分人挡在他们身前警惕注视着巨蝇。
巨蝇从那人身上飞起,在空中逗留少顷,俯身“刷”!
“啊!我的胳膊!”
守在最前线的一人被巨蝇袭击的措手不及,连动作都看不清,整条手臂从肩膀被整齐的切下!痛苦嘶吼的捂着胳膊被队友搀扶着后退。
“嘎吱,嘎吱~~~”让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响起。
三两下一整条胳膊就被吞食殆尽。
这虫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斐炆死死盯着那巨蝇,大脑千回百转,急速寻找着对策。
大队伍匆匆忙忙奔向斐炆这边,将背着的人放下,围堵成人墙,一层一层挡在斐炆身前。
“哟,挺团结的嘛。”尤里站着说话不腰疼,拍手鼓掌啧啧称奇,“这么训练有素,看来不是一般的兵。不过,在绝对的恐惧面前一切都是虚的,你们说呢?”
这话说完,不少人脸色苍白,隐隐可见暴怒的青筋。
对未知的恐惧乃是人的本性。她们是害怕,但绝不会因为对强敌的恐惧就做缩头乌龟,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她们是战士,注定要战死沙场,达成一个军人的荣耀!
“尤里,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蹚这趟浑水。”斐炆眼角微耷,余光瞥了一眼袖口。
巨蝇再次落到不停抽搐的身子上,尾后根处冒出一根管,从咬开的肚子口插了进去。
输卵,孵化,新的生命将会诞生。
一个新生命往往伴随着他人的死亡,不同的生命之间互相转换,延续,这世界周而复始如此运转,生生不息。
“这么简单的问题。当然是为了利益啊。早晚都是死,活着的时候干嘛不多为自己谋划谋划,活的滋润些?”尤里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我们不过是立场不同。我选择了与他们为伍,因为我能拿到最大的利益。有好处不拿的才是傻子吧?”
斐炆眼珠子转了转,“这么说,如果我们给你更多的好处,你就会倒戈相向了?”
尤里笑了,笑的前俯后仰,眼角挂满泪水。
“你真的太有意思了。你这是要收买我?不过很可惜,我要拒绝你哦,小美女。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和诚意,既然我与他们先达成协议,自然不能毁约。”
说话的功夫,地上那具身子终于不在抖动的令人发述,巨蝇也从那里离开,再次飞到球体边上绕着圈。
翅膀有规律的上下扇动,抓着节拍,时快时慢,像是在奏乐。
斐炆瞳孔放大,狠狠掐了下手心。
这拍子的节奏与她刚才吹奏的曲子一模一样。
竟然被这巨虫一节不差的全部复制,实在让人难以接受。想当初她学曲子的时候废了多大功夫才把节拍抓好。
果然不同的生物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和优势,作为人与它们斗,显得太蠢笨了些。
“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本事,看谁先解决谁。”
斐炆将笛子凑到嘴边,眯起眼睛,那眼光恨不能扎死恶心的巨蝇。
尤里毫不在乎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弯腰,伸手,四十五度角,非常绅士。
呸,惺惺作态!娘娘腔!
卡立特躲在门后心里暗啐,却也只是躲着,不敢冒头。
他还是保命要紧,虽然看不惯尤里这个人,瞧不起他的身份,更是觉得他装腔作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是坐山观虎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