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驳的斐炆有些不爽,“为什么?”
“时空之钥神盟会志在必得,不可能让别人过来浑水摸鱼。你以为卡立特那么信誓旦旦的要等在外边是做什么?他们人一到,必然占据最大的优势。所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不然神盟会的大军赶过来,说不得就要腹背受敌。”
“哎,可你们不是结盟了么?”姜厘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结盟?以神盟会的作风,说的难听点,在没利益冲突的时候各管各的,若是一方得到的利益大于另一方,你说这结盟会怎么着?”
姜厘缄默了。
谁都想得到最大的利益,都想当那龙头,可群首只有一个,后果会怎样不用说她也明白。
又在臭水泊里打捞几次,似是好运气用尽了,皆无功而返。
姜厘叹气。
还剩下最重要的一枚戒指,愣是找不到。
“我的戒指是在骨头的指节上找到的。两枚戒指都出自这湖泊,所以,这三枚戒指应当同属于一个人。”姜厘收回捕捞网坐在地上休息。
雪舞樱却想的更多。
三枚戒指未必属于一个人,不找到最后一枚戒指无法下定论。
其实姜厘也并不是很肯定定出自同一个人,但若是不止一个人,各自带走一枚戒指,更是有两枚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过巧合。且那尸骸仅有一具。姜厘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将戒指带出,想要留给后人去探索。只不过时运不济,连带戒指一同埋葬在这臭水沟里。
比起胡乱的猜测,雪舞樱更愿意用证据来说话。
所以她走到了湖边,蹲下来,五根手指伸了进去。
“你要干嘛?说好了不能动能量的。”斐炆惊慌,一溜烟跑过去要阻止雪舞樱的动作。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虽然能量耗得多点,但还有两支药剂不是么。对策我已经想好了,放心吧,事关生死,我不会莽撞的。”雪舞樱笑意浅浅地打消着斐炆的抗拒。
斐炆小脸皱成一团,思来想去总算是勉强同意了。
罢了,这女人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冰巢。”
戒指快速闪过一抹光,有冰丝从戒指中延伸,如同蜜蜂筑巢,纵横交错地沿着湖水蔓延,在浑浊的水中泛着白光。
冰丝的轨迹一清二楚,姜厘看的咂舌。
这么大范围的能量探索消耗的不光是大量体能,还有难以恢复后继的精神力。这湖泊的面积虽说不大,但也有百来平米,算上流动的水流,四五百平方米的面积都不止,光精神力的探测就足够人喝一壶。
至少以斐炆未动武之前的全盛精神力来讲,都不敢保证能探测完这么大的面积,换成安格估计也会累的虚脱。
将能量与精神力融合凝成实物去探测如此大面积,消耗的程度不下于贝卡罗为姜厘疗伤所消耗的各方面能量,稍有不慎就容易自损,毁了牢固的根基。
但雪舞樱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下豪赌。像是某种信念在支撑,面色坚毅,平淡如水,不见丝毫费力,连一滴劳累的汗珠都不曾流下,冰丝覆盖完全,闭上眼睛,雪舞樱感受着从冰丝传来的讯息。
良久,收回冰丝,湖泊再度恢复浑浊,不见莹莹的白光。
雪舞樱身子控不住向旁边栽去,斐炆守在她身边,及时的扶住她。
“这湖泊里没有戒指。”
听到这句话,姜厘感到失望。
难道另一枚戒指要靠运气去得到?可她们连去哪寻找都没有头绪,但雪舞樱接下来的话却点了一套路子。
“不过,湖泊里有很多其它组织的特标,还有一些人的器官和牙齿。这些都深深埋在淤泥里。淤泥里也没有戒指的物质构成。从这么多相似的器官中,发现一个与其它不一样的。”
“什么?”
“一个被水珠包裹,有很多年头,还没有腐坏的器官,像是......鱼尾巴。”
鱼尾巴?姜厘有点懵逼。
能长出鱼尾巴的除了蓝水族还能有谁?
“那鱼尾巴上有没有别的东西?”
雪舞樱摇头。
“我能看到的就这些,那水珠就在管道的正下方,被压在下面。”
几人对视几眼,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插在湖泊里没有被毁坏的管道。
管道里的液体撒进了湖泊,竟没有随着水流而漂远,像是某种抽象派的油画,颜色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
姜厘与斐炆拉着几个人风风火火的就跑过去挖掘,雪舞樱又被打了一针。
消耗太大,浑身酸软发晕,雪舞樱吃了几粒药丸,闭上眼睛坐在地上打着瞌睡。
睡眠中人的恢复速度最快,触角怪拧巴拧巴拧出一股小胡须,戳了戳雪舞樱的小蛮腰。
没反应,睡得死死的。
绿苔从它身子底下钻出,又蹦到冰块上“嘎吱嘎吱”。
触手边慢慢出现一滩水泽,冰块以难以察觉的变化徐徐缩小。
触手怪小眼睛裂开一条缝,时刻观察注意着周围人的动静。
雪舞樱这里安安静静,姜厘这边热闹非凡。
水珠被斐炆她们锲而不舍的精神下终于掏了出来。手掌大小的珠子,里边竟真有一条鱼尾巴。
但姜厘很惊奇,因为这鱼尾巴并非她之前看到的皱巴巴,像树皮一样的人鱼尾巴,而是和想象中的鱼尾极为相似。
天蓝色的鱼鳞,饱满而富有弹性,反着光,落在手里,照的手心泛蓝,光线柔和不刺眼,如月光般细腻,温润。
姜厘戳了戳水珠。
戳不破。
又拍了拍,挤了挤,那东西就像橡皮泥似的,随着手里的动作而变形状,但动作停了,又恢复成圆润的珠子。
神奇的狠。
但时间紧迫,她们不能在这么浪费下去了。休息好的雪舞樱冷冷的一句将其他人召回,说出自己的计划,虽说不是万全之策,但在此种情景之下倒也算能全身而退了。
不过还有个问题没解决。
水流为什么是相反的。
雪舞樱斜了一眼瘫软在地的触角怪,“这就得问这个小可爱了。”
“小可爱”装死,化成一滩泥巴。
蹦蹦跳跳的绿苔溜溜地往后滑,缩小,在缩小。
姜厘:这其实是个妖精世界是吧!
雪舞樱跨跃一步,手指轻轻一捻,就逮住了欲要逃跑的青苔。
“我倒是小瞧你这东西。竟然能消化掉战斗冰种。”眸子间寒冰肆虐,绿苔吓得虚软,哆嗦了两下。
这么一说,斐炆才注意到,冰块竟然都被融化的差不多了。
冰块下的触手滑动,拍打,斐炆还有滋有味的观察的兴致勃勃,那触手竟在眨眼间拍碎了冰块,抽长,鞭打,直接对着姜厘的脑袋拍来!
姜厘:卧槽!为什么要打我!
躲不过,下意识就用手臂格挡,触角划过细皮嫩肉,刮破了皮肤,瞬间红肿一片,火辣辣的疼。
就像被一百只马蜂同时蛰了一样,疼到心窝子痒,姜厘泪如泉涌,止都止不住。
她不想哭,但身体本能反应控制不住,眼泪开了闸,像倾盆而下的大雨,把十几年没流过的眼泪哭到干涸。
姜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打了个嗝。
斐炆:.......
但她一边哭,一边追,“珠子,珠子被卷走了!”
口齿还很清晰,就是带着哭腔听起来很喜感,像小朋友被抢走玩具追着要回来那种感觉。
触角怪“哗”蹦进水里,湖面剧烈的波动,但片刻后,竟趋于平静。
原本对流的方向竟慢慢趋向一致,终于恢复了正常水流的走向。
雪舞樱拦住了要追过去的姜厘。
“不宜耽误时间,我们先过去。你这么追也不是办法,那小东西肯定钻进了淤泥里,很难找出来。”
姜厘擦了擦眼泪,只得作罢。
太丢人了,哭成一个小孩子。
但也没人嘲笑她。
形势严峻,她们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到来的厮杀上。
雪舞樱一挥手,大部队便跟了上去。
而此时在她们头顶还沾沾自喜,乐不可支的几个人笑容渐渐凝固。
地图出错了,他们没找到主墓室。
“尤里这个混蛋东西,我就知道不安好心,给我们一张假的地图!”
一个满脸伤疤的壮汉一巴掌拍烂地图,恨恨地在地上拧了几脚。
“哎呦,真是暴躁。”
穿着大红旗袍,绢有梅花装纹,叉开到屁股的女人满脸嫌弃,捏着兰花指,甩着小丝巾说道,“假就假的嘛,撕碎了做什么。还能留着擦擦你那玩意,省的总管我要纸。”
“嘿嘿,”壮汉淫笑两声,“洛娘,我向你要纸是为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
洛娘翻着白眼,腰肢款款扭着离开壮汉身边,“少跟我扯皮。你要是在不赶紧找到主墓室,老娘就让你做不成男人。”
壮汉“呸”了两声。
惯会吓唬人,要不是因为她轻信那小子,现在他们早就从主墓室出来,返回去把端木潋这伙人杀得一个不剩。
搞成现在不上不下的状况还不是这个死娘们一意孤行的事。仗着自己族家的身份,不拿他们当回事,一点主意都听不进去。若是这事办成了,他定要洛娘好看,让她叫的嗓子都发不了声。
意淫归意淫,这伙人倒是团结,没了地图便自行摸索。
这墓室里有三个方台,中间的最高,右边的最低。
方台之上各有一个凹槽,应当是放置了什么东西。
只是这东西现已不再凹槽之中,洛娘手里拿了一个,另外两个在两个年轻人手中。
紧跟着洛娘身后,穿着梅花烙印的深蓝色制服,脖子上围着和洛娘手里相似的丝巾,明显是一族的。
中间的方台下有水滚动,流向管道口。
除了这三座方台,对着的两个角落里各有一麒麟石雕,嘴里吐着透明的石珠,有水从麒麟口中涌出,带动珠子滚动。
两个麒麟脚边各有一条长长的凹槽,水便顺着这凹槽流向管道口,这便是湖泊的来源。
几个人看着麒麟石雕犯了难。
这墓室里除了这些便再无任何东西。说来也是奇怪,除了刚进入墓穴开始那几个岔路机关,一路走过来都没在碰到过其它陷阱。
凭那些个乌合之众,是不可能拆解掉机关陷阱的。据这里的居民说,他们当年进来探路的时候也没发现多少陷阱,就找到了主墓室。此时颇为蹊跷。而尤里那小子看见他们,眼睛都绿了,自告奋勇的画了张地图,带着她们好吃好喝,阿谀谄媚,又是吟诗,唱曲,又是送花做美食,哄得洛娘眉笑眼开,没事就去找尤里还往人家脖子上挂。尤里也乐呵呵的搂着,耳鬓厮磨,这么混了几天,竟然当成了心腹,不但极为信任,还交代他做了困住雪舞樱等人的任务。
几个人心里都有些不悦。但碍于洛娘的身份,都不好说什么。结果果然被坑了,现在连去主墓室的门都找不到,一着急,心里的火就蹭蹭蹭上来了。
“洛娘,都是你色胆包天,找了个心怀不轨的小情人。这下可好,我们若是找到了主墓室,拿到了东西还好说。若是找不到,功亏一篑,这责任你担待的起么!”
一个白发苍苍,留着八仙胡子的老头子,眼窝深陷,大鼻头像颗大蒜,指着洛娘的鼻尖质问她。
洛娘冷哼一声,拍掉老头子的手指,“少用手指着老娘的鼻子,倚老卖老。”
“你!”老头子气的头冒青烟,胡子竖起。
“老东西,你就是罗斯家族的一条狗,还敢跟我指手画脚。就算找不到,也有我担着责任,说的好像找到了你们就能贪着便宜似的。没有我,你们现在还被关着紧闭,没个大半年想都别想出来。”
洛娘话语尖锐,戳了他们痛楚,直扎心窝子。
几个人气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但人家占理,他们的确是求情了洛娘很久才被释放出来,将功补过,这会儿不能把人惹激,在怎么生气也得往肚子里咽。
就是内伤憋得太久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后遗症。
几个人忍着怒气,听着洛娘的指挥,在空旷的墓室里寻找一切可疑的细节。
突然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咔咔”声。
几人刷的从原地离开,聚到一起,紧挨着彼此,虎视眈眈地盯着声音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