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灏凯看了她一眼，敏感的心似有察觉她在避嫌，便也没再逾矩，只将杯中水喝完之后，黯然说道：“我回到王府之后，想了很久也只想出一个可能。要知道，十年前父皇身子骨已经不好了，是母后一直把持朝政，后宫也都由母后说了算。” “你该不会是怀疑你母妃生病时……”欧阳羽璐苦笑了下，“该不会是怀疑当今太后吧？” 轩辕灏凯没作声，他知道他很不应该，母后和皇兄都对他那么好，他却…… “好吧，退一步来说，如果真的是太后做的，你打算怎么办？”欧阳羽璐见他不语，便单刀直入的问了他最关键的问题。 轩辕灏凯顿时怔住了，想替他母妃讨回公道，可是以他的力量……假如真是当今太后做的，他又能如何呢？ 何况，还有皇兄，他能感觉到皇兄是真的疼爱他，母妃生病的时候，轩辕灏宇还在云游四海，不可能参与过这件事。而皇兄那么爱戴太后，要是他对太后做了什么，皇兄肯定不会原谅他的。 欧阳羽璐轻笑了两声：“此事不一定是太后做的，也不一定不是太后做的。但你在决定为你母妃报仇之前，是不是应该想一想，到底你想要做什么？是太后做的你会如何，不是太后做的你又会如何？” “若真是母后做的，我一定要找她问个明白，究竟为什么害我母妃！”轩辕灏凯霍地目光坚定了，“若不是母后做的，我就要查出真正的凶手，然后手刃仇人，为我母妃报仇！” 欧阳羽璐静静的看着轩辕灏凯坚定的表情，心里不免有些感慨。其实如果太妃没有得病，轩辕灏凯现在不一定有这么幸福，很可能跟其他三位王爷一样，或野心勃勃，或碌碌无为。 轩辕灏宇不会要后盾太强的兄弟，看这几位王爷就知道了。虽然他疼轩辕灏凯是真心的疼，但那是因为轩辕灏凯无心机，对他没有构成威胁。 所以轩辕灏凯母妃生病，固然有蹊跷，对于轩辕灏凯来说却并非是一件坏事。 凭她的直觉，太嫔的病牵扯的人绝非太后，而是另外作壁上观的人。为何会有这强烈的直觉她说不准，但她自认不是因为轩辕灏宇影响了她的判断。或许是……那位太后的确给她坦荡荡的感觉吧。 “八王爷，你来是想找我帮忙的，我不必问也知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但这件事情我实在不便插手，所以……”欧阳羽璐在心里思忖了半晌后，还是决定拒绝。 事情牵扯到后宫争斗，不管太妃是为谁所害，其中都有个大阴谋，她身为外人的确不该介入进去的。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难保因为轩辕灏凯追查太妃病因一事发生变动，那样的话就实在太得不偿失了。 谁知道，轩辕灏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直挺挺跪地在她面前，神情哀戚：“我知道这件事情难如登天，事情去这么久，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线索，但我只想尽最后的孝道而已。只要你答应我，我愿意放弃八王爷的身份，做你聚贤阁的人。” “八王爷慎言！”欧阳羽璐赶紧起身弯腰去扶，但她扶了几下却扶不动他，只得用了内劲将他硬拉了起来。 看着他泪光闪闪的黑亮眼睛，她叹了口气：“八王爷这话实在说的有些不负责任，你是堂堂云秦国的王爷，也是皇上的的亲兄弟，太后更是疼你如己出，要是你放弃王爷的身份到我聚贤阁来，试问我欧阳羽璐又如何向太后和皇上交代？” 到时候，她有口难辩，根本无法说出轩辕灏凯为何要到她聚贤阁来。总不可能说……轩辕灏凯是为红颜吧？那样也太儿戏了些，她更成了以美诱人的女子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怕皇兄怪罪你！我就知道，这种有可能和皇兄敌对的事情，你是不会答应的！你心里早就喜欢皇兄了，所以你根本就不会帮我！”轩辕灏凯恨恨地抹了一把眼泪，气愤地嚷出了声。 敌对？和轩辕灏宇敌对？ 欧阳羽璐怔了怔，因轩辕灏凯的气愤话语而突然在脑中想到了什么。 但就在此时，聚贤阁四面传来了阵阵异响，之后打斗声响起，继而归于平静。只是片刻之后，仍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异响没有消失，听起来应该在聚贤阁后门，而目标正是往她的房间来的。 一把拉过轩辕灏凯，她低声警告道：“轩辕灏凯，你要是想让我帮你，现在立刻给我闭嘴，一个字都不许再说，听到没？！” 轩辕灏凯愣了愣，但很快就从她的表情知晓——必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于是他点了点头，嘴唇抿的紧紧的。 时间静静的流逝，直到屋内响起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呼吸，欧阳羽璐才霍地一跃而起，腰间宝剑迅速出鞘，指向来人厉声喝问：“什么人？！” 烛火瞬间亮了，来人的面容在烛光下十分清晰。 “王爷？”欧阳羽璐的愕然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她虽早知道对方来头不小，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轩辕灏辰本人！ 同时她很疑惑，为什么聚贤阁的人听见动静没有出手？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本王可是调动了三十名高手引开你那些忠犬。”轩辕灏辰沉笑着，眼光淡淡地往床上瞥了瞥。 欧阳羽璐心里很清楚，轩辕灏辰派出的这三十名高手，必定是他引以为傲的精英。否则，聚贤阁内不至于没剩下一个人，只有在‘被缠的无法脱身、必须接招’的这种情况下，护法堂主等人才会被调虎离山。 聚贤阁内有重重机关，所以楚承皓并没有派太多人守在此地，楼内总共不超过三十名高手，轩辕灏辰刚好派出三十人，看来他对聚贤阁的防守情况是了如指掌。 明知是‘调虎离山’的陷阱，却躲不过逃不掉，现在楚承皓应该很急。不过，他假装重伤让她担心，现在让他也急一急，很公平。 “王爷好大的手笔，不过王爷如此费尽心思调虎离山单独见我，总该有个原因吧？”欧阳羽璐这会儿心里有了个猜想，但不知道正确不正确，因此也只能先探探轩辕灏辰的底。 轩辕灏辰沉笑着走近，见她眼中闪过一丝警戒，笑的就更沉了。 反客为主地坐下，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说道：“本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楼内，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 欧阳羽璐当即说道：“王爷不必顾忌这点，他被我点了昏睡穴，王爷与我的谈话不会被他听见。” “哦？为何要点灏凯的昏睡穴？”轩辕灏辰也不直接问轩辕灏凯为何找她，他喜欢这么拐弯抹角，而后便可以揣摩出对方的某些心思。 欧阳羽璐不作声了，状似沉思的模样。 半晌过后，她才勉为其难地说道：“八王爷是来求我帮忙的，不过我拒绝了，因为他所求之事涉及后宫争斗，而我聚贤阁是不插手皇室之事的。刚巧王爷来访，我怕他方才求我之事被王爷知道，所以就点了他的昏睡穴。” 轩辕灏辰瞥着她，知道她既说了实话，又没有完全说实话，而且很坦白地告诉他，能告诉他的就这么多，要问轩辕灏凯求她之事，无可奉告。 而他今晚之所以动了手，正是因为知道轩辕灏凯今夜会来找欧阳羽璐，所以才出动了身边不轻易出动的精英卫队。不过，欧阳羽璐的表现很让他满意，这样好戏才能继续下去。 “既然你不肯说，那本王就来猜一猜。灏凯所求之事必然与生病的太妃有关，不知本王猜的可对？”他微笑，眼睛则一瞬不瞬地盯着欧阳羽璐，没有漏掉她眼中一丝一毫的异样。 欧阳羽璐着实吃了一惊，那种快得让人抓不住的感觉又在她脑海中闪现出来，让她迷惑不已。 轩辕灏辰怎么会知道轩辕灏凯求她的事情？这件事情如此重大，轩辕灏凯连轩辕灏宇、墨楠都不相信，更不会告诉其他人的。除非是轩辕灏辰一知道轩辕灏凯要见她，就知道轩辕灏凯找她是为了太妃的事。 那，这么说来……轩辕灏辰也知道太妃生病的内部事情啊。 轩辕灏辰将她的惊讶与迷惑看在眼里，便又说道：“你可别忘了，太妃中毒之时，本王已经年满十五，所以对当年的事情记忆犹新，况且宫里头的事情——没什么能够瞒过本王。” “也就是说，王爷知道谁是害太妃生病的凶手？”欧阳羽璐一眨不眨地看着轩辕灏辰，眼里的惊讶和迷惑慢慢平息，“既然王爷知道，为何不告诉八王爷，而要让八王爷被蒙在鼓里十三年之久呢？” 轩辕灏辰扬眉一笑：“欧阳阁主也说此事涉及后宫争斗，试问当年才十五岁的本王，怎么会让自己趟入这浑水中去呢？就算是现在，后宫也是太后为尊，圣上又是太后亲生，本王亦不会对此事说长道短。” 轩辕灏辰扬眉一笑：“欧阳阁主也说此事涉及后宫争斗，试问当年才十五岁的本王，怎么会让自己趟入这浑水中去呢？就算是现在，后宫也是太后为尊，圣上又是太后亲生，本王亦不会对此事说长道短。” 欧阳羽璐微微皱了皱眉，那他的意思就是说，太妃之死确实与太后有关了。只是，这又与他今夜造访有何关系。 这个时候，聚贤阁响起了一阵不小的动静，耳目灵敏的人可听出是二三十名高手同时奔往聚贤阁来了。 片刻后，房门外响起叩门声，同时传来雪灵的问话声：“小姐，小姐在房里吗？” 楚承皓和雪灵一同在外头，只不过他们只察觉到房中有两人在，猜想一个是欧阳羽璐，另一个则是之前闯进聚贤阁的轩辕灏凯。至于第三人轩辕灏辰，武功太高，气息太敛，他们根本无从察觉。 因为之前欧阳羽璐有‘不许任何人进房打扰’的命令，所以即便是雪灵，也要问过欧阳羽璐意思后，才敢进入房内。 欧阳羽璐看了一眼轩辕灏辰，见他似笑非笑面无惧色，便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我在，什么事？” 雪灵听见欧阳羽璐的声音，和身旁的楚承皓一样，同时吁了口气。 接着，雪灵就禀告道：“小姐，今晚有大批高手闯入，但他们似乎并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是缠着我们将我们引出聚贤阁外，我们到现在才摆脱他们。因为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我和副阁主前来问问小姐有否遇到不寻常的事。” “无非就是投石问路之辈，方才已经有高手在聚贤阁逛了一圈，没有收获便离开了。因他们没有闯入我房间来，我便没有出手阻拦。不过，以他们倾巢而出的实力，也只能与我们聚贤阁的守卫打个平手，不足为惧，所以此事你们不必理会了。”欧阳羽璐沉静地说道，眼光淡淡瞥了轩辕灏辰一眼。 轩辕灏辰自是听得明白，她是在暗示他不可轻举妄动呢，因为聚贤阁的实力远远不止他今晚所看见的这样。 于是他淡淡一笑，欣赏的眼光更加明显地落在欧阳羽璐身上。这样的红颜这样的心机这样的胆色，他真是爱极了。不过敌是友尚不明，真是可惜啊…… “是，小姐。”雪灵听见这话于是安心了，原来那些贼人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是为了打探聚贤阁的机关暗道。哼，聚贤阁就算只剩小姐一人坐阵，那些贼人也别想发觉楼内机关暗道的布置。 雪灵和楚承皓对视一眼，遂转身离开，继续检查楼内有无漏网之鱼了。 脚步声渐远，轩辕灏辰搭了一只手在桌面上，语气平淡地回归了正题：“说到太妃的病，本王其实早已猜到欧阳阁主不会插手了。毕竟事情要追查到后宫去欧阳阁主可能有些为难吧？” 一声轻笑自他喉咙中逸出，欧阳羽璐眯了眯眼，面露不悦。 “王爷这是何意？不插手皇室中事，是因为我聚贤阁立场中立，为何说我为难？我又有何为难之处？”她有些明白轩辕灏辰的意思了，心里的某种感觉就更加清晰。 她知道，她快想明白某件事了，只要轩辕灏辰再给她一些线索。 “哦？欧阳阁主莫非还不知道？”轩辕灏辰勾了勾唇，道：“外边不少人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皇上对欧阳阁主青睐有加，欧阳阁主似乎有望入驻中宫呢！” “胡说八道！”欧阳羽璐‘啪’的一声拍了桌，愠怒地道：“王爷此话未免有些人云亦云了！以我如今的名声身份地位来说，何须贪那中宫之位？何况，我欧阳羽璐也不是能与人共夫的女子，当今皇上三千佳丽，绝非我欧阳羽璐心中良人！” 轩辕灏辰便道：“本王也相信欧阳阁主不会委屈自己成为三千佳丽之一，不过皇上乃是天子，若真要欧阳阁主入宫，那也只是一道圣旨的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敢逼迫我欧阳羽璐，纵然是拼个鱼死网破，我也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欧阳羽璐重重冷哼一声，眼中凌厉无比。 轩辕灏宇不会这么做，不过她最主要还是想警告轩辕灏辰他最好别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不然，她定叫他后悔莫及！ 轩辕灏辰听出了她含沙射影之意，不禁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松开了眉头。 “不过王爷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到了八王爷所求之事。”欧阳羽璐敛去了冷凝之色，轻哼着说道：“如果太妃之死真与当今太后有关，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你打算插手？”轩辕灏辰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保持着镇定。若她插手轩辕灏凯的事，那么对于‘她和轩辕灏宇没关系’一说，他该有八成把握了。 欧阳羽璐沉吟片刻，扬眉道：“那要看王爷站在哪一边了，听说……王爷所上的折子，皇上今日已经批下来了，所以王爷如今是闲人一个了？” 轩辕灏辰也挑了挑眉：“欧阳阁主还说不插手皇室中事，倒是对本王的事了如指掌？” “呵……彼此彼此，王爷不也对我聚贤阁的布置了如指掌么？”欧阳羽璐轻笑一声，遂才正色道：“不瞒王爷，我聚贤阁的情报网还算广，朝廷江湖的消息大都会搜集，那也是有备无患的事，并非要插手那些争斗中。” “这么说来……”轩辕灏辰眼色一厉：“欧阳阁主对本王即将退守赣州一事，也了如指掌了？！” 房内温度似乎降到了冰点，而欧阳羽璐只是淡淡一瞥那张戾气尽显的俊脸，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 那黑衣男子明明就是他派来的棋子，对她和轩辕灏宇用了一石二鸟之计。而那黑衣男子未归，明显是被聚贤阁扣押或杀害了，他轩辕灏辰岂会不知？如今这么问，也不过是另一番试探而已。 见欧阳羽璐只是轻哼一声，并不正面作答，轩辕灏辰便更是阴沉着一张俊脸，同时心里也在揣摩欧阳羽璐的心思。 何胜在聚贤阁被扇成了猪头，之后出了聚贤阁就被逮回去了，也就是说何胜现在要么还在聚贤阁里，要么就已经被聚贤阁的人给杀了。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欧阳羽璐都不可能不知道他打算退守赣州的消息。 何胜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严刑逼供之下必会出卖他这个主子，所以他才会派何胜来挑衅聚贤阁。结果令他很满意，只是欧阳羽璐到底有没有严刑逼供何胜，这点他无从得知。 “欧阳阁主哼这一声是何意？莫非欧阳阁主不知道本王退守赣州的消息？”轩辕灏辰阴恻恻地问道，五指并拢暗聚内力，眼里隐隐露出了杀机。 今日他既然来了，话是一定要挑明的。只有明确欧阳羽璐知道他退守赣州的消息，他才能确定轩辕灏宇是否得到了聚贤阁的力量。 倘若欧阳羽璐既从何胜口中得知此消息，又与轩辕灏宇有着某种联系，那么她一定会将此消息告知轩辕灏宇！这样，轩辕灏宇绝无可能同意他辞官！ 赣州有多重要，欧阳羽璐不会不清楚，轩辕灏宇更不会不清楚。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可以坦白的告诉王爷：王爷的一名手下，不幸惹恼了我，被我家左护法给拿下了。” 欧阳羽璐无视他眼中愈来愈浓的杀意，泰然自若地说道：“本来也只是小惩大诫，不料此人经受不住惩罚，透露了王爷一个秘密——便是王爷方才所说，退守赣州之事。” 轩辕灏辰眼中杀意攸地消褪，但他却慢慢站了起来，手中不断翻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羽璐，不语。 欧阳羽璐稳坐钓鱼台，只笑道：“怎么？王爷想要杀人灭口么？” 轩辕灏辰依旧没答话，而欧阳羽璐则咯咯笑了起来：“实在抱歉，我一不小心便把这事告诉了聚贤阁副阁主以及左右护法。如果王爷想要灭口，千万不要忘了这三人。好歹……我欧阳羽璐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王爷说是吧？” 匕首攸地入袖，轩辕灏辰重新坐了下来，并露出了辰王爷温和的招牌笑容。 欧阳羽璐看着那实在称得上‘迷人’的笑容，在心里觉得恶心极了。严格来说，轩辕灏辰和轩辕灏宇表面看来是同一类型的人，然而本质上…… 轩辕灏宇确实有着谦谦君子风，和她一样有所为有所不为，对自己人宽容忍让，对敌人则毫不手软，而轩辕灏辰却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正在乎的只有他自己，其他人对他来说都不足为道，即使是对他忠心耿耿的人。 那日，轩辕灏辰让对他忠心耿耿的秦虎跪在聚贤阁门口，她就已经看出他的本质了。若换作是轩辕灏宇或她欧阳羽璐，绝对做不出让自己人跪在敌人门口之事。 “杀人灭口倒不至于，因为本王很欣赏欧阳阁主坦白的勇气。”轩辕灏辰垂眼，一根根数着自己的左手手指，不紧不慢地道：“不过，欧阳阁主应该不会只从那奴才口中得到……这么一点肤浅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