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闹了。”萧邺沉微微一笑，不再逗他。
他是他兄弟，更是他“娘家”，怎么可能站在沈杉那边呢。不过是看他太过无聊，一时兴起让他开心开心罢了。
欧阳颢一撇嘴，一副就知道又是这样的样子。他看了看时间，想起还要去一趟泾海区，便急忙揣着平板离开了。
萧邺沉笑着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工作。
第二日，萧邺沉早早地来到了办公室，刚刚坐下打开电脑，手机突然响了。
他瞥了一眼，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打电话来做什么?宋启轩不是管的牢牢地么，还有时间来找麻烦?
他想了想，按下了接听键。
“萧邺沉，”季如泽的声音传来，充满了疲倦。
萧邺沉神色一凝，忍住想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他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不耐，“什么事?”
季如泽停顿了两秒，轻声道，“她在我这里，你知道么?”
怒气腾地一下冒了出来，萧邺沉手指一扣，几乎将手机捏碎，他拧着眉头，下意识地把季如泽的话当做了炫耀。
他冷冷道，“与我何干。”
“呵，你这是洒脱，还是无情呢，”季如泽笑了一声，疲倦不住袭来。
萧邺沉没说话，默默地准备挂了电话，季如泽却突然提高了声音，“萧邺沉，她在医院。”
萧邺沉的手一顿，然而电话已经被掐断。他缓缓放下手，眼前的电脑瞬间失去了吸引力。他嘴角一动，心口处像被压了重石，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
季如泽失笑，耳边传来嘟嘟嘟地声音。没想到，萧邺沉的反应这么大。
他往后退了一步，依靠着墙壁，隔着门，从窗口处朝里看。
重症监护室，穆笙南被一堆仪器包围着，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他回想起惊险的昨夜，顿觉心力交瘁。
医生刚刚宣布穆笙南脑损伤，当夜，穆笙南却突然发生了病变。连医生都不敢相信，穆笙南竟然发生了脑内严重出血。按照医生所说，这几乎是最坏的情况了。当即，只隔了几个小时，穆笙南又被推进了手术室。再出来时，就被安排在了重症监护室。
“我从医几十年了，第一次遇到这么不稳定的病患。季先生，我不能保证这位小姐能完全康复。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不会出现变故，不会恶化。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医生叹了口气，着实感到棘手。
穆笙南的情况很诡异，明明只是脑震荡，却变成了脑内出血，根据检查，她的体质很弱，以前可能受过严重创伤。他不敢保证，即使治好了以后，穆笙南也不会出现一点后遗症。现在，只能尽力而为。
季如泽向医生道了谢，便在重症监护室外的椅子上坐下。他甚至，不敢多看里面的穆笙南一眼。
他抱着头，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个晚上，他都陷入了混乱的自责之中。
直到今天早上，他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犹豫不决地拿出了手机，打给了萧邺沉。
……
“呵呵，你不在乎她么？可是，她很在乎你啊。”季如泽自嘲地笑了，仿佛能看见穆笙南那双紧闭着的眼睛里，闪过冷冽的光芒。这光芒，在遇上萧邺沉，会下意识地柔和起来，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吧。
季如泽一手扶着额头，缓缓闭上眼，他张了张口，挣扎了很久，终于将医院地址发了过去。
他啪地将手机丢到椅子上，身子往后一靠，捂着眼，只觉酸胀不已。
萧邺沉，我从未向谁示过弱，这一次，求你，带她走吧。
“南南，我不想伤害你的，我怕忍不住，毁了你……”
季如泽喃喃自语，却在某一瞬间，眼里坚定起来。萧邺沉，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不来，从今以后，就永远别想见到她。
“南南，如果他不来，我绝不放手，哪怕……”
……
手机一震，萧邺沉下意识打开看了一眼。季如泽发过来的地址赫然跃进他的视线，他的脑子嗡地一声，几乎立刻想要开车过去。可心里的不舒服还在，他犹豫了。
“叶子，你说话果然算话啊，哈哈哈！”
欧阳颢人未到，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他春光满面，明显精气神不一样。
萧邺沉一怔，连忙收敛了情绪，可屏幕上的数字却失去了诱惑，他睁着眼，思绪却飞了很远。
欧阳颢抱着包子在啃，顺便把昨天调查的资料放在萧邺沉桌子上，“叶子，唔，这个是你要的东西。我查过了，你虽然把产业园的人清完了，但是宋启轩暗中依然在搞小动作。唔，叶子？叶子？”
他说了一半，见萧邺沉目光无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叶子失神，百年难得一见啊。
“嗯？你继续说。”萧邺沉看了他一眼，拿过资料翻了起来。
欧阳颢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继续说道，“所料不错的话，宋启轩是打算毁了产业园的根基。而且，他准备的十分充分，你怕也很难完全保下来。最多，百分之三十。”
“嗯，我知道了。”萧邺沉点点头。
“叶子，我看你很不对劲啊。”欧阳颢说完正事，开始八卦起来。看见萧邺沉“失魂落魄”，他体内的八卦之魂几乎遏制不住啊。照这个情况，欧阳颢直觉与那个神秘的嫂子有关。
萧邺沉没理他，给了他一个赶紧走的眼神。
欧阳颢嘿嘿一笑，凑近萧邺沉，小声说道，“叶子，是我那个嫂子吧，她回来了？”
“欧阳颢！”萧邺沉被说中了心事，叫了欧阳颢的全名。
欧阳颢了然一笑，好心地劝道，“叶子，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和尚难得动了凡心，偏偏别扭的要死。你这样啊，是要孤独终老的。”
“闭嘴。”萧邺沉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烦躁地将手中的资料扔到一旁。
“那可不行，我闭嘴了，你怎么办？还真打算孤家寡人一辈子啊？你啊，就是拉不下脸，死要面子。要我说，我那嫂子挺配你，你啊，主动点。季如泽那小子肯定耍了阴招把嫂子带走的。你怎么一遇到嫂子的事情，就看不明白了。唉，”欧阳颢顶着萧邺沉想要杀人的视线，不怕死地补充了一句，“爱情使人智障，哈哈哈哈。”
说完，欧阳颢朝萧邺沉摆摆手，逃似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