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当然......”白袍巫女呆呆地说，甚至忘记了给塞西尔让路。
“借过一下。”塞西尔垂着头轻声说了句，白袍巫女才开始反应过来，急忙给塞西尔让出了一条道路。
“杰拉德。”塞西尔走进了房间，他将自己脑袋上那厚厚的两层帽子摘了下来，“你是认过主。”
杰拉德不再说话，塞西尔走到艾迪的床边。
杰拉德是认过主的，因此他只能感知到塞西尔所说的话，而不是任何一个别人。
“我可真不是一个称职的主人，不是吗艾迪？”塞西尔在床的边缘慢慢地坐下，但是即使塞西尔的动作很慢，床上的艾迪还是醒了过来。
没有办法，这个床很软。塞西尔往上一坐就陷下去一个大大的洞，就连体重很轻的艾迪也凹了进去。
“塞西尔公爵。”艾迪躺在床上，“原来你也稍微有点自知之明啊，真是可喜可贺。”
艾迪病恹恹地缩在雪白的被子里，她那苍白的脸色几乎要和被子融为一体。而她身上唯一有颜色的地方，就是她那眼睛上依旧蒙着的那层黑布。
“可不是嘛，估计克里斯蒂安回来的时候，我就要性命不保了。”塞西尔调侃着说。
“那你在这几天好好地巴结巴结我，说不定可以用你那些珍贵的唱片抵你一条小命。”艾迪微微扬起脑袋，一副“我就是老大”的模样。
“嗷，上帝啊，那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塞西尔痛苦地嗷嗷叫了几声，听得艾迪一阵好笑。
“亚当斯呢？”笑了会儿，艾迪小声地开口问道。
“什么嘛，这不是能好好地说出那个小孩的名字吗？”塞西尔笑了笑。
“谁让他帮着克里斯蒂安来骗我，一想到这个就来气。”艾迪气地瘪瘪嘴。
“人家是克里斯蒂安的小徒弟，难道人家还听你的吗？”塞西尔伸手擦了擦艾迪脸颊旁边的一滴血，那应该是亚当斯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艾迪的记忆里可没那么差，塞西尔本来想伸回的手被艾迪的话惊得顿了顿，“亚当斯呢？”
“别当心人家，你自己还是个半瘸半瞎呢。”塞西尔闪烁其词，他一向不善于说谎，对自己身边亲近的人。
艾迪没有反应，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
“克里斯蒂安快回来了。”塞西尔说，那是他刚刚在外面听圣殿里的人说的，那些圣殿里的人还特意地嘱咐了塞西尔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克里斯蒂安。
“要杀了她。”艾迪说。
“谁？”塞西尔心下一凸。
“杀了亚当斯的人。”艾迪说。
“你知道是谁吗？”塞西尔咽了口口水。
艾迪没有说话，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慢慢地开口，“你不会告诉我那人是谁的对吧？”
别说那人是墨菲，如果血族和圣阁起矛盾的话，那么有很多事情都会有变数，包裹塞西尔和拉斐尔谈好的事情也是。
而且，就算没有这层原因，他也不能让艾迪沾上这么麻烦的事情。
“没关系。”艾迪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认得她的模样，但是我记得她的声音。”艾迪淡淡地说，小小的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固执。
塞西尔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艾迪就转身背对着塞西尔，一副困乏的模样。
“那你休息吧。”塞西尔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往外走。
“欢迎光临......啊。”小矮人依旧坐在自己那高高的椅子上，在台子后面看着站在自己店门口的男人。
“哎呀呀呀呀，最近来的客人怎么都喜欢穿着这种长长的黑色风衣，这是现在外面流行的趋势吗？”小矮人从自己的椅子上下来，挪到了克里斯蒂安的面前，然后他的店员就知趣地走到了刚刚矮人在的地方。
克里斯蒂安跟在了矮人的身后走进了小房间，塞西尔也是，克里斯蒂安也是，每次有事情的时候好像都是来到这个小房间里说。
“拿到了吗，克里斯蒂安？”拉斐尔依旧是一副小矮人的模样，带着那大大的胡子——可能是撕下来太疼了，她不想再尝试一次。
克里斯蒂安从自己的风衣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交到了拉斐尔向他伸出的手上。
“圣殿还好吗？”克里斯蒂安伸回手。
“圣殿啊，就那个地方你还不知道吗？”拉斐尔走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只有克里斯蒂安来到这个房间里不会和她抢椅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都是一个模样。”
“就是这样我才出来的啊，在那个地方呆着的话一定会马上变成老头子的。”拉斐尔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桌子上的笔把玩着。“你看看纳尔森，就变成了一个老气横秋的家伙。”
“你说过会治好艾迪的对吧？”克里斯蒂安通过镜片看面前的拉斐尔，拉斐尔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无论是在人类世界还是在圣殿，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姿态，拉斐尔或是小矮人。
“那是当然了，我说的话简直比人类世界那本厚厚的法律书里写的虚伪的话还要真实。”拉斐尔调侃地说。
克里斯蒂安看了一会儿拉斐尔，就像是在思考拉斐尔的话里有几分真实，毕竟她的话和她一样，总是带着玩笑。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克里斯蒂安微微弯腰，对拉斐尔行了个小礼——毕竟，对于克里斯蒂安来讲，拉斐尔还是属于他的上司的，只不过不是直属的就是了。
“克里斯蒂安。”拉斐尔在克里斯蒂安就要打开门的时候叫住了他。
“怎么了，拉斐.......。”克里斯蒂安下意识就要叫出的那个名字。
“怎么了克里斯蒂安。”拉斐尔笑着说，“以前的你可是十分严谨的，这种程度的失误可是从没犯过的。”
“抱歉。”克里斯蒂安低头推推自己的眼镜，如果他不小心将拉斐尔的身份暴露了，那么不但她辛苦经营起来的矮人人设会崩，银十字的人可能还会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