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刚来得及诶了一声眼前忽地一道白光闪过，再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
脑中一阵眩晕袭来，段以缓了得有半分钟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里似乎是一个高中生的房间，整体看来还算整齐，木制的书架占据了房间大部分地方，被塞得满满当当，还有整整一个玻璃橱柜里头都是各式各样的手办。
乱七八糟的记忆一下涌进脑海当中，段以还晕得厉害一手扶着额头撑着墙壁准备往外走。无意间一抬眼却看见墙壁凭空多出一个黑洞似的的漩涡，一只苍白且骨瘦如柴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那手堪堪就要碰到自己，段以惊得一下清醒过来几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卧槽，什么玩意儿？”
那只过分苍白的手顿了一下，慢慢从墙壁里露出剩下半截飘飘荡荡的身体，鼓着眼睛看向段以，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不怕我了？”
就这么一会儿脑海中的记忆慢慢复苏，跟段以猜测的相差无几。
原主的确是个高中生，还是个跟自己同名的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没爹疼没娘爱但是家里有矿，以及……有着一双能见鬼的阴阳眼。
眩晕感让段以放弃挣扎直接盘腿就地坐下，“有什么好怕的，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不是吗？”以原主的经验来说，就算是鬼也是分等级的，像眼前这个连化出实体都难而且没什么怨气的鬼根本构不成攻击。
也就原主过于胆小才会被吓成之前那副鬼样子，脑海里原主为了躲避鬼魂玩笑跌进学校池塘的画面一闪而过，段以无语地扶了扶额深感无奈，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不过说句实话，段以倒也不是真一点不怕。
以前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属于连恐怖片都没法看的那种，只是后来死了自己成了鬼，现在看到鬼居然还会有那么一点亲切感？况且眼前这只鬼，除了皮肤白了一点倒没有缺胳膊少腿啥的，并不有碍观瞻。
见段以没再露出以往惊惧不已的表情，鬼魂也没了逗弄他的兴致，兴致恹恹地飘到洗漱完的段以身边，“到点了你还不走？”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段以和一只鬼显得格外空荡，段以没搭理他飞速下了楼在冰箱里找了个苹果啃了一大口，才含糊不清地问：“走？走去哪里？”
鬼魂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之前不是每到这个点都要护送你的梦中情人上学的吗？这都已经到点了，你问我去哪？”
大学都已经毕业的段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高中生，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今天可是周一，而且上课时间是8:00，现在都已经7:55了。
最要命的是今天还是开学的第一天，段以可没打算第一天就挑战权威名声大噪。
反应过来的段以把苹果叼在嘴里便飞快抓起书包冲了出去，关于原主的记忆越发清晰起来，每个月五位数起步的零花钱让段以毫不犹豫地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学校。
当然，家里车库还歇着好多辆看着就知道不便宜的车，不过原主不会开就是了。
四个轮子再快碰上堵车也得玩完儿，车子停在校门口之时，段以刚把车窗降下来一些就看见校门口站着一排迟到的学生在挨个点名。斟酌了片刻，还是咬咬牙付了钱选择了直奔学校后墙而去。
翻墙。
原主就是众人眼里的书呆子，性格内敛而话少自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但段以上学那会儿一直就是老师头疼的那粒老鼠屎，逃课什么的简直是家常便饭，遑论只是简简单单的翻墙而已。
观察好地形，段以毫不犹豫地把书包丢了过去，而后从边上搬了两块转头垫着，动作利落地直接翻上了本就不高的围墙。
平稳落地后段以好歹松了一口气，随手拍了拍自己裤腿上沾上的灰尘，直起腰来却发现自己刚扔进来的背包此刻正被一个同样也穿着校服的男生拿在手里。
男生身材高挑看着起码得有一米八五，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看上去就一副不太好惹的样子。这会儿正在离段以不到五米远的地方站着，一手拎着段以的书包一手插在兜里，头也不抬地沉声道：“道歉。”
“啥？”段以一脸不明所以，琢磨片刻才意识到眼前这人刚在墙边站着，估摸着是被自己丢进来的书包给砸中了。
段以一向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而且书包还在人手里呢道个歉也不会少块肉，“那啥……大兄弟对不住啊，我这……”后面的话语在看到面前人的长相之后顿时戛然而止。
“卧槽！！！四八，现在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啊？祁仟怎么在这儿啊？他不会也死了吧？难道是跟着我殉情了？你他妈说话啊！”如果一人一系统是用的分贝交流，就段以这音量估计都够震破玻璃了。
伴随着几声滋滋的电流声四八懒洋洋地开口：“宿主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他们只是长相一样而已。这里跟你死之前的那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而且提前跟你说一句他就是你在这个世界要攻略的对象，何不趁这个机会去套个近乎？”
“啥？！”段以的心态着实有点崩，活着的时候他死皮赖脸地在祁仟身边赖了十年都没折腾出个结果。好容易这下死了，却还是得被迫追着祁仟跑，他简直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祁仟的。
吐槽完之后段以猛然间抓住关键词，“不过为啥是提前说？”
系统打了个呵欠：“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事物的发展有无限种可能，不同的选择会造就截然不同的答案又会重新产生新的需要选择的问题，我能做的就只有在我所预测到的范围之内给你发布任务。”
比如今天早上，它就只预测到了段以迟到却没有预测到翻墙，这才有了攻略对象和被攻略对象的提早碰面。
这个跟十七八岁时候的祁仟一模一样的男生沉着脸，把大脑处于当机状态的段以上下审视了一番，见他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便直接把包朝着他丢了过去转身往前走。
段以下意识地抱紧书包跟上，终于记起来之前被自己忽略的问题，“等下！你说的‘攻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攻略’吧？”
四八相当配合地假笑了一声，“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攻略’，抱他、亲他、推倒他的那种攻略。”
段以脚下一软险些给跪了，“直掰弯这多不道德啊……”
“那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道德重要还是命重要呢？”
“……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