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鹅黄色的衣袂，凰锦走向苏知秋还有封詹月，步态悠闲轻松，神色带着淡淡的笑容。
上半身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她却像没有什么感觉一般，好似流血的人不是她。
脚步停止，凰锦饶有兴致地盯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苏知秋和封詹月，同时陷入思考。
即使是受伤，趴在地上的封詹月也是唯美的，如山水墨画，不见多少狼狈。
盯着凰锦的浅绿色眸子没有丝毫畏惧，墨绿色的长袍摊开，如同盛开的花，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最为吸睛的风景。
手撑着地，苏知秋勉强坐起身来，下意识往封詹月身边靠近了些，眸光戒备地盯着凰锦。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办法。”凰锦道。
封詹月眸光静静地盯着她，眼神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平静纯粹。
凰锦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所以也不意外。
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封詹月的脸上，看着他眼中的无畏，凰锦倏然想要碾碎他这份纯真。
“给你们一个选择，今天我心情非常好，所以决定让你们其中一人活下来一个，怎么样？”凰锦道。
苏知秋看着她没有说话。
一旁的封詹月余光扫向苏知秋，见她没有吭声，所以也没说话。
这是凰主，按道理，是他的妻主。
所以还是由她来做主。
等了一会儿，凰锦见两人都不言语，继续道：“还是你们两个都想要一起死？如果你们想要双宿双飞的话，也行，我可以成全你们。”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只死一个的，因为你们没有其它的路可以选择，两个人一起从我手底下活下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完凰锦的话，封詹月沉默了几十秒钟，眼帘微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点了点头：“好，我死。”
“阿香。”苏知秋蹙眉喊了一声。
对于阿香这个名字，封詹月很陌生，并且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个名字，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凰主要如此称呼他。
手撑着地面，忍着疼痛坐起身来，封詹月侧头看向苏知秋：“凰主，我的名字不叫阿香，姓封，名詹月。”
突然听到这句话，苏知秋有些语塞，眼神震惊且诧异。
无法理解苏知秋眼神里的复杂，封詹月认真地道：“如果我们两个人只能活下去一个的话，还请凰主动手了解我吧，私以为……凰锦卫长的话还是有她的道理。”
既然两个人都打不过她，只要凰锦动手，必死无疑。
现在有另外一条路走，只要他们愿意，就能二活下一个，倒是多赚一条命。
仔仔细细盯着封詹月，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她心爱之人，也确实看到了他眼中的陌生，还有他那看似理智的话。
苏知秋倏然得到了一个不敢相信的事实。
封詹月……忘记了她。
只是现在的情况没办法深究封詹月的记忆，忍着胸口的疼痛，苏知秋沉着脸：“不可能。”
“喔，”凰锦接过话茬：“那就是你死，他活？”
如果只能这样，没有其它的办法的话……
“他活。”苏知秋毫不犹豫。
闻言，封詹月的胸口倏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疼痛难忍，但很快又消失了，这种感觉非常奇怪。
眉头微蹙，他的目光诧异地盯着苏知秋，似乎在看一个很奇怪的人。
凰主，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身份，居然会为了陌生的他而选择死？
虽然他是凤主，但只要凰族愿意，在他死后，也可以找到别的人来代替。
更何况……他已经随着哥哥离开凰族了，也是自愿放弃这个凤主之位。
所以苏知秋的做法，对于封詹月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好，既然选择他活，我成全你。”
“啪。”
凰锦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来，扔给了封詹月：“用这把刀，刺进她的胸口，不过不要一下子直接刺死，我还有人要补上刀。”
躲在暗处的花血突然打了个冷颤，眼神里闪过一丝惶恐：这家伙来真的？
低头看了眼落在墨绿色衣服上的银色匕首，封詹月想都没想地摇了摇头：“不要。”
他不想杀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凰族的人。
虽然他曾经恨凰族的人杀死了哥哥，但是现在，哥哥还活着，所以他没有那么恨了。
更何况，凰主还说保他。
“凰锦。”
这时，另外一道声音倏然从一旁传来，语气带着几分阴沉。
封詹阳的视线逗留在凰锦身上，神色不悦。
早就知道封詹阳在一旁，凰锦没等他开口说话，便道：“你住口，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她当然知道封詹阳想要保住封詹月，以为曾经和她合作过一点事情，就想走便利？
其他事也许她可以答应，但这件事，没门。
封詹月脸色一沉：“凰锦，你想要的，从来都和我弟没有关系，且他已经离开凰族了。”
“那又怎么样？”凰锦压根不在乎：“你最好保持安静别动，否则我连你也……”
话音截然而止，手指蓦地一捏，一只柔软的东西顿时在手中里挣扎着，凰锦抬起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彩色的小蛇。
大拇指轻轻一捏，小蛇顿时没了头，鲜血染红了凰锦白皙的指尖。
眼神不屑，凰锦扫了一眼封詹阳，当着他的面，将断了头的蛇丢在地上，唇瓣微启：“你以为，这种小东西对我有用？”
封詹阳脸色难看，没有回应。
“碍眼。”凰锦冷声说了一句，旋即一挥手，将封詹阳掀飞出去。
封詹阳自从将灵力给了年少的封詹月后，他就没了任何能力，只是一个拥有内力的普通人。
被强大的灵力掀飞出去后，直接晕了过去。
“哥哥！”
眼神瞬间紧张，封詹月连忙站起身来要跑去封詹阳那边，却被凰锦抬手挡住：
“想要过去，先杀了她。”
脚步一顿，封詹月侧首看向凰锦，眼神浮现出几分愠怒：“你，欺人太甚。”
“我本来就是欺人太甚。”凰锦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你若是有意见，可以……”
话未说完，突然感觉到左边有杀气，凰锦一个旋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