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从医院回去，就回了林家，待在自己房间里一直没出去。
房间还是他当年上学时候的样子，除了有人定期打扫，其他的并没有变动。
他的书桌和书架上，还放着几个相框，班级合照，四五个人的小团体合照，单人照，唯独没有两个人的合照。
在林家，他之前根本不敢把她暴露得太过分。这些照片，和他送到新西兰酒店里的箱子里装着的照片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他当然不可能把原来属于他的东西送回去，那些都是复制品罢了。
灰色的窗帘布遮住了外面透射进来的光线，房间里面烟雾缭绕，源头就在林承手指夹着的烟蒂上。
房间里没开灯，他指尖猩红的光点明明灭灭，最后如同炭火一样，轻微的啪嗒声，掉落在地上，升起最后一丝青烟。
他手里还抱着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从一张大合照里剪下来的，就只有两个人，亲密的靠在一起。照片放了很久了，所幸一直有用心保存，还没有泛黄。
他愣愣的看着照片里笑得开心的两个人，又想到刚才在医院里……
“叩叩——”
他收敛了神情，把相框倒扣放在抽屉里，沉声说：“进来。”
进来的女人还穿着工作装，米色的包臀裙，据说这个颜色是秦家那位以前的老婆很喜欢的。
“姐，有事？”
林妗涂着红色指甲的手递给他一份文件，“爸交给你的。”
他接过去后，林妗又靠在桌边问，“听说，你那个小女朋友，要和靳宴结婚了？”
林承翻开文件的手一顿，抬眼看着她，“你从哪儿听说来的？”
林妗：“消息传得很快，不需要刻意打听也能知道。更何况，靳宴那边并没有瞒下来，大概是特意让你听见的。”
“特意让我听见？那就是等着我去破坏掉，”林承视线回到手上的文件，不轻不重的说，“结婚这样重要的事情，还是三思而后行比较好。”
林妗笑，“你这个意思，是想让他们结不成？”
“不然？要等到他们结婚了，然后像你一样的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弄死一条人命吗？”
他嗓音仍然是不轻不重的，像是随口一说。林妗却陡然就冷了脸色，大红指甲抠进手心里，不冷不淡的轻嗤一声，
“你倒是会刺激我。不过等到你阻止不了他们结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也会走上这一条路”
林承：“我没你那么疯狂。”
“没我这么疯狂？弟弟，林家的都是疯子，我不过临时起意就走到了这一步，你等了那么多年，会甘心轻易放弃？只要不甘心，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疯子。”
她精致冷艳的面容上没有一点情绪起伏，说到自己是个疯子也没有动容。
“我就等着，看你如何让他们结不成婚好了。”
林承青筋暴起的手轻放在文件上，没抬头，只是掀了掀嘴皮子，“出去。”
林妗落下一声笑，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他竟还看得进去文件，还很平静的一直看完了，低着头放空似的的看着最后一页纸上面落下的签名，然后把文件合上放在桌上，重新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相框，指腹摩挲着上面笑靥如花的女孩儿。
“别怪我，眠眠。”
——
出院后的几天里，傅眠简直就是天王老子，说什么要什么，靳宴全都满足。
她没问江烬的事，靳宴也默契的不提起那天晚上她尖声叫出的名字。只是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行事风格总是越发明显的透露着江烬的影子。
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靳宴顾忌着她的身体和情绪，最近不敢碰她，除了白天搂搂抱抱偶尔接个吻，一到了晚上，他就开始催着她睡觉，哄睡了她，他才去隔壁房间办公，或者干脆回自己的公寓，第二天早上又早早的过来。
即使是这样，他最近心情也很高兴，从陈助理和关嘉的反馈就能看得出来。
陈助理透露说靳宴最近心情很好，痛批他的时候都要温柔一点了，顶多是冷眼看着他不说话。而关嘉，只会用一个成语来形容——春风得意。
“真的是春风得意！比侯白那个狗东西还得意！”关嘉和顾辽一起去，坐在顾雅家沙发上，趁着她给莫川家教结束的空档，拉着她抱怨，“侯白还只是面带笑容，对着张颖还是一脸狗腿子小可怜儿似的。就他！靳宴这个不要脸的，走路带风满脸满足就算了，每次讽刺我只会骂我没有窝的狗！他即将有窝了不起？不还是狗！？”
傅眠：“………”这让她怎么接？
莫川爸爸这次也在家，靠在沙发上和顾雅亲亲我我，闻言大笑出声，
“没有窝的狗？这个说法很准确啊！”
关嘉一瞪眼，“准确个屁！不就结婚了？有什么可骄傲的？！闻复说了，婚姻就是坟墓！再说了，没窝的狗又不只有我一个，你弟不也是？！”
另一个没窝的狗*顾辽无辜又迷茫，“你扯上我做什么？！”
顾雅慢悠悠的吹着指甲，“我说关嘉，你家就你一个崽，你不着急谁着急？你别一天天的跟着闻复屁股后面晃悠，都要被他带成脑残了，怪不得你爸要听靳宴的把你送去非洲挖矿。”
顾辽嫌弃脸：“就是，一天天的，脑残似的，非要拉着我过来堵小野花，我不答应，他就编理由说要过来关心我外甥的学习情况！可拉倒吧！结果过来了就为了当着人家面儿吐槽靳哥！无聊！”
关嘉一脚踹在他身上，“你是靳宴他脑残粉吧你？！”
傅眠慢吞吞收拾好东西，“我觉得当靳宴脑残粉挺好的，至少不会被扒皮也不会面临被送去非洲挖矿的难题。”
关嘉：“………”
他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傅眠收拾好东西，和楼梯口上职业假笑的莫川道别。门口敲门声刚好传来，楼梯上的莫川咚咚咚的一溜烟儿跑回了房间。
肯定是靳宴。
门打开，靳宴走进来接过她的小包，牵着她往外走。
“今天教莫川还好吗？他有没有惹你生气？”
“没有啦，莫川很乖的。”
“那是假象。”
“…你别那样说人家小孩儿，人家爸妈还在后面听着呢。”
“他爸妈知道他是什么鬼见愁。”
后面的顾雅和莫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