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和田田撤出赌场后，商定也除夕晚上一起过来。
她用眼睛跟他说话：“他们都叫咱俩小两口儿。”
他也用眼睛说道：“赌棍们都是傻子，不傻就不会沉迷不悟了。你听傻子的话，那不也成傻子了呀？”
她看了他的眼睛老半天，也没看明白他的意思。
和田田分别后，他有空了看看微信。
那天在微信里收的两万块钱？怎么是雅雅的？
老婆——你现在是别人的老婆啦，你心都走了，还让钱回来干啥？给我青春损失费？爱情一直是我最美的收获，不存在精神损失的。耽误我搞对象？我不会再和任何人搞对象的，有那一个爱情就足够啦。别说曾恋爱了那么久，结婚了近半年，就算没结过婚，只和你谈过恋爱，只和你做过前后桌，也知足至甚，不会再和任何女子产生任何男女之情的。和田田吗，那很像是在谈恋爱，实则是为了干好革命工作，迷惑歹徒用的，那是同事之间的牵手，战友之间的眉来眼去，纯洁朋友之间的蒙头相伴，难兄难弟之间的生死相救，与爱情没半毛钱关系。就算那种感情有时超过了爱情，也绝对不是爱情。我铁蛋的爱情就像一个沉重的铁蛋砸入塇软的地面，然后就驻扎在深坑里，不会再到处滚动的。
这钱不动，等有空见面说清了退回去。
路过幼儿园，看到雅雅的背影，他眼泪在眼眶里转转悠悠。
幼儿园小朋友们已经放寒假了，但里头有课外辅导班，没有放假。
回到家，见娘和雅雅在一起包饺子，有说有笑，跟真高兴似的。
难道刚才看到的她是看花眼了？也对，人想谁的时候，就老把别人误会成自己想念的那个人。
但你装高兴装得那么真，你高兴个大头鬼呀？你放着亲爱的新老公不陪，到别人家里来高兴？怕我老妈伤心就来哄哄她，就仿佛和我一起演一场租个女友回家过年的电影似的？纸里包不住火，雪里埋不住死孩子，能瞒几千几百秒钟呢？
你的肚子？还这么大？你临时还弄个枕头掖在衣服里？嗐，不过是临时假扮的，还弄这么真做啥呢？
“铁蛋同学……”
还这样的老称呼，你真逗。你们女孩到底是啥动物，是心最小呀还是心最大呀？
“哎——”跟从前一样地那么答应。
“你最近取到快递了吗？”
“快递？那不是微信转账吗？”
你把微信转账说成快递，是真的脑袋遇门挤了，还是又学练汉语修辞呢？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你是陈铁蛋吗？有你的快递！申通快递，在大刘庄北集口对过。”
怎么她刚一说快递，这快递的电话就打来啦？是不是离婚协议书经过律师写作已经完毕，寄过来让我们签字啦？咱俩离婚还用律师吗？你说啥就是啥，你要啥我给啥，你要我都行——离婚就是不要我了呗，我怎么还净想好事。
那就去取呗。
来到那个小营业部，抱到了快递。
这么重？写个离婚协议书，还要写这么多字吗？50本书的份量也不止啊！这律师有病吧，接这么大的离婚案子？我们之间有啥样的财产需要分割啊，写这么详细，难道我借过她的一块擦腚纸，她上初中时借给过我一块橡皮，我1周岁牙牙学语时她绊了我一跤我嚷过她一声，她也请律师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