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名叫啥？”
“那给你看我的身份证吧。”
“赵冰。比我小一天呀？”
“哦，差点就同年同月同日生了。”
“我得去找个正经活干啊。”
“你跟着我们学刮腻子吧，不收你学费。”
她难受地闭紧嘴笑笑。
让我去刮腻子，干大粗活？哈哈，你懂得用错位置的人就是垃圾吗，你懂得扬长避短吗？
“看你的体格，有的是潜力，肯卖力气的话，很快能成为一个好女民工，日薪一百六。”
“不行，我晕腻子！”
“那就没办法了。那在网上搜搜吧，看有招聘的吗——这个商场售货员工作，工资还可以。”
她摇摇头。
“这个宾馆服务员？”
她又摇摇头。
“我也不知你擅长啥，爱好啥。”
“我看我们还是分开吧。咱俩从今天开始比赛，明年的今天再聚一次，看那时各自有什么样的进步，谁的进步大。”
“但我担心你的安全呀。你就在这儿住着玩就好了，我能养得起你。”
“我也是有上进心的人的，也想成就个小事业的。”
“那你加上我的微信，以便随时联系我，我随时支援。”
“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就行了，需要的时候我会打的，微信就不用加了，我不喜欢玩。”
她走了，好像有了新的前进目标似的。他目送她上了公交车，心中满是担心。
两天后，他就开始把她渐渐淡忘了。
一周后，有个代理销售空气净化器的美女加他为好友，天天向他推销室内空气净化器，各种亲近的话语不断，时而还冒出倩影，占据了他的业余时间，使他几乎想不起那位赵冰了。
“哥，空气污染是万病之源。你明白这句话的内涵吗？”
“万病之源？哈哈，我说一种病就和它没关系——比如糖尿病。”
“也和它有关系，外国有科学家已经证明了。”
“那等咱们中国的科学家证明了之后，我再买哈。”
“你们屋子里有抽烟的吗？”
“我们三个人都抽。”
“那就更应该买了，因为抽烟最能污染空气了。哥你知道吗，香烟的尼古丁以及酒水的酒精，能进入血液和血管细胞，直接伤害血管，还可以通过干扰血脂、血液和血糖，间接危害血管。戒烟可以显着降低心血管疾病风险。有研究报告显示，戒烟4年以上的人，心血管疾病风险比继续吸烟者低54%。至于各种酒类，建议尽量少喝，或不喝。”
“心血管疾病离我还远，我们年轻男人需要的是迅速大力提神涨脑，多干活多挣钱，有老婆的养家糊口，没老婆的搞对象找爱情，争取早日娶上媳妇。”
“那也不能牺牲自己的健康啊。健康没了，有了爱情也没法享受了呀。”
“好，等我娶老婆那一天，我就戒烟。”
“只要你戒烟，我保证你有得老婆娶。”
“好了，别再烦我了，我要休息，休息，明天还要刮腻子，干累活，拼命挣钱！”
他不喜欢她来烦他了，她却几乎每天都要和他聊上几句，有时他回复两句，她就话多起来，絮絮叨叨，他就又训她。
为了卖出产品，提升销售业绩，她还开起直播间。直播展示产品的时候，她的丽影很是迷人，远远超过要卖的产品的魅力。
诚诚发现，某一天晚上，她竟然睡觉忘记了关摄像头。
失误没有影响她的工作，反而使她的粉丝暴涨。
“靓妹，你直播停止时为啥不关摄像头呢？你好粗心啊。”
“谢谢哥提醒，以后我会加倍小心的。”
“不是加倍小心，是必须绝对杜绝，了不得的。”
“那你自己自律一下，主动闭上眼睛不看不就行了吗？大家都非礼勿视的话，不就风平浪静啦？”
“不是每个人都懂得非礼勿视的，你以为每个人的素质都一样高吗？”
“哥你的言外之意就是只有你的素质最高了？你既然最高，明明知道我已经睡了，为何还要看，你直接把电脑或手机关了不就行了吗？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你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干嘛还要管别人？”
“我不是为你好吗，我一晚上看了好多遍，看看你关了没有，就是因为担心你，希望你早早关了。”
“这么说，就数你看的时间最长？你看去了这么多的女孩的隐私啊，那你可大赚了，我可赔大了。那哥你得补偿我啊，你今天必须买一台空气净化器，不然你就太对不起我了！”
“我明明是关心你，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你以为我喜欢看啊，不就是一种人人都有的困极沉睡嘛，另外还有些鼾声。我也只是看场景，看看你是不是还没关，始终我也没往你脸上看过几眼。”他有些生气地说。
“那是你要求高呗，你有钱，对女朋友的标准也高，要找那种绝色惊魂的，一顾倾城的，惊艳如朝霞出场的，躺着也比舞蹈明星跳舞好看的。”她说。
“躺着也比舞蹈明星跳舞好看的？你好能说笑啊。那你去找幅名画看好了，不要看真实的活人。”
“我不懂美术，还是你自己去看吧。”
“我找幅名画看？我闲钱太多了吗？我就不如去卖衣服的商厦里，看看模特的广告照。”
“那也行，你就去那儿看好了，以后少看或不要看我睡觉后的视频了。我直播一宣布结束，就应该双方一齐自觉关闭。如果我再忘了关，你再看，我就生气啦！”
他有些急：“感觉跟你说话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她也急：“感觉跟你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我抽出宝贵的时间和你说心里话，你怎么不领情呢？”
“我早晨的时间也同样宝贵啊。我宁可推迟直播时间也和你聊这么多，你却抱怨一大堆，不应该啊。好吧哥，就这样了啊，你去干你的活，也也去干我的活了，拜拜！”
“再见！”
上午工间休息时，他进她的直播间看会儿。
有时干着干着活，也会停下看会儿。
“这女的还挺漂亮啊，你迷上她了？你是她的粉丝？”
“她是卖空气净化器的，不是那种无聊地只会瞎说瞎唱的。”
“她这不是也在唱吗？《纤夫的爱》？嗓子不错嘛。”
“唉，以后开店不会直播也不行了，人家都卖光了，咱还没开张呢。”
“那咱仨也直播吧，也找个产品代卖。”
“就咱这身衣服，美女们还不都吓跑。”
“感觉现在也没啥可卖的了，除非卖原子弹挣大钱。”
“哼，也就卖自己的傻力气还行。”
“做生意不能贪大求洋，要慢慢培养粉丝，滴水穿石。”
“那算了吧，还是赶紧刮腻子吧。快听，又改新歌啦！”
“《说散就散》，我听过这歌，我会唱一大部分。”
“别回家唱啊，别被老婆听见，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