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好了吗？”
“你想吃啊？”被看穿心事了，何嬷嬷有些不好意思。
临夏倒完后，拿着手指头抠了一点，给何嬷嬷嘴唇上涂了一道：“尝尝。”
何嬷嬷舔了舔嘴唇，表情相当的惊艳：“好吃，甜滋滋的，一点都吃不出药味。”
“也不是所有药草都是苦的，再说，那么多糖我也不是白加的，别浪费了，加点水，涮涮锅，一会儿给皇上端去。”
何嬷嬷嘴角抽搐：“您要给皇上喝涮锅水？”
“这可不是普通的涮锅水，你要喝我还不给呢。”
可何嬷嬷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再怎么珍贵，这还是涮锅水。
“您不是做了这么多吗，直接给皇上吃不就行了，要是让皇上知道他就喝了个齐妃的糖倒不干净的涮锅水，会生气的。”
临夏：“你会去说啊，你会给我摇着大旗去喊：皇上，这是我家娘娘给齐妃熬糖剩下的涮锅水吗？”
何嬷嬷忙道：“奴婢当然不会，奴婢只是觉得，您大可以从这里面匀一点给皇上嘛。”
何嬷嬷指着那陶瓷方盘。
结果，临夏执意的很：“废话真多，让你洗锅你就洗锅，水给我好好留着，你要是敢倒掉或者偷喝了，我收拾你。”
何嬷嬷知道什么，这陶瓷方盘里的放凉了还得一段呢，涮锅水却是可以马上出炉的。
而且，也就何嬷嬷觉得那是涮锅水，那里头多少精华，沾了多少倒不出来的膏体，她就是因为好，才想着拿给独孤煜的。
何嬷嬷洗了锅，为了让这锅水有诚意一点，她乘着临夏不注意，从方盘里挖了一大勺子丢进了“涮锅水”里，又特地熬了好一会儿，熬成了浓稠的一碗，才倒了出来。
临夏一看那深褐的颜色就知道何嬷嬷动了手脚。
一尝果然，甜的发齁。
真想一掌把何嬷嬷劈死算了，她没倒干净的那点，是知道差不多就一碗水就够了。
独孤煜不喜欢吃甜的，这么甜，何嬷嬷是想腻死谁？
临夏只得加水调和，一碗调和了一大盅，尝了下味道可以了，才让何嬷嬷找了个食篮，提百草秋梨水给送去重华宫。
至于那方盘里的，得等着慢慢冷却凝固，切块制作成方便随身携带的糖果。
独孤煜当然不能知道，他喝的是什么。
夜里来，对那味道颇为留恋，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切成小块的糖果，信手捻了一粒来尝，尝出了白天那碗润肺秋梨水的香甜味道，便起了要私吞的心。
好在临夏告诉他，这是给齐妃做的，他才算让安德福，把已经收起来的百草梨膏糖给放了回来。
临夏打算天亮了，再去熬一锅，加点薄荷给独孤煜。
他的嗓子，似乎有些哑了。
夜里同榻而眠，边上的人，呼吸匀称，临夏却知道他还没睡。
他若入睡了，那呼吸会变得十分清浅，几不可闻，许是习武的缘故。
她侧头看他。
恰迎视上他也同样侧过来的目光。
两厢对视，有些话压在心里实在许久，她终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