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结束后,沈云城差点没把人脑袋撬开看看什么东西糊上去的。
真是瞎了他的纯金刚石做的眼睛,才让他从小遇上了言漠这样的朋友,真是让人头疼的很。
林荫一路狂奔过来,小脸彤红,被冷风吹着耳朵都僵了,但是心里面的担忧却放不下来,着急地伸手车上沈云城的的衣袖,扯着一个比自己不知道高出多少的男生,“先别纠结这些东西了,我们赶紧去医务室看看。”
沈云城被人扯着往一个方向跑,笔直的腿顺着人力道的方向不自觉地抬起落下,眼中一瞬间的迷茫与窃喜,让今天早上的怨气与刚刚的担忧消失的一干二净,心如同在冰箱里面冰冻过的巧克力一样,小刀子轻轻划开,从里面流出来的,全是甜滋滋的馅。
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两个人到达医务室的时候,清歌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病服,躺在病床上面,盖着厚重的被子,言漠站在旁边跟医生低声商讨着什么。
沈云城轻手轻脚地走上去,听了个大概。
“病人在冷水里面的时间不是很长,体质好一点的人应该是不会感冒发烧的,不过我给出的意见还是观察一下。”医生翻动着手中的病历本,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不过她从刚开始送过来就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学业问题,你们跟她商量一下吧。”
言漠俊秀的脸从进来医务室之前就一直板着,原先看上去显温柔的五官都凶横的很,让人忍不住心惊。
“这件事情我会跟她商量一下,麻烦你了。”
医生点头,“没什么好麻烦,等会儿给你们拿个热水袋过来,让她抱着吧。”
“好。”
医生一走,病房里面就显得宽阔不少。
沈云城从门口走进来,啧啧几声,看向躺在床上面的清歌,确认人的面色如常,只是有点惊吓后的郁闷后,才开口调侃道:“你是不是仗着自己的穿的得多,看看跳河下场如何?”
他们学校那条荷花池因为水清澈见底,看上去不是很深,但无论如何,那都有1.5的深度,尤其是冬天穿得多,掉下去,是专业游泳者都不一定抬得动手腿。
清歌对着自己的弟弟翻了个白眼,因为刚从冷水里面打捞出来,换了身衣服,盖着可以挡风的被子,但是并不能够让她受寒的身子回暖,病恹恹地说:“沈云城,我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没,我怎么敢?”沈云城连忙摇头。
沈清歌虽然生着病,但是眼睛又不瞎,在沈云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和林荫的亲密动作。
“你们两个不是还吵着架吗?现在又和好了?”沈清歌看向两个人交握着的双手,目光如炬,看的沈云城和林荫的格外不舒服。
“不是……”林荫连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沈云城偏头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手掌,掌心残留的余热还未消散,刚刚牵着的柔软感觉不是他自己的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牵上林荫的手。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医务室门口了,感受到手掌中的温热肌肤,脑子一下子空白一片,失去了所有语言。
沈云城连啧两声,面上的表情看上去不是特别好,遗憾地将自己的手收回到了口袋里,抬眸看向躺在床上的清歌,说道:“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情我就跟林荫先走了,反正这里有言漠一个人照顾你就够了。”
沈云城自顾自说着,也没有要等人同意的意思,直接上手揽住林荫的肩膀,迈开腿就往外面走。
从头到尾都还没来得及跟沈清歌说话的林荫被人捂着嘴巴,压着肩膀,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被人拉着就往外面走了。
“哎!沈云城……唔……你做什么吗?”
“你扯疼我了!”
……
两个人大吵大叫地走远,整个医务室一下子只剩下了清歌跟言漠。
不大的房间一下子空空荡荡的。
就在两个人相对无言的时候,医务室的一声把装满人热水的热水袋拎了进来。
清歌躺在床上,只有言漠能够自由走动。
医生刚进来,言漠就走上前将热水袋拿在了手里面,摸了下温度,然后检查了一下塞子,确定塞紧不会漏热水后,才将热水袋递给清歌。
“麻烦你了。”躺在床上摸到热水袋的清歌,感觉自己的发昏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她从冰冷河水里面被人拉上来的时候,就在想,幸好自己穿得多,否则直接接触这么冷的水,估计当场就被冻傻了。
“不用麻烦。”医生双手揣在白大褂外套口袋里,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言漠让人躺好,将被子盖的紧实,一点缝隙都不给留下,“你把热水袋抱好,上课的事情先不着急,把身体养好,别落下病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清歌面色苍白,唇已经没了先前的红润,湿哒哒的头发被毛巾包着,看上去格外的可怜。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言漠的错觉,总感觉这人鼻音加重,听上去不太舒服。
清歌睫毛微微颤抖,张着小嘴侧躺在床上面,呼吸声轻且缓慢,刚接触过冰水的肌肤哪怕被衣服包裹着,被厚重的被子压着,依然残留着冰凉,忍不住发抖。
言漠站起身子,走出去跟医生要了个小功率的吹风筒,然后进来帮清歌包着头发的布扯下来,叠成小方块,枕在人的头下面,防止头发上的水直接滴在枕头上面,等会儿弄得人睡不安稳。
言漠将吹风筒的档位开到最小,对着清歌的发丝一点点的吹着,仔细的分开,从里往外吹开,小心的很,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扯疼清歌,或者吹风筒靠的太近,温度过高。
清歌的头发又多又长,被冷水浸泡过后,全部打结成了一团,看上去格外的狼狈,这种发质本来就细,一扯就断了,言漠不敢下重手,只好一点点地分开,像是在对待什么世界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