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静静地走了进来。
她走到青离身边，坐在了床沿上。
青离从床上坐起来。
“把这个喝了。”
老太太伸手将手里的杯子递过去。
青离伸手接过。
她听见青离咽牛奶的时候嗓子发出的咕嘟声。
“我自从来到这个屋子以后，”她说，“每天晚上都会喝一杯这个。睡得好。”
青离将将喝完的空杯子递给了她。
“婆婆。”她喊道。
老太太正准备起身，听见身后人的喊话重新回头，眼白仿佛能看见青离一般，却并不渗人。“嗯？”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青离问道，“我今天讲了一下午的我的故事，但是这一下午过去了，你是谁我还不清楚。”
婆婆停滞了半晌，说出来的语气有些落寞：“我？我就是一个并不重要的人罢了。”
她说完，将门口的灯关上，顺手关上了门。
留下青离一个人在这黑夜里思索。
第二天。
青离醒过来的时候，那厚重的窗帘透着些许的清晨的阳光。
她从床上站起来，伸手将门拉开。
眼前瞬间明亮，阳光一片大好。
婆婆已经在忙了。
她听见门打开的动静，回过头看了一眼。闻到青离身上的气味，便知道是青离醒了，脸上瞬间就堆上了笑。
“起这么早？”
青离早上醒过来有些气不顺，只是点了个头。
婆婆却没有生气。
毕竟青离本来就是有起床气的，啊，上一世的青离。原先她每次在自己家里住，第二天早上见到的时候，总是一副生气的样子。能搭理人就不错了。
如今这样倒也能理解。
青离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意识涣散，目光迷蒙。
她扭头看向窗外。
光线有些刺眼。
婆婆做好了饭，将早食放在青离面前的这个桌子上。
劳心劳力地将青离的饭碗摆好。
接着坐在青离对面。
青离看了看饭，看了看自己的手，犹豫了一会儿，便动手开始吃起来。
“婆婆，”青离喊道，“你知不知道，有个姑娘拿了墨烟殿的侍卫的一个拂尘吗？”
老太太皱了皱眉——她真的不想让青离和墨烟殿有一丁点的牵扯。
良久，青离对面的人才说道：“我知道，可是为什么要告诉你？”
青离撇了撇嘴：“好吧。”
“吃饭吧，吃完了我就送你回去。”
她有时候也会想，毕竟这还是两个人的事，旁人是干涉不得的。也就是说，就算东邪做了什么旁人看不惯的事，只要青离还能原谅，那就顺从她的意愿。
只是如今……这不是欺负青离没有记忆呢吗？
她只是觉得可惜，觉得青离可怜。
她现在每每看向青离的时候，就总是觉得眼前这个姑娘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就总是想为她抱不平。
明明当年她才是受害者，那东邪才是一切祸根的源泉，只是为何这代价都弄反了？
青离那是千百世的不得好死啊！
受到这种酷刑的人，得经受住多大的痛苦才可以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