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生摇了摇头。
“还是不打扰为妙，能把喜欢的人，留在心里，其实就好了。”
“就算在一起，也没有结果。”
沈铭闻言，看着手里的酒。
“后悔吗？”
“有那么一点……你说爱情这东西，怎么就这么奇怪啊，来的猝不及防。”
“真是的，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那天，看着林涛结婚的时候，我其实有那么一个冲动，想要冲到那个姑娘面前，对她表白。”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百晓生叹了口气。
“我现在给你开门，你去跟那个姑娘表白。”言罢，沈铭直接随手打开一扇空间大门。
“你们想离开的，直接从这个门出去。”
闻言，那些个有心想要看看外面世界的人，纷纷站起身，对沈铭是施以大礼，随后走进门中，一时间，这晨风城，少了许多人。
直到，那些个想要离开的人都走后。
沈铭望向百晓生。
“你不去吗？”
“不了，这样挺好。”
“为什么？”
“就算我去了又如何？哪怕他喜欢我又如何？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对我来说，这样已经挺好的了，只要我喜欢他就够了，至少心里有人，不会空荡荡的。”
沈铭叹息了一声，百晓生实在不去，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如果后悔，就去找他，这扇门，不关了。”
沈铭转过，走在街上。
“当初，我沈家铁骑数十万，宗师占据半个天下，其中多少铁衣裹忠骨，多少功名付与一壶酒，人生但苦无妨，良人当归即好啊。”沈铭拍了拍百晓生的肩膀。
晨风城，尽头。
“终于，要来了。”百晓生低喃了那么一句。
他看着沈铭，站在大门之前，久久不肯动身。
“若是我推开这门，你，还在吗？”沈铭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大，放心，我可死不了。”百晓生拍着胸脯，看着沈铭搭在门上的手，走过去，将手覆在上面，沈铭不肯动，他来动。
“百晓生。”
沈铭猛然转过头。
“你到底是谁？”这些日子，沈铭有所察觉，百晓生这段日子，很不正常，甚至他不止一次，看见百晓生在偷偷的流眼泪，偶尔会陷入沉默。
有时候，会像是交代后事一样的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说者无意。
听者有心。
沈铭几乎能够确定，只要推开这扇门，百晓生很可能会离开。
他不知道为什么。
沈铭想知道一个答案。
“老大，你在说什么傻话。”百晓生笑了笑，随后，猛然用力，嘎吱一声，大门哄然敞开。
沈铭深吸一口气。
而百晓生已经率先一步，走了进去，消失在云雾之中。
“百晓生！”沈铭喊了一句，无人回应，这茫茫雾海，哪怕是沈铭，也无法将其望穿。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
与之前一样。
茫茫的雾气。
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样。
当他走了一段时间，依旧没有看到百晓生的影子，反而，看到了一个人。
西极少主！
此时，他正在盘膝坐在那里。
手中捻着佛珠。
一只手竖立身前。
“你居然在这里。”沈铭微眯着眼睛，他没想到，西极少主居然会在这里，不过似乎有些不一样。
因为西极少主在挣扎。
在他的身上，披着一个红色的影子，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
那是情欲，他正在摆脱这一切。
试图，控制，压制。
可是，却依旧难以彻底抹平。
“这号称最接近神佛的男人，居然会喜欢上女人？”沈铭挑了挑眉毛。
西极少主没有说话。
继续念着佛号。
“开饭啦！”这时候，一个少女从后面的雾气中走出，笑意盈盈的对着西极少主喊道。
见到居然有其他人在微微一怔。
微微一愣。
“诶，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少女脸上挂着笑，单纯善良，纯净。
“是你……”
“婀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
这女孩正是当初，沈铭在前往离阳城路上，所遇见的商队之中，坐在马车里的姑娘，当时两人曾有一面之缘。
“诶！”少女好像，突然想了起来。
“原来，是那个小哥哥，你好呀，你们是朋友吗？”少女指了指西极少主，又指了指沈铭问道。
“嗯，算是吧。”沈铭笑着点了点头。
“唔。”少女搔了搔头。
“早知道，你有朋友来的话，我就多做一份了。”
“呐，小哥哥，我把我那份给你吃吧。”
沈铭还不等说话，西极少主猛然睁开了眼睛。
“再去做一份吧。”
少女皱了皱小鼻子，笑着回到了雾气之中。
“沈铭，你还是来了。”西极少主盘坐在那里，叹息了一声。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你喜欢他？”沈铭挑了挑眉毛。
“阿弥陀佛……”西极少主，只是轻声悼念了一句佛号。
没有过多的回答。
“你可以骗人，但是你的心骗不了，修佛先修心，你的心乱了，我曾经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但如今看来，我失望了。”沈铭就像是见到老朋友一样，叙旧，心态平和。
但，这却也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万般皆是梦。”西极少主，摇了摇头。
“佛说，无爱则欢，可无爱怎能心安。”沈铭走到西极少主的身旁，背过手。
“你说，我应该杀你吗？”
“生与死，对贫僧来说，已然没有那么重要了。”
“既然，你看的这么洒脱，选择留在这里，或许你也没有想过要回到那个世界吧，我可以饶你一命，但是，告诉我，轮回盘在哪。”沈铭很确定，之前百晓生说，每一次有了轮回盘的消息。
西极少主，一定知道。
总会被人捷足先登。
“贫僧不知。”
西极少主闭上了眼睛，只是口中的佛号，念动的越来越快。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如今你破了戒律清规。”
沈铭嗤之以鼻的笑了笑。
“那个女孩，就是轮回盘吧。”沈铭望向那重重雾气，心中已有思量。
“他是人，活生生的人，哪怕曾经是轮回盘，但现在，他是人。”西极少主缓缓睁开了眼睛，与沈铭四目相对。
“我需要轮回盘，势在必得。”
“沈铭！”
“只要他是轮回盘，就够了。”沈铭的声音渐渐变冷。